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陸林希回家吃飯,遇到石標峰到小賣部買啤酒。

　他心似乎不錯，還笑瞇瞇跟打招呼。倒讓陸林希一愣。昨兒還發那麼大火，今兒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

　等人離開,陸林希問爸爸，“他這是遇喜事了？”

　陸觀華無奈,“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八卦。快去吃飯吧。不是快要考試了嗎？你就確定你這次準能考第一？”

　陸林希無語,自打要獎勵,爸就把考第一當口頭禪,天天督促，看來考不上年級第一,以后連八卦的權利都沒了。

　撇,“我肯定能考上,你瞧不起人了。”

　陸觀華見生氣，故意用以前的話逗，“說大話誰不會呀。你得做到才行。”

　陸林希：“……”

　因為不服氣，也怕里翻船,陸林希放學回到家，哪也不去,就待在屋里認真學習。

　考試很快結束，一天后才會發績單。當天晚上陸林希就按照之前的打算,和唐奕暖提議去三岔路口的夜市擺攤。

　唐奕暖也覺得這主意不錯,“聽說現在三岔路口那邊的夜市可熱鬧了，許多小攤在那邊。”

　陸林希手頭沒多錢，不想進貨，怕庫存，所以兩人直接就拿小賣部的吃食去賣，比如米棒。

　因為現在夜市治安有保障,只要攤位費就，所以也不怕被人追。

　陸觀華同意兒去賣貨，但是止帶槍，“就算那些混混不講道義，不給錢，搶你東西，你也不要跟他們手，東西只是外之，保重自尤為重要。明白嗎？”

　三岔路口離家這麼近，出點啥事立刻就能傳得沸沸揚揚。他不希兒手段太過極端，在面對強敵時要以自安全為要。

　陸林希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陸林希和唐奕暖裝了兩麻袋米棒，和唐一塊去擺攤。

　唐依舊在電影院門口擺攤，陸林希和唐奕暖在夜市，面對面，一抬眼就能看到。

　“哇，這邊可真熱鬧。”唐奕暖看著琳瑯滿目的攤位，之前不太平的時候，這邊只有十幾個小攤位，賣的是子、帽子、手工品之類的東西。

　可現在呢？除了用的、玩的，就連吃的都有。

　唐奕暖聞著香噴噴的香，饞得不行，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推了把陸林希，“小希，我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你在這邊繼續賣東西，我待會兒就來。”

　陸林希笑著點頭，“行。別跑，知道嗎？”

　唐奕暖拍著脯向保證，絕對不會跑。

　蘇寧電門口的廣場被得滿滿當當，吃食攤位多數在外圍，唐奕暖出去一趟，很快回來，手里還拿著好幾個燒烤串串。

　唐奕暖將兩羊串遞給陸林希，“來！吃吧。”

　陸林希接過，只聞味道就香得不，嘗了一口，滋味更是奇妙無比，“哇，真好吃。”

　這味道不比幾十年后差。而且用的羊真材實料，不摻假，嚼起來更香。

　唐奕暖見喜歡，沖眼睛，“你猜猜這是誰賣的？”

　陸林希見表，挑了挑眉，“我認識？”

　“對。咱們家屬區的。”唐奕暖讓快猜。

　陸林希哪里猜得到，最近忙著考試，已經很久沒聽八卦了。

　唐奕暖也沒故意吊胃口，“是石剛，他、他爸、他后媽和他爺爺四個在擺攤賣烤串。生意好得不得了。”

　陸林希差點嗆到，孜然不注意吸進鼻子，辛辣味嗆得咳了好幾聲，眼淚都快下來了，抬頭看著唐奕暖，“真的假的？”

　“真的。”唐奕暖見不信，主留下來看攤，“你去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真沒騙你。”

