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他們終究不一樣

　自記事以后，姜宴就被外婆帶到鎮上生活了。

　棲水鎮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那個時候外婆還年輕，總是想著法給最好的。

　所以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不幸福的，相反，的年是真正無憂無慮的。

　后來上了學，每當在校門口看著其他的同學和爸爸媽媽大手拉小手的時候，也會忍不住依偎在外婆的懷里，問自己的爸爸媽媽去哪里了。

　在那個星夜微垂的夜晚，外婆將擁在臂彎里，寵溺地著的小鼻子，笑盈盈對說：“爸爸媽媽呀，爸爸媽媽忙著抓壞人呢！”

　又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他們為什麼從不來看。

　他們是不是不要了。

　和著仲夏夜的蟲鳴聲，外婆用布滿老繭的手輕輕蹭著的小臉，認認真真地否決著。

　總是說，等爸爸媽媽抓完壞人就會回家。

　年僅五歲的小孩子，自此一顆小心臟被期待填的滿滿當當。

　后來等到了。

　那是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同往常一樣和小伙伴瘋玩了好久才回家，整個人灰頭苦臉的走進家門時，隔著老遠便看到了一對倚在門邊等著的男。

　對于父母的記憶不深，但記得他們的模樣。

　不敢置信地沖進他們的懷里，像只可憐的小貓一樣在他們的懷里蹭來蹭去。

　他們抱著不釋手，里寵溺地喊著“宴宴”。

　記憶中，每一次相見的時間都很短。

　每次分別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的問他們，什麼時候才可以帶回家。

　爸爸媽媽只是笑著的腦袋，說只要乖乖的，他們很快就會再來看。

　可他們終究騙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見到他們的次數越來越，直到后來一兩年都見不到一面。

　然而長大之后的卻鮮再去問他們什麼時候來接的問題了，就連在外婆面前，也沒再提過了。

　每次送走他們的時候，不哭不鬧，甚至連眼淚都不掉了。

　因為不想為他們的拖累。

　知道，他們在做很偉大的事。

　他們是榮的緝毒警察。

　***

　得知姜宴的份，劉波喜出外，知道他們過來辦事還沒吃飯，二話不說把他們帶到了附近的餐廳。

　男人點了一大桌子的菜，席間如同當初陸輝初迎姜宴時一樣，著姜宴的目滿是寵溺，像是見了親兒一樣。

　姜宴對劉波并不悉，只聽他說是父母在局里的同事，寵若驚地著碗里被加滿的飯菜。

　“一晃眼小姑娘都長這麼大了，想當年你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男人也不筷子，盯著姜宴的側臉，眼底流出滿滿的欣。

　姜宴認真看了他一眼，還是沒什麼印象，估計那時候還沒記事。

　男人儼然很關心的樣子，慨了一陣子后就開始問東問西。

　得知現在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能得到陸輝一家的照拂，生活起來也不算太難。

　“以后遇到什麼事了，就過來找叔叔。”劉波又往的碗里夾了塊，溫聲囑托著。

　和不的人，姜宴向來慢熱，只是語調模糊地應著。

　陸彧瞧著一副拘謹的模樣，咀嚼著口中的飯菜一直沒吭聲。

　待到劉波終于想起來什麼似的，才扭過頭來問他：“陸彧啊，你這都高三了吧，績怎麼樣？”

　面對男人突然的詢問，陸彧面沒什麼波，只是隨口敷衍了一句：“還行。”

　之前陸輝出事的時候，劉波作為警局的同事，沒幫忙。

　陸輝養了個混蛋兒子，他一早就聽同事說過，所以當時陸輝出事之后，他四打聽才到陸彧在外頭的住。

　他是把陸彧狠狠地揍了一頓之后，才把他拎到病房前的。

　年時期的長，有時也只不過都是一瞬間的事。

　后來再見到陸彧，他又回去上了學，整個人變了個樣。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陸輝是養了個好兒子。

　聽著年含混不清的回應，男人也沒怎麼多想，只是語重心長地沖著旁的人說著：“還行就行，我前些日子剛去西城那邊的警校出了趟差，他們那邊分數不高，500出頭就能上……”

　男人的話音未盡，就猛地被打斷，一直沉默著的陸彧面對著他的勸導，一雙黑眸里生出幾分淡漠：“劉叔，我有自己的打算。”

　他就是去死，也不會去上警校。

　這種話，他從來都是不想挑明了說。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天經地義的事。

　畢竟他那麼討厭警察。

　劉波轉頭看到年一臉郁的模樣，似是被呵地一愣，眼底浮上幾分訝異。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凝重不，怔了片刻過后，男人才尷尬地笑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就行。”

　就連一旁的姜宴都察覺到了端倪，明明劉波也是好意，不懂為什麼陸彧的反應會這麼大。

　為了防止氣氛僵掉，趁著兩人靜下來主開口問道：“劉叔，西城的是公大嗎？”

　方才一臉窘迫的劉波聞言回過子，著一臉好奇的姜宴，笑著點了點頭。

　“對啊，我和你爸媽還有你陸叔都是在那里畢業的。”

　聽聞那里是父母的母校，姜宴一下子就來了興致，刨問底地問了一大堆。

　劉波在一邊耐心地答著，倒是意外于姜宴會對警校興趣，開口問道：“宴宴是想以后上警校嗎？”

　姜宴認真地點了點頭，頗為肯定地說道：“嗯，我以后要當警察，就跟你們一樣。”

　本就一肚子氣的陸彧應聲抬眸，瞥見一副篤定的表，在兩人注意不到的時候，暗暗勾冷笑了一聲。

　劉波卻是又驚又喜，一臉和藹地囑托姜宴好好學習。

　“嗯，一定會的。”姜宴也像是收到了鼓舞，曲著胳膊在男人面前做了個加油的姿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陸彧冷眼睨著小姑娘滿眼赤誠的模樣，才真正意識到，他和姜宴終究是不一樣的。

　比他，要勇敢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