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腹部開放創口，部臟是否損未知，目前狀況，我隻能一試，病人家屬，不知你可願意？”顧長生職業的進行手前的詢問。

“你能救活我家男人？”王家媳婦不複剛纔的潑婦狀，驚喜的看向顧長生。

“未必，我說過，隻能儘力一試。”顧長生實事求是的回答，現在的醫療條件實在是太差，什麼輔助械都冇有，就連都不能百分百的確定，一定能夠救活人，可不試一試，那王屠夫就真的冇命了！

“不能讓試！”一個老婦步履衝忙的趕來，上前就又推了顧長生一把，目不善的指著嚎，“就是這妖婦害的我兒子這樣，你一個婦道人家會什麼治病救人，不過是攀上了郡王府的高枝，引得滿城的大夫都來給你撐臉麵，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

邊罵邊往顧長生上撲打過去。

小翠和韓秋怎麼能允？一左一右護在自家娘子前，將人推開了去。

“王婆子，聽劉某一句，劉某無能救不了王屠夫的命，如今長生娘子說可以一試，這已經是王屠夫最後的希了，與其在這等死，還不如讓長生娘子試試，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劉大夫上前一步，規勸道。

其他的大夫也都遠遠的附和，這都冇救的人了，有人敢一試，也是萬分不易的。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被這妖婦瞇了眼了，拿我兒子的命開玩笑，這是要草菅人命啊！”王婆子一一指過附和之人，涕淚俱下的指控。

“王婆子你彆怪我老劉直話直說，醫者不醫必死之人，長生娘子願意一試，已經是難得，有道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眼下我們是斷然冇能耐救他了。”劉大夫指了指地上的王屠夫，說的很直截了當，試，或許還能有一線機會保命，不試，那就是必死無疑！

“你，真的還能試？”王家媳婦上前一步，問的小心翼翼。

顧長生一邊下手飛快的在王屠夫上了幾銀針，一邊回道，“我願意試，但是能否救活，隻能聽天由命，而且我需要你們簽字畫押，我儘力一試，是死是活和我無關。”

“哪裡有這樣的說法，誰知道你到底儘冇儘力？死了跟你無關，活了是你功勞，想的到！”王婆子不答應了。

“醫病不醫命，醫者也有醫者的道德，你們冇有太多時間考慮，王屠夫撐不了多久了。”顧長生神鄭重的開口。

“婆婆，劉大夫都說冇救了，我們不能看著他就這麼去了啊，生死有命，媳婦願意試！”王家媳婦子轉臉跟王婆子解釋。

“婆子我不同意！哪裡有簽這樣的押的，這不是把人命送到手上，你該不是忘了昨日這妖婦還搶了咱家的銀子把我兒子扔了出去吧。”

四周也響起一片竊竊私語，確實，這大夫救人前，簽字畫押不論死活，那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長生娘子如此作為，卻是大大的不妥。

韓秋已經寫好了一張楔子捧在手中，立在一邊。

王家媳婦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王屠夫，狠狠了心跑過去，手指往硯臺裡一沾，轉就在韓秋楔子上按下了手印。

顧長生見此，心下一鬆，聲俱厲的開口，“將王屠夫抬到後院我讓你備下的消過毒的房間，能見腥幫上忙的留下，其餘的都不準跟上來。”

原本幫著王家媳婦抬人的鄰裡聽此，抬起地上的門板跟著宋伯就往後院走。

宋伯一邊在前麵領路一邊嘀咕，“這要是死在咱們家裡，可該如何是好？”

四下更是一片喧囂，說什麼的都有，他們也從冇見過把快死的人往家裡抬的，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醫館醫死了人，就算簽了字畫了押，那也於事無補啊……

“徐老，麻煩你趕的按照我開的藥方抓藥熬上，還有這些止的藥材也都給我備好研磨。”顧長生下筆如飛的寫下一張藥方遞給一邊的徐老，然後轉就往醫館的後門走。

徐老拿著藥方應了一聲，轉就往醫館外疾步走去，顧氏醫館冇有藥材啊！

“長生娘子，劉某不才，願意幫把手。”一邊的劉大夫，跟了上來，目殷殷，頗有幾分破釜沉舟的氣勢。

其實也真是如此，長生娘子接下了這治必死之人的差事，凡是沾了手的，哪個能的了乾係？

留下幫忙，就意味著要共擔風險！

同樣，若真是救活了，那就是名利雙收！

權衡利弊，果然有人退了，倒是胡一海撇著八字鬍跟了上來，還有那擅長正骨的梁大夫也跟了上來。

顧長生看了他們一眼，點了點頭，轉頭吩咐韓秋，“乾淨的服，烈酒，白布，沸水……加上我前兩天製的羊腸線，都給我備好拿來。”

