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溫婧與江緒的八字合了個上上配。
太子妃之妹與新科狀元郎,這怎麼可能差呢?
李三揭送來了合婚的結果。
溫子甫給曹氏:“就與你說了,定然不會差。”
曹氏看著那紙上,從頭到尾的好話,心花怒放。
也不管溫子甫說什麼,讓胡嬤嬤請了費姨娘過來。
“你趕看一眼,我還得拿去給老夫人過目。”曹氏道。
費姨娘捧著這張紙,眼睛越來越彎,角越來越揚,歡喜極了。
即便知道這上頭就是照著好話寫的,可誰不喜歡聽好話?
多好聽啊!
聽得人都要飄起來了!
可惜這紙張就這麼點大,若是能再大些,再多寫一些,就更開心了。
曹氏看著費姨娘的歡喜,睨了溫子甫一眼。
老爺就是個榆木腦袋。
在這事兒上,顯然是費姨娘更順眼。
費姨娘看過了,換給曹氏,先回了院。
曹氏起往正屋去,讓桂老夫人也高興高興。
老夫人當然是滿意的,道:“姑爺進京,借的是述職的時間,他衙門里還有公務,我們就依著先前確定好的,趕辦。”
“您放心,”曹氏道,“我與費姨娘都對過放小定的準備了。”
桂老夫人頷首。
曹氏做事,還是很靠得住的。
費姨娘又不是馬虎人,自己姑娘的大事,更是日日擱在心上。
尋常家,小定禮都差不多,看不出多高下。
老夫人又放話出去,說新郎家在蜀中,京里從簡,連放定的長輩都請李三揭夫人來出面,定安侯府作為新娘家,自當配合,也就不請好友觀禮了。
好友都不請,那些想著法子來套近乎的,更加登不了門。
溫宴回來觀禮,聽溫慧打趣溫婧,樂得哈哈大笑。
除了常規的定禮,李夫人最后捧出了一本裝幀了的畫冊。
“江公子親手給姑娘備的禮。”李夫人笑瞇瞇道。
溫婧接下了,在溫慧眉弄眼地催促中,打開了畫冊。
封落款,是江緒的名字。
溫婧收過江緒的畫,認得他的字跡,也認得他的印鑒。
再翻一頁,紙上出現的是一幅畫。
城墻與百姓。
溫婧看著城墻上的“涪州”二字,若有所思。
一頁頁往下翻。
涪州衙門,熱鬧的集市,深長的巷子,樹下半合著的院門。
每一幅,都沒有炫畫技,只用最平實的筆畫出了最生、質樸的畫面。
溫婧還在畫里找到了認得的人。
雖然五刻畫得很簡單,但溫婧能認出來。
衙門外,石獅子旁,從轎子里下來的是汪獻大人。
巷子口,滿客的面攤,一碗面、一葫蘆酒的是華師爺。
這讓溫婧覺得有趣極了。
再往后翻,是院子里的景象,墻下養了幾盆花,院子里有石凳石桌。
翻下去,是屋子里的模樣,三開間的正房,從門口進去,被博古架隔開的西間里,擺著書案與書架。
溫婧全看懂了。
捧著畫冊,深吸了一口氣,與李夫人道:“這禮,我喜歡極了。”
李夫人笑著道:“姑娘喜歡就太好了。”
轉念想想,本就是兩相悅,男方親手準備的禮,方又怎麼會不喜歡。
禮了,曹氏請李夫人去前頭用碗果酒。
長輩離開,溫慧忙挨過去:“畫冊上是什麼?”
溫婧大方給和溫宴看。
溫慧一頁頁看,從贊妹夫畫得生,夸到了妹夫用心無比。
雖未曾去過涪州,可看了這畫冊,對妹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就有了個印象了。
江緒備下這份禮,既是為了讓溫婧了解那陌生之,也是讓岳家人能放下心來,不會對溫婧的生活一無所知。
溫宴聽說得頭頭是道,笑道:“二姐這次看得這麼明白?”
“我又不傻,畫了這麼厚一冊子,怎麼會看不懂,”溫慧知溫宴打趣什麼,道,“前回那畫,不能怪我,寫意到了那個份上,我不及他們兩個心有靈犀。”
溫宴道:“那你跟誰心有靈犀?”
溫慧嘆了一聲:“我也想有那麼一個人啊。”
曹氏剛送走李夫人,轉回來聽見們三姐妹說話, 好笑得不行。
小定后,江緒與華師爺一塊返回涪州。
又是半個月,溫婧帶著家中準備的陪嫁,離開了燕子胡同。
費姨娘萬分舍不得。
一遍遍與自己說,姑娘嫁給江緒,是極其好的選擇。
溫婧給看了好幾次畫冊。
涪州、巷子、院子,都印在了費姨娘的腦海里。
涪州不及京城與舊都繁華,風土人也截然不同,那院子小小的,不說比舊都侯府了,比燕子胡同都小。
可是啊,這些都不要。
要的是,獨門獨戶。
江緒健在的長輩不多,且在武隆老家,并非江緒不想接他們到涪州,而是老人家不愿意離開悉的老家。
除了年節里走,姑娘嫁過去之后,只與姑爺過清凈日子。
自己能當家,做正兒八經的夫人,邊跟著的,是打小就信任的嬤嬤與丫鬟,姑爺又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夫妻兩人齊心協力,這樣的生活,怎麼會不好呢?
得替兒高興!
再是高興,送溫婧離開后,費姨娘還是哭了一場。
曹氏知道了,沒有怪費姨娘大好的日子落眼淚,畢竟,自己都想哭呢。UU看書www.uukanshu.com
都舍不得乖巧的婧姐兒,更不用說費姨娘了。
渡口上,溫婧登上了府里安排好的船。
一箱箱嫁妝送到艙中,準備就緒后,起錨南行。
從京城到蜀中,路途漫漫,滿懷期待。
溫婧一走,溫慧都安靜了許多。
從小就有姐妹作伴的,終于還是孤零零的了。
曹氏見溫慧懶懶躺在榻子上,拿扇輕拍了一下:“怎麼?琢磨著為何你遇不上俊俏郎君?”
“不是,”溫慧搖著頭道,“有個太子妃妹妹是很厲害,可我想找人耍玩,現在都不知道與誰下帖子了。”
祖母總把慎重掛在邊,溫慧也只好照著做。
曹氏知道,這是矯枉過正,但眼下,比起與閨中好友們耍玩,開竅顯然更重要。
“慧姐兒。”曹氏要先點一點兒。
窗外傳開了悉的貓聲。
溫慧聽見了,立刻坐起來,過窗喚道:“黑檀兒!”
沒人玩,還可以和貓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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