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墨最后看了一眼窗外，收攏自己的心神，不再陷回憶里。

他本打算回自己的A班寢室休息一會，卻看到姜寧希的助理小跑著過來。

“駱墨，你現在有時間嗎？”這位有著黑皮，手臂發達，看著很像是保鏢的助理道。

駱墨嚴重懷疑，一個人至能打《創造偶像》里十個練習生。

“是姜寧希找我有事？”駱墨問道。

助理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那行，走吧。”駱墨道。

話說，這位初友，老爺子是見過的。

那會兒的姜寧希瘦瘦小小的，頭發也黃黃的，老爺子卻說以后長大了肯定是個大人。

“好像是說骨相很好？”駱墨有點記不清了。

但他現在倒是知道一句話，“人在骨不在皮”。

結果顯而易見，現在真了個氣質清冷的人。是那種很時尚圈偏的款，時尚資源特別好。

駱墨跟著助理進屋后，發現沈一諾也在。

兩位團員坐在一起，匯聚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今天，二都穿了牛仔，可謂是各有春秋。

姜寧希一直有著【】的稱號，修長，比例驚人。

不是那種竹竿，小勻稱，大圓潤，膝蓋骨也不凸，型也很筆直，挑不出任何病。

因此，穿著牛仔的，就跟開了長特效似的，令人驚嘆。

至于沈一諾，本就長得很態，材也很飽滿，就很刑。

是那種自帶的類型，所以穿著牛仔，會有一種特殊的繃。

牛仔就跟畫上去似的。

駱墨一進屋，沈一諾就道：“駱墨，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嗯？考慮什麼？”駱墨沒聽明白。

“啊？上次我講完簽約條件后，你不是說你考慮考慮嗎？”沈一諾眸圓睜，道：“你敷衍我！”

“咦？你就這樣當面穿的嗎？”駱墨聳了聳肩，找了張椅子坐下。

如果是面對資深的談判技巧，駱墨反倒能游刃有余。

這個沈一諾與人談條件，不按常理出牌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呆頭呆腦，很不好搞。

他有時候也分不清，這是一種新套路呢，還是說這位千金小姐本就是憑覺做事。

姜寧希看著駱墨，道：“駱墨，你可能對于圈的況不是很了解，我和你認真的說一下。”

說著，姜寧希就用那仿佛不帶緒的平靜語調，聲音冷清地講述了關于分、工作室、資源等方面的問題。

最終，總結道：“小沈給你準備的這份新合同，你可以看一下，基本已經到頂了。”

這話的意思是，別的公司來開條件，也不可能比新虞好。

說完這些，姜寧希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初友在駱墨心中是否還有地位，是否還算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也沒底，不知道自己這個說客夠不夠格。

但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真心，都是站在駱墨的角度考慮問題的。

駱墨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而是仔細地看了一遍合同。

看完后，他很清楚，們的確是帶著莫大的誠意來的，這個合同，若是放在別人上，的確沒話講。

但駱墨還是道：“我還是堅持我之前說的那些條件，我這人自由散漫慣了，不喜歡被人管著。”

“哎呀，你這個想法是不對的，我可是新虞東誒，我簽下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誰敢對你指手畫腳？”沈一諾道。

駱墨笑了笑，沒有多說。

公司有公司自己的規劃，很多專業人士會覺得我是為你好，聽咱們專業的總沒錯。

實際上，就算是沈一諾，有時候也不是自己想干嘛就干嘛的。

舉個例子，公司里的音樂總監是叔叔輩，也有公司份，和你爸相莫逆，他給你們刀新專輯，他的意見你聽還是不聽？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駱墨哪怕要簽公司，他也需要有足夠的話語權和自主權，他要自己說了算。

沈一諾看著油鹽不進的駱墨，道：“那照你的意思，如果沒有公司能滿足你那些條件，你就誰都不簽？”

“對。當然，如果未來大家都開出了符合我的條件，我也會優先考慮新虞的。”駱墨笑著道。

沈一諾聽著這話，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瘋了瘋了！”

算了，再等等吧。

等到他知道了圈的人心險惡，就會明白大樹底下好乘涼的道理了。

簽約新虞，是雙贏！

姜寧希很清楚，駱墨看著很隨，實際上是個心中很有想法的人，多說已經無益。

也想著以后再聊吧，或許他會改變心意。

看著駱墨，轉移話題道：“駱墨，第二次公演，你還會……..加點戲曲元素嗎？”

“那個…….我也好久沒聽你唱戲了。”姜寧希這位清冷神，說話很見的磕了幾下。

“會的。”駱墨直截了當地道。

“嗯。”姜寧希輕聲應了一聲，已經開始期待了。

……….

……….