　陸林希不是不相信唐奕暖的話，就是太震驚了。之前石剛不想回養父母家就夠震驚的了，現在他居然愿意帶石家掙錢。也太匪夷所思了。

　陸林希讓唐奕暖看攤，要去瞧瞧熱鬧，果然沒走幾步就看到石家攤位。

　他占的地方大，支了六張折疊桌，右側擺放兩個燒烤架，巧芳負責收拾碗筷，石剛負責收銀和端菜，石標峰和石爺爺負責燒烤，四個人各司其職，配合得親無間。

　陸林希站在邊上看了十分鐘，已經有十幾波客人過來顧。

　有的留下吃，有的外帶。生意好得不得了。

　許是的表太過震驚，石標峰無意間一抬頭看到了。他沖笑了笑，拿著烤好的兩串面筋和四五串羊串塞到手里，“快吃吧。”

　說完，也不等反應，擔心架子上的吃食被烤糊，又火急火燎跑回去。

　石剛過來端東西，隨著他的作也發現了陸林希，他面無表沖點了下頭，又繼續忙活。

　陸林希看了一會兒，拿著吃食回來了。

　唐奕暖看到又買這麼多，趕接過一串面筋，津津有味吃起來，“哇，石叔手藝可真好。我一直以為他只會開車，沒想到他廚藝也不錯。這算不算是被車技耽誤的廚子。”

　陸林希無語，這丫頭是傻嘛，石叔就是個媽寶男，從小到大的是大男子主義教育，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他能會做菜？

　他搖了搖頭，“不是他，是石剛，他養父是開飯店的，他會燒烤很正常。”

　唐奕暖呆了呆，也不知想到什麼，嘆了口氣，“石叔也算熬出來了。”

　陸林希點點頭，“是啊。”

　不知怎地，總覺得石剛轉變的態度太快了。之前恨不得與家人同歸于盡，現在又帶領全家發家致富，從一個極端突然跳到另一個極端，連個過度都沒有，心中有些不安。

　可石剛這人特別嚴，之前好幾回勸他學習，他愣是沒向吐半句他被賣的事。可見他本不相信。

　“小希？小希？”陸林希思考問題的時候，唐奕暖突然推了一把，“小希，找零。”

　只見兩人攤前不知何時來了兩個客人，唐奕暖里叼著串串，給客人拿米棒，客人給了十塊錢，將錢遞給陸林希，卻見對方一直沒反應，這才出聲提醒。

　陸林希恍過神，立刻給客人找零。

　等客人走了，唐奕暖有些好奇，“你怎麼走神了？”

　陸林希搖了搖頭，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好，就是覺得哪里怪怪的，“我沒事。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興許石剛只是想給家里改善生活，并沒有其他想法。反倒被石剛之前的兩次作弄得如同驚弓之鳥。

　兩人待了快兩個小時就把兩袋米棒賣完了。主要這太占空間，兩麻袋也才五十包。

　“明天咱們多帶些。”

　陸林希點頭。兩人去電影院門口找唐，經過燒烤攤時，石剛臉上掛著標準笑容給客人倒大麥茶。他之前也笑過，但那些笑容更多的是譏諷。跟這笑完全不同。

　唐奕暖了陸林希的胳膊，“哎，你還別說，他還帥的。”

　陸林希翻了個白眼，“你知道什麼帥嗎？”

　“我眼又不瞎，他長得多好看啊。以前冷冰冰的，戾氣又特別重，我每次看到他都害怕，現在他笑起來真好看。”唐奕暖越看越覺得好看，聽出陸林希似乎不認同自己的話，有點不服氣，“你不覺得嗎？”

　陸林希敷衍地‘嗯’兩聲，“還吧。”

　九點收攤，陸林希三人回家，夜市那邊還開著。

　唐奕暖問，“那邊要多久收攤啊？”

　“晚上十點多，他們才走。”唐隨口回答。

　回到家，陸林希把石家在三岔路口夜市擺攤賣烤串的事說了。

　陸觀華一點也不意外，只淡淡應了一聲，繼續盤點賬目。

　陸林希仔細一想，估計爸爸早知道這事，所以他才不驚訝。畢竟石叔和爸關系這麼好，說不定石家掙多錢，都有可能告訴他。

　著臉問，“爸？石叔在那邊擺攤，一晚上能賺多錢啊？”

　陸觀華抬頭看著兒，“你知道這干嘛？”

