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毓質看了看慕容久久，沒有說話，面上也沒有毫不自的愧疚，只是那麼靜靜的笑著，不摻雜任何名利興衰，虛弱而蒼白，卻也著錚錚鐵骨般的倔強。

　相貌本就細，這樣笑來，如一朵不沾塵埃的蓮花。

　笑的慕容久久直接沒了脾氣。

　遙想當日，二人在冬月的慕容府，時常坐在同一架秋千上，搖擺著，天南海北胡的聊著天，那時張揚的如一只綠孔雀。

　卻虛弱的裹的里三層外三層。

　不想如今竟是換了位置。

　慕容久久不覺深深的吸了口氣，心頭微微的漫上了幾分痛意，喃喃道：“我家墻頭上那只絢爛的綠孔雀呢？怎麼不在了？”

　秦毓質聞言，繼續笑的虛弱。

　“世間本無綠孔雀，只是留給世人的表象而已，其實我一直是一只獨行的鷹，”秦毓質亦喃喃，腦中大概也想到了，冬月，們相的日子，恍如昨日，卻已不復，但任然令人懷念。

　“阿久。”

　秦毓質淡淡垂下眼簾，苦笑道：“很抱歉，你大婚，我都沒能去恭賀一下，卻要你千里迢迢為我而來，險些，還見不到我了。”

　慕容久久與百里煜華大婚的時候，恐怕正是冬月戰事最艱難的時候，秦毓質不能來，慕容久久沒有半分怨怪。

　“可是遇到了什麼難？”

　慕容久久也多了解秦毓質一些，不遇到什麼萬不得已的事，怕是不會輕易向人求助，而這次就這麼做了。

　秦毓質卻甩了甩頭，“先不說這些，好，你吃飯了嗎？我們一塊吃吧。”

　慕容久久點了點頭，二人在主帥大帳一起用的餐，但是才剛吃過飯，二人本沒來得及細聊什麼，就聽外面傳來戰鼓聲。

　“稟報主帥，敵方前來陣，派的是先鋒阮青云。”

　慕容久久一愣，頓住了筷頭。

　但反觀秦毓質，似乎早已見怪不怪，聞言，吃飯的作依舊有條不理，不急不緩，將大家子的禮儀，做的十分到位。

　明明已經虛弱這樣了，但一舉一，依舊有種不如山的覺，怪不得這麼多秦家子弟信服于，也不是沒有道理。

　“先吃飯，我稍后去去就回，昏迷的這幾日，怕是敵方已經猜到我出事了，今日必須要一面，穩固一下軍心了。”

　秦毓質淡淡道。

　慕容久久點頭，“我與你一同去。”

　秦毓質挑眉：“你知道你若與我一同在冬月大軍面前面，會是什麼反響嗎？”

　慕容久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什麼反響什麼反響，我做我的，干旁人什麼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秦毓質則優雅的揚了揚眉，難得打趣道：“果然是跟什麼人學什麼人？你是不是心里在想，天塌下來，也有你的好夫君，百里煜華撐著，你直管隨心所？”

　不提還好，一提到那個名字，慕容久久面上一紅，但更多的則是深深的思念。

　加上救治秦毓質的這一晚，他們已經整整分別七日了，也不知他救災如何了，有沒有兌現五日即回的諾言。

　“也難為你新婚燕爾。”

　秦毓質看出了的心思，眸中總算出現了幾分愧疚，然后手從自己的桌案上，拿出了一冊折子，道：“最新的消息，看看吧。”

　慕容久久翻開那折子，掃了一眼，面上的表，立時變的驚詫，兩日前，百里煜華果真兌現了承諾，五日即回。

　但是他回去不是因為救災，而是宮還差不多。

　死了明璃皇，死了南宮爵，弄死了南宮碩，最終竟扶了一個名不經傳，僅是六歲稚的五皇子南宮曄為皇。

　而百里煜華則為攝政王。

　這幾日，明璃國一面救災，一面則忙著先帝大喪，喪禮之后，則是新帝登基。

　盡管折子上描寫的僅只是一些表面的訊息，但其中的腥風雨，慕容久久卻是可以想見，百里煜華雖然對明璃皇室，不喜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但這樣斬草除的行為，也未免太過迅速，或者說，一定是明璃皇先惹了他。

　不過不管誰惹了誰，重要的事，的男人贏了。

　“恭喜你，百里世子妃的位置沒坐幾日，就了明璃國的攝政王妃了，”秦毓質又笑了笑打趣了一句。

　慕容久久撇了撇，“你覺的我會在意這些嗎？”

　“你只在乎你的男人，”秦毓質眸中一片了然，然后滿臉八卦的漬漬搖頭：“真是個好命的人，瞧這養的油水的，記得在冬月的時候，你跟百里煜華鬧的兇，把自己也折騰的病歪歪的，一陣風就能吹散的養子。”

　二人好似又回到了當初冬月時的相模式，互相打趣挖苦，卻又彼此心知肚明。

　慕容久久喃喃一笑：“你也可以做個好命的人，我師兄至今對你念念不忘，只要你愿意，花家夫人的位置……”

　“別說了。”

　秦毓質卻不疼不的打斷了的話頭，懶懶笑道：“你是天生的金雀，不管出生如何，都注定一世榮華，我沒你那個命，何必害人害己。”

　“你覺的害人害己，卻又怎知，那人是否甘之若飴。”

　“主帥……”

　帳外的稟報聲，又想了起來。

　秦毓質本就有心結束這個話題，當然就坡下驢，放下早就空了的碗筷，起道：“喜歡的話就跟我一起來吧，只是戰場刀劍無眼，我雖命人盡量護著你，你卻也要小心。”

　說實話，慕容久久還是第一次上陣，自然想去瞧瞧。

　言罷，二人已經一前一后的出了大帳，秦毓質雖面蒼白，還很虛弱，但步步走來，腳步卻也難得的穩健。

　或者說，除了不可抗拒的況，這個人從來不準許自己懦弱。

　這樣的秦毓質，讓人心疼。

　很快，二人登上了一座城樓位置，這是一座十分古舊的小城，恐怕若非起了戰事，這城樓被暫時征用，怕是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雙峰嶺還有這樣的一座城樓。

　而這樣不起眼的城樓，舉目去，竟是將前方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