在與兩位團聊完后，駱墨先回寢室休息了一會，然后就去上了一節舞蹈課。

到了晚上，吃完晚飯以后，就是練習生們和親朋好友的視頻環節了。

不練習生都才十八九歲，每天練得這麼辛苦，其實都很想家。

像樹今天就有點魂不守舍的，他是帶大的，不會用手機，只會用座機，萬一人不在電話機旁邊，都會接不到電話。

到了晚上八點，駱墨跟著工作人員來到一個小房間里，房間里掛著一個屏幕，如果撥通了視頻，視頻會直接導到屏幕上。

駱墨先打給了老爹，視頻很快就接通了。

駱墨一看地方，就知道是在自家小飯店的包廂里。

最讓他意外的是，師父也在一起，這倒是省的他彈兩個視頻。

本來坐在椅子上的駱墨連忙起，向三人打招呼。

打完招呼后，他就一不，似乎在等著什麼。

視頻中，已經有點禿頂的老爹怒瞪了他一眼，然后不不愿地喊了自己兒子一聲：“師兄。”

駱山是清林的記名弟子，兒子駱墨則是親傳弟子，按照他們這一門的門規，就是該師兄。

所以老爺子在場的況下，父子倆各論各的，有那麼點“我你爹，你我哥”的意思。

駱山對此倒也不介意，每次跟以前組戲班子的那群老朋友吹噓自家兒子的戲曲實力時，都是一口一個“我家那師兄”，滿臉驕傲。

只不過呢，駱墨看著老爹的地中海，很擔心自己以后會不會也發。

駱媽則是在一個勁的噓寒問暖，什麼空調別開太低，吃不吃得飽啊，每天累不累之類的。

當媽的就是這樣。

駱墨記得很清楚，讀大一那年，老媽跟他說京城的冬天會很冷，要不要織點什麼給他。

駱墨說就織條黑圍巾好了，他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而冬的時候， 他收到了圍巾、棉、手套…….

此時，駱墨完全不嫌棄老媽的啰嗦模式，有問必答，還了一波爸媽的廚藝，說這里的飯菜沒有自家小飯店好吃。

讓他沒料到的是，他隨意說了一句：“想吃老媽做的紅燒了。”

駱媽眼眶就紅了。

見不得這些的駱墨連忙岔開話題，關心起師父的。

清林笑呵呵地道：“好著呢，不用你記掛。你想吃的紅燒啊，師父剛剛吃了大半碗。”

駱墨笑著對老爹道：“師弟，咱師父這單記師兄賬上，師兄回家了會付錢的。”

禿頂的駱山眉一挑，不悅道：“你拿老子給你的生活費充大款呢？”

駱墨聳了聳肩，直接無視他。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爸媽有多麼辛苦。如果這輩子真要在別人面前當回大款，他希是在家人面前。

又說了一些閑話后，話題才被扯回到《創造偶像》上。

“第一期節目，你們看了吧？”駱墨問道。

“看了的看了的。”駱媽立刻展開笑，一頓猛夸。

駱爸沒有說話，父親大多不善夸獎。

但實際上，家里的小飯館不像一些餐廳，在客人用餐時還會放音樂，他們家的店是沒有裝音響的。

在《創造偶像》播出后，駱爸第二天就跑到了商場里，啥也不懂的在店員的忽悠下，買了個號稱音質絕頂的藍牙音箱。

這幾天啊，就在循環播放《溫》和《告白之夜》。

后來都有客人反映了，怎麼翻來覆去就這兩首？歌還跟斷了一截似的，都不完整。

駱爸一句話沒說，只在心中道：“這是我兒子的歌！”

駱墨聽了一通老媽的彩虹屁后，只覺得渾舒坦，比一萬個網友夸他還要開心。

過了一會，他才正道：“師父，我想在接下來的舞臺上，多融點戲曲元素到歌里，可以嗎？”

他是真的在請求。

駱墨很清楚，很多這種老一輩的人，聽不慣這種流行歌里加戲曲元素。

特別是戲曲界里的老人。

像地球上的李玉剛，就遭遇過不人的炮轟。

更何況，駱墨是有師門傳承的。

他在公開場合唱戲，那代表的就是他這一脈，甚至代表的就是清林！

《大魚》里只是唱了一點倒是無傷大雅，但后續就難講了。

清林一把年紀了，哪里能想不明白這些。

他只是道：“放開手腳去做。”

這便是泰山北斗。

“謝師父。”駱墨道。

清林看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子，道：“師父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守住自己的本心。”

“弟子謹聽教誨。”駱墨躬道。

清林點了點頭，問：“《學藝古訓》，可還記得？”

駱墨臉立馬莊重起來，道：“記得的，不敢忘。”

當年清林收他為徒時，清林念一句，駱墨跟著讀一句，直到爛于心。

“念一遍。”清林道。

駱墨點了點頭，行了一禮以后，才沉聲念了起來。

“【傳于吾輩門人，諸生須當敬聽：

自古人生于世，須有一計之能。

吾輩既務斯業，便當專心用功。

以后名揚四海，據即在年輕。

何況爾諸小子，都非蠢笨愚蒙；

并且所授功課，又非勉強而行？

此刻不務正業，將來老大無，

若聽外人煽，終久荒廢一生！

爾等父母兄弟，誰不盼爾名？

況值講求自立，正是寰宇競爭。

至于結朋友，亦在五倫之中，

皆因爾等年，哪知世路難生！

友稍不慎重，狐群狗黨相迎，

漸漸吃喝嫖賭，以至無惡不生：

文的嗓音一壞，武的功夫一扔，

彼時若呼朋友，一個也不應聲！

自己名譽失敗，方覺慚愧難容。

若到那般時候，后悔也是不。

并有忠言幾句，門人務必遵行，

……】

他背誦至此，突然被清林給打斷。

《學藝古訓》還有最后一句他沒有背出來，因為清林念了出來。

他是對著駱墨念的，其中飽含著師父對弟子的殷切期：

——“【說破其中利害，爾日上蒸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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