　“問問嘛。”陸林希好奇心旺盛。

　陸觀華搖了搖頭，“我沒問，不太清楚。”不過他倒想起一件事，“他掙到錢才能快點還我。到時候你那超市流資金又能多一千。對咱家來說也是喜事。”

　陸林希怔住，問這些，又不是催石家還錢，就是有點不安，“他們賺的錢由誰收著？”

　陸觀華仔細回想了下，“你石叔全部給小剛。那方子也是他的。給誰都一樣，他們要還親戚朋友和廠里的債，現在家家戶戶都很難。天天被債主找上門，面上也下不來。可不就得想辦法嘛。”

　陸林希恍然，也是啊，一萬多的債呢，燒烤再怎麼掙錢，一個月也掙不到那麼多，打了個哈欠，回屋睡覺去了。

　翌日一早，陸林希起床去早市買魚。

　早市的魚都是活的，特別新鮮，要是起得太晚，跑到菜市場買，那魚都是剩下的，甚至因為天冷，很多魚都死了。

　陸林希買了好幾條魚，又買了些新鮮的五花，背著竹簍又往里走，想買些生姜之類的調味料，無意間一抬眼竟看到石剛在對面擺攤。

　他賣的不是燒烤，是春聯。占了好大一片地方，他旁邊站著石標峰，父子倆正在招呼客人。

　陸林希看了眼手表，我的媽呀，晚上在夜市擺攤，早上還要早起賣春聯，他們真能吃苦。

　沒有跑過去跟他們打招呼，怕石叔又塞給一沓春聯，買完東西扭頭就回家了。

　陸觀華在小賣部，發現閨好不容易放假，不待在被窩多睡一會兒，早早就出去買東西，凍得小臉通紅，不由心疼起來，“你想吃糕跟我說一聲就是。干啥非自己去買？”

　“上回做的那個糕吃完了。我還想再吃。”陸林希笑呵呵把背簍卸下來，“爸，你再做些吧。”

　陸觀華看了眼背簍，喲，魚還活蹦跳的，新鮮著呢，他笑瞇瞇應了。讓兒看店，他進院子收拾魚。

　陸林希回屋拿了紙筆坐在收銀臺前寫字。

　等陸觀華把糕蒸完，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了。

　他累得直氣，看到閨趴在桌上寫著什麼，好奇瞅了一眼，本子上麻麻，“這是什麼？”

　陸林希落筆，將本子遞給他看，“我在寫培訓容和公司規章制度。咱們是私人公司，服務態度一定要好。公司規章制度用來約束員工，任何人不得徇私。爸，我只想出這麼多，你幫我看看，如果有什麼的，你幫我添上。”

　陸觀華瞅著這培訓容，好家伙，比服裝廠可嚴多了，“服務態度一定要好，不能跟客戶頂撞”這條就讓他大開眼界。

　翻到后一頁的公司規章制度，前面還沒什麼，都是很正常的。只是有一條，他有點納悶，“員工不得買特價商品？為什麼？員工也是買家啊。”

　陸林希解釋，“這條是怕員工把完好的貨品當瑕疵品理。這條可以防患于未然。”

　陸觀華仔細一想也有道理，沒再說什麼。

　他看了一遍，沒什麼意見，“你寫得很全面。有許多我都沒見過。”

　雖然確實有點嚴格，但是無規矩不方圓，陸觀華也沒有讓兒改。

　“那我寫上幾十份，讓他們人手一份，必須嚴格執行。”陸林希見爸爸不反對，笑著提議。

　陸觀華點頭同意。

　中午，陸家特蒸了糕，陸林希吃得滿足，像了腥的貓咪。

　吃完飯后，陸觀華把剩下的糕放在門廊底下晾曬，曬幾天，質變得更瓷實，味道會更好。

　下午，唐奕暖來找陸林希一塊去學校拿績單。

　他們到的時候，老師在辦公室排名，至于試卷早上已經批改完了。

　這時候的小學只有兩門主課，試卷改得特別快。班長從老師辦公室拿回試卷，分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