君說話的語速很慢,它講述水的一段話花了好幾分鐘才說完。
郝一墨歎了一聲:“蘭姑的確是心狠手辣,其實賦予你們力量,也只是利用你們而已。你知道蘭姑在哪裡嗎?”
君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有才能覺到我的位置,我覺不到的。”
“蘭姑是什麼來曆,你知道嗎?”
君又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的事我一概不知。只知道很厲害。”
郝一墨想了想也明白了,蘭姑是不會輕易跟的打手這些的。
“除了你和水,還有哪個跟著蘭姑?”
“我只見過水。沒聽說過其他人啊。也許之前有吧,也許之前也跟水一樣被死了。”
問到這裡,知道君知道的東西有限,郝一墨也沒什麼問題好問了。
現在就只有等待明哲君的大駕臨了。
郝一墨安君道:“我們請了勾魂使者來帶你走,其實這樣的結果對你,反而是一種解。
去了地獄,你要接審判,得到相應的刑罰,可能要重新回才能再世為人。但是,相比繼續跟著蘭姑,總是好的。為虎作倀,你的罪孽越來越深,那翻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了。
本來水,我也沒想殺的。我也想送去地獄,重新做人,但是沒想到。唉……造化弄人。”
君聽了這一番話,它的榆木疙瘩腦袋終於想通了,它為何要對郝一墨有問必答說那麼多話。它重生了那麼多年,說的所有話加起來都沒今天那麼多。
那是因為它也害怕蘭姑對它下死手,水的下場它看得心驚膽跳。它也不想用這種奇怪的能力去害人。每次殺人的時候,它的心裡總是好像堵住了一樣。它雖然記憶很差,但是它殺過的人的臉,它記得一清二楚。
溫漸漸流失,腸轆轆。
這回倒是不缺水了,他用舌頭開了上下的冰塊,終於把張開。他抓了好幾把雪水往裡塞。舌頭都快被凍結了,但是水吞咽下去,卻發出了歡呼聲。雖然這水冰得能把裡面的凍結掉,可是有水總好過沒水。
白雪皚皚的天地,一路走來。席昉眼神恍惚,都快得雪盲癥了。他沒有發現任何植,任何食,任何人和,連融化的雪水都沒見到。
沒有拐杖,有些地面結冰的地方很,席昉陸陸續續摔了好幾跤。跌得頭破,卻一滴都留不出來,被低溫瞬間凝結了。他每一次都以為自己爬不起來了。
低著頭,看著腳下,堅定不移地爬山。
席昉不像之前在火的世界裡那樣想那麼多了,他也沒辦法思考那麼多。他就一心想上山頂。這是他唯一的信念,仿佛上了山頂之後,他就得救了般。
一腳深一腳淺,後留下的腳印。
幸虧最近的山離他不遠,而且山的海拔也不高。
雖說是這樣,還沒到半山腰,席昉就走不了。
他的腳不是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連腦子都被冰凍住。完全思考不了。像一個破娃娃一樣,喪失了所有的能量。
他這次想坐下來打坐的機會都沒有了,膝蓋像鐵一樣,折疊不了。
他只能站著,抬起頭來,絕地看向那尖尖的山頂。
他想,就這樣站著死去就好了。起碼沒有什麼天災。
讓自己靜靜地死去,看看下一次睜開眼睛又是什麼樣的苦旅程。
可惜天不如人願,席昉看到,自己頭頂的山上有一個地方了。他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又認真地看了幾遍。是真的了。
接著,好幾米的雪塊紛紛傾瀉了下來,一路席卷把下面的松一起攪和進去。席昉眼睜睜看著雪塊好像洪水猛一樣,以飛快的速度吞噬了自己。一個的,砸中了他的腦袋,他失去了知覺。
遇到雪崩,席昉再次死去。這次連記憶的跑馬燈都懶得跑了。
外面的世界。
君想到自己殺過的人,心裡有種愧疚,這是每次思及它殺過的人都會有的。它討厭這種,但是卻控制不了它的出現。
其實,它和席昉,和郝一墨戰鬥的時候,都沒有下殺手。這一點,郝一墨也能覺得到,它的心底沒那麼壞。
正當郝一墨還想和君說些別的話的時候,一強大的存在突然占據了整個空間。
有人來了。
郝一墨一抬頭,就看見了好久不見的明哲君出現在窗戶前。
材高大的他還是披著一件黑的帶帽到地長鬥篷,整個頭都藏在帽子的下面,看不清樣貌。手裡拿著一長長的子,子上有個黑彎亮的勾。一如既往地像電影裡的死神形象。
一把好像悶在棉被裡講話的獨特聲音從鬥篷下傳了出來。
“凡人,我來收魂,席昉不見了。”
明哲君說話的語氣都是肯定陳述句,跟以前一樣冷酷到底。
它已經知道了席昉不見的事,應該是它跟席昉的聯系中斷了的緣故吧。
郝一墨大喜,自己應該問問明哲君,有可能明哲君知道席昉的下落。
郝一墨作了個揖,說道:“稟報明哲君大人,席昉剛才跟一個法力高強的鬼打鬥,被一陣耀眼的籠罩住,他們就消失不見了。大人,可否幫我查一查,他們去了哪裡?有勞大人了。”
郝一墨沒有把六眼天珠拿出來說,對明哲君還是有一點戒心的,所以話裡保留了一點。六眼天珠既然是那麼多鬼想要搶奪的寶貝,肯定有它的價值在。他們雖然還不知道這珠子有什麼功能,但是不能不防備明哲君也會有覬覦之心。如果明哲君開口要,那場面可就不好看了。更甚者,友好的合作關系都會破裂。
明哲君沒有回話,它一不地站在那裡像個雕像。
過了好一會兒,應該有一刻鐘之久吧,它才開口說話了。
“席昉,不在人間,應在結界。其魂識尚在,未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