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深秋,晝夜溫差較大,唐宇跟蘇瑾兩人一前一后,沿著晉河沿岸的道路行走著,沿岸兩邊的建筑參差不齊,多是較為泛舊的古樸店鋪,遠的河面上飄著幾艘船舫,先是漂浮在錦園閣的樓下,接著能夠看到姑娘們姿搖曳的走進船舫里。
兩人繞過前邊的橋頭,開始向著街邊走去,這個時間段的街道,較為熱鬧且喧囂,不時有寒風吹起,冷得街上的人忍不住了脖子。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到了夜間總能看到攤販,起火開爐開始炒食。
兩人最后在一買面線糊的攤位停了下來,小販見到蘇瑾的俏麗面容,不由得微微愣了一愣,做了這麼久的生意,第一次有如此漂亮的姑娘臨他的攤位。
小販急急忙忙凈桌子跟椅子,出燦爛笑容說道:“請問二位想要吃些什麼?”
唐宇問道:“你這攤位可有拿手好菜?”
小販笑道:“公子好生風趣,我這里是買面線糊的,若說拿手好菜…自然就是做面線糊了。不過,不是我在吹噓,我這攤位的面線糊,是由細面線、番薯、和水制作,味道鮮,清甜爽。公子品嘗品嘗?”
唐宇再問道:“都有哪些食料?”
小販臉尷尬,說道:“食料只有三樣,晚上是蝦泥,跟豬,若是早晨會再配些油條,小本生意而已。”
唐宇點了點頭,說道:“那便多加些蝦泥,”
小販點頭答應,蘇瑾看著小販忙活,竟是有些羨慕說道:“若是像他這般當個攤販自由自在也是好的。”
唐宇不可置否,畢竟三個月以前,他的份就是一個普通的包子小販。
小販很快將面線糊做好,將碗筷擺到兩人面前,面前的面線糊冒著騰騰熱氣,味道鮮清甜令人食大開,兩人品嘗了一會兒。
蘇瑾最先打破平靜,說道:“你剛才說陳厲打算吞并整個蘇家,這是何意?”
唐宇解釋說道:“陳厲所謂加江南商會一同合作,應該只是打的一個虛晃借口,他本意是想跟許家一起拿下江南的市場,現在又突然創立商會,并放出消息有巡按史親自坐鎮,只是為了打消那些大大小小作坊的警惕之心。
俗話說強龍不過地頭蛇,若是陳許兩家選擇,直接跟江南做布坊生意的人正面競爭起來,最后不但撈不著半點好,可能還會大傷自己的元氣。”
蘇瑾若有所思,說道:“所以他們才會突然組建江南商會,并且打著互相扶持幫助的旗號,江南那邊生意人就會稍微降低警惕,最后再拋出巡按史坐鎮商會的消息,直接打消眾人心里邊的疑慮跟擔心,如此一來江南布坊額生意人,就會非常樂意歡迎陳家到江南做生意了。”
蘇瑾不愧是商業奇才,直接是一點就通。
唐宇說道:“你說的沒錯,但卻忘記了一件事。”
蘇瑾疑不解,問道:“什麼事?”
唐宇說道:“陳家雖然創建江南商會打著“互相扶持幫助”的旗號是假的,但是組建這個商會初始目的為了大家卻是真的,若是眾人加商會的話,便要選出主席或者會長,總該要有一只代表眾人接巡按史的領頭羊。
如此一來江南的布坊生意,就要重新洗牌建立新的買賣規則,商會也將會確立布坊買賣的新價格,到時候眾人都會被拉到一條船上共存亡,若是在這種時候有人突然提出不和諧的異議之聲時,陳家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直接將他們踢下船去了。
當然這只是陳家的目的之一。”
蘇瑾說道:“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吞并我們蘇家?”
唐宇點了點頭,說道:“我猜測江南的商會立以后,陳家就會大舉在江南建立作坊,等到一切準備完善以后,就會開始一點點的將蘇家位于江南的生意搶奪過來,就跟之前說的一樣,蘇家會非常的被。
然而,這只是其次而已,陳厲今天晚上忽然柬帖邀請,并且說明想要蘇家加商會,若是蘇家愿意加的話,過后可以很簡單的就解決掉蘇家。”
“若是我們蘇家不答應加呢?”
“那就打價格戰,讓蘇家元氣大傷,自己放棄,最終將蘇家位于江南的所有資源全部占據,取而代之,最終吞并。”
蘇瑾的臉煞白,唐宇說道:“當然除了江南那邊的競爭之外,溫陵也有著陳家的產業,酒樓、賭坊、布坊、茶樓……事實上,這些年來陳家雖然沒有刻意的在溫陵建立染布坊。但是,其他的產業卻一直在不斷建立著,陳家早已經是溫陵深蹄固的存在了。”
“然而,蘇家名下的其他產業除了碼頭的營運貨船之外,似乎很難再有其他較為突出的產業了。若是將來有一天, 等到位于江南的產業逐漸之后,陳家野心巨大,到時候獠牙就會開始向著溫陵這邊靠攏。他們若是故技重施的話,第一個目標,也是唯一的目的——就是將整個蘇家全部吞并掉。”
唐宇將面線糊喝完,蘇瑾因為煩惱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勺子。
唐宇看了一眼,說道:“你也不用太過于擔心,畢竟我剛才說的這些,都只是猜測而已。”
蘇瑾繡眉鎖,輕聲嘀咕說道:“難道真的沒有解決辦法?”
在心里邊備選著幾個可行的方案,例如將加商會的利弊告訴江南的生意人們,但是此次坐鎮江南商會的是巡按史,江南商會的背后還有許家的大力支持,若是真的這樣做的話,蘇家可能同時得罪巡按史還有許家。
兩人吃完米線糊以后,開始想著東街走去,因為已經是深夜時分,原本較為喧鬧的街上,逐漸變得幽靜了許多。回到蘇府的時候,小婉正坐在屋檐底下,歪著一顆小腦袋打瞌睡,唐宇眉頭微皺,走到小姑娘前,輕輕推了推的肩膀。
小婉迷迷糊糊醒了過來,見到唐宇跟蘇瑾,高興說道:“姑爺,小姐你們回來了。”
唐宇說道:“下次若是困了就先會房間休息,在這邊打瞌睡的話容易著涼。”
小婉臉紅,輕輕點了點頭。這才晃著兩條辮子,跑進后院的廚房,準備給唐宇打熱水好讓他梳洗。
庭院里邊只剩下唐宇跟蘇瑾。
“現在已經深夜,你也早些休息。”
蘇瑾看了一眼唐宇,輕聲說道。而后,向著樓梯走去,唐宇看著蘇瑾的背影,嘆息說道:“有解決的辦法。”
已經快要走到二樓的蘇瑾,腳步停頓,說道:“你可以不用幫忙。”
唐宇聳了聳肩,說道:“小婉這小妮子整天在我耳邊叨嘮你的煩惱,若是再不幫忙的話,恐怕以后的生活都沒法清靜了。”
“什麼方法?”
唐宇角微仰,說道:“既然現在解決不了問題的話,那就只能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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