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好垂下眸去，目沒有看段怡橫出來的，卻是看向了手中拿著的那個雕花竹筒兒。

輕咳了幾聲，安著看向了顧杏，“阿娘先同媽媽們一道兒下山罷，小弟這麼久不見阿娘，指不定著急了。今日午食他飲了些酒，也不知道難不難。”

顧杏一聽，頓時慌張了起來，著急的抓住了段好的手，朝著段怡的手上覆了過去。

“都是一家子姐妹，有什麼話好好說。阿怡你是姐姐……我去看看你阿爹同弟弟”，說著，提起了角，領著一大群子婆子，浩浩的朝著山下行去。

一會兒的功夫，這山頂之上，只剩下段怡同段好，以及各自邊的大丫鬟了。

像是知曉姐妹二人有話要說，們都走得遠了些，去那上山的石臺階上守著了。

段好收回了落在顧杏背影上的視線，拿帕子捂著，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抬起頭來，眼中波流轉，看上去竟是平添了幾分氣勢。

“若說欠債，那也是阿娘欠了你的債。我同姐姐才見幾日，何曾欠了姐姐的？”

段好說話的聲音很輕，有些有氣無力的，轉過去，拿出帕子墊在了那書院的門檻上，靠著門邊，坐了下去，好似不這麼做，風就會將刮倒一般。

段怡挑了挑眉，收回了橫著的腳，站起來，了個懶腰。

“打太極的話我懶得說，耽誤我功夫。你若是想做王妃，大姐姐一頭，自己去便是。”

“王占把你推下水去，讓五殿下英雄救也好，去弄上一壺下了藥的春宵一度也罷，我頂多唏噓兩句，世上竟是有這麼著相的蠢貨。”

“顧明睿已經定親的事，是你放出風聲去的吧。”

段好并不意外，抬起眼來，看向了段怡，“三姐姐怎麼賴我？府中人多眼雜的，誰是知道是誰呢？我一個閨閣子，初到劍南，哪里有這本事，姐姐高看我了。”

“阿娘一心想要三姐姐嫁個好人家，許是阿娘想要擇婿呢。我瞧著五殿下十分的中意姐姐，若能結一段好姻緣，那當真是大善。”

段怡聽著，嘲諷地笑了出聲，“知道阿娘為何壯得打得死牛麼？因為腦殼不想事，沒有你那麼自以為聰明。”

段好臉一僵，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所有人都覺得顧杏不是個聰明人，可鮮會有人這麼直白的說，尤其是這個人還是嫡親的兒。正所謂子不嫌母貧，子不說父母的不是……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輕嘆了一口氣，“若我同姐姐一般，有外祖父為靠，今兒個不用人推，我自己個就直接蹦下去。”

段好說著，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有些刺目，抬起手來，輕輕地遮擋了幾分。

“段家的兒不好做，阿娘的兒，更是不好做。”

“婚姻婚姻，締結的是兩姓之好，講究的是門當戶對。阿娘出比公主都不差，若是有顧家為靠，誰敢欺辱于？可倒是好，同外祖父鬧翻了，在段家無權無勢，如同孤。”

“明明出名門，卻是話也說不好，家也不管，也不出去結那些夫人。的眼中，只有阿爹，只有阿爹邊的那些花花草草……”

段怡聽著，嘖嘖出聲。

什麼做語言的魅力，這就是啊！

段好這番話，可是將自己摘得一干二凈，把所有的問題，全都推到了顧杏上。

若是當真想要顧杏同顧家修好，當年也不會恰好生病，攔著顧杏南下了。

不過是以前，天子尚能掌控天下，隨時要削藩，顧家不知道何時，便要遭了難。相府不想人猜忌，這才不讓顧杏同這邊聯系過。

如今天子式微，藩鎮強勢，段家丟了圣心無依無靠，這會兒功夫，段好便又想起濃于水，覺得母親做得不夠了。

段好見狀，臉微微一紅，輕輕地咳嗽了幾下。

“三姐姐沒有在京城里住，自是不知曉。祖母偏大姐姐尤勝，為了讓能夠進東宮，費了好大一番心思。也是個有本事的……”

段好說到這里，神古怪了起來。

“大姐姐這個人，什麼都要爭個頭名。你繡一朵花兒，就非繡上兩朵；你喝一副藥，非要喝上兩副；怕不是人死了躺一口棺材，都非要躺兩口，顯得比旁人尊貴三分。”

“姑娘家讀書，能識文斷字便是不錯了，可大姐姐每日頭懸梁錐刺，比考狀元還神……若是我一母所出的姐姐，有這般高遠志向， 那我高興還來不及……可是不是！”

段好抬起頭來，堅定的看向了段怡，“恨我們，恨阿娘在惠安公主尸骨未寒的況下，便進了段家門……以前我不知道，可是那回去了東宮壽宴之后，我便知曉了。”

段怡無語……這是什麼卷之王同被害妄想的戰爭嗎？

想著，ＵＵ看書 ｗｗw.uukanshu.com不聲的看了回去，“東宮壽宴上，發生了什麼？”

段好沒有直接回答，卻是定定地說道，“三姐姐先前也瞧見了吧，走的時候說的話。以為你想要嫁給五殿下。一家姐妹，只有一個能夠嫁皇家。”

“若是今日五殿下救了落水的三姐姐，那大姐姐不但不了東宮，甚至連三殿下也嫁不了。所以方才那麼惱怒。”

段怡聽著，搖了搖頭，饒有興致的看向了段好，一屁在旁邊的門檻上坐了下來，“指桑罵槐聽說過嗎？妹妹。王占撞我，我主躲開了。”

“我同你才見幾日，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都能猜到你在其中推波助瀾了。兩頭豬在一個欄里吃了十來年的食，還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德？”

段好一梗……竟是無言以對。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往四周看了看，低了聲音，“三姐姐，咱們是一母同胞，我絕對沒有害你之心。”

說著，抬頭看向了段怡頭上的發簪，聲音更小了幾分，“河山印姐姐知曉嗎？今日姐姐拿的這簪子，一共有兩，其中有一是真的，乃是段家的傳家之寶。”

“據說與河山印有關，而另外一，也就是姐姐頭上這一，是后來仿制的。東宮選太子妃，三人中選一人，大姐姐只肯贏不能輸……東宮壽宴之前，央求祖母給了簪子，獻給阮貴妃。”

段好說著，神中帶了幾分嘲諷，“可惜后來出了意外。”

段怡聽著，心中一萬頭神奔過，到底把什麼東西給了崔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