“長生娘子，真的還能救嗎？口子那麼大，就算是再好的藥材也止不住啊。”劉大夫跟在顧長生後擔心的問。

一旁的胡一海和梁大夫也點了點，傷口太大，本就掛不住藥。

“冇有金剛鑽，不攬磁細活，我有七分把握能治好。”顧長生佩服三人的勇氣，倒也不做瞞。

“七分？那娘子你還讓他們簽字畫押？”胡一海一愣，連劉大夫都說了，必死，無救，有七分把握還要人簽下那樣的楔子，這算什麼？

“你們一般有幾分把握纔會出手？”顧長生腳下不停，問的淡漠。

“五分。”胡一海回的乾脆。

“五分把握，生死更一半，你們就冇遇到過醫鬨？”

“醫鬨？”胡一海不解。

“就是治壞了人，病人家屬鬨上門的意思。”

“自然，哪個醫館冇遇到過這樣的事兒，避不過去的。”胡一海歎了口氣，哪個醫館冇死過人？

“這不就結了，你們是有五分把握才肯出手，而我，隻要有一希，就不會棄病患與不顧，我習慣讓病人家屬，做好最壞的打算，迎接最好的結果。”顧長生看見韓秋過來，手腳麻利的下了外套上乾淨的服，時間迫，哪裡還顧得上避嫌。

胡一海他們三人，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頭低的都快抵在口上了。

“時間就是生命，醫者就是在和死神搶時間，百無顧忌，你們也換上，要不不能跟我進去。”顧長生接過幾件乾淨的長衫扔給他們，轉進了臨時的病房。

此時顧長生正在觀察況，銀針止很見效，很滿意。

可醫館裡麵一眾大夫已經一團，門外看熱鬨的人更是熙熙攘攘。

“長生娘子把人抬進去了？”忘了重要事的元寶立在門外，不確定的拉住個路人問。

“是啊，眼瞧著就活不了，肚子上那麼大一個口子，腸子都流出來了，嘖嘖……”路人也冇注意他是誰，一臉惋惜的回到。

“對啊，我看這顧氏醫館開張才三天，就要惹上人命了……”另一個人也跟著出聲。

元寶恨恨的躲了躲腳，醫館外麵看熱鬨的人，人滿為患，是不進去了，那就隻能另辟蹊徑了。

“羅大夫，你說長生娘子能救活王屠夫嗎？”一個大夫不確定的開口。

“難說，劉大夫是我們中間最擅長外傷的，他不也說冇救了嗎……”羅大夫著長長的鬍鬚，回道。

“哎，看來這長生娘子是攤上事兒了，王婆子可不是個善茬，真要出了事兒，還不定怎麼鬨騰呢。”一人搖了搖頭，歎道。

“不是都簽字畫押，說好生死不論了嗎？”一人接腔。

“那東西能擋個屁用，真要死了人，那指不定就了長生娘子害人的證據，長生娘子此舉，真是有欠妥當啊……”人還有一口氣進去，隻要死了出來，那大夫就不了責任。

“胡行首還有劉大夫和梁大夫他們，也是迷了心竅了，真要出了事兒，還不知道什麼牽連呢……”有人不讚同的搖了搖頭。

外間各種猜測眾所紛紜，可顧長生卻不為所。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臺手，簡陋的醫療條件，除了腰間的手刀等材和銀針再無其他，這樣的覺突然就讓想到了戰地救援，時間迫，條件簡陋，一定可以再一次的挑戰極限！

手持過了烈酒的剪刀，顧長生將一塊白布中間剪了個，覆蓋到王屠夫的傷口上。

這次，讓韓秋和小翠都跟了進來，這兩個人，跟最早，韓秋是個上過戰場見過生死的，小翠雖然冇有那麼大的膽子，卻是個無比忠心聽話的。

不確定接下來要做的事，胡一海他們三個能不能接的了，可不會阻止他們作為醫者的求知慾，亦不會允許他們打斷手進行。

“小翠你站在一旁看著，劉大夫，你擅長外傷，應該有點經驗，就來給我做助手，韓秋，不管是誰，但凡一驚一乍打擾了我手，就給我扔出去。”顧長生將手從酒中取了出來乾，示意劉大夫也如此。

幾人見顧長生難得的嚴肅，均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惶惶不安。

－－－－－－題外話－－－－－－

此段不計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