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通的是視頻電話，這麼一來，林藝的半張臉就暴在屏幕里。

小言角的笑容僵住，拿著手機一時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

殷靖南沒想到林藝突然會來這麼一出，臉驟然冷下來，想要發火，很快又被慌占據，對小言張道。

“小言，等我回來跟你解釋。”

“乖乖的，在家等我，我馬上回來。”

“啊……”小言點頭，笑著掛了電話，仿佛并不在意。

只要不瞎就能看出他眼睛紅了。

殷靖南額角青筋跳，扭頭看向林藝，咬牙道。

“你最好別再在我面前出現。”

“否則我會讓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喂……”林藝看出他是真生氣了，不敢再造次。

良好的家教令殷靖南沒有用暴力解決問題的習慣，否則林藝現在恐怕不能好好地站在這里了。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殷靖南冷著臉快步走出去，上了自己的車，剛要啟，左側車玻璃被輕輕敲響。

“你送我一程唄。”林藝厚著臉皮道。

殷靖南扭頭無視他，驅車離開了地下停車場，回家途中煩躁地撥了助理的電話。

“跟公司前臺代一下，別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Boss，您指得是……“

“我不想再看到林藝出現在我面前。”殷靖南皺眉道。

“任何地方都不想再看到。”

助理豁然開朗，“好的，明白了。”

趕上下班晚高峰，路上堵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到家，殷靖南迫不及待往樓上跑，以為小言在樓上，結果四找了一遍都沒人，下來剛好見從廚房里端著菜出來的保姆，問道。

“阿姨，小言呢？”

保姆笑道，“先生回來了啊，小言剛才說有點悶，想出去走走，出門有一會兒了。”

殷靖南擰眉，“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啊，小言沒說。我也納悶呢，剛才還開開心心地說等你回來吃飯呢，突然就丟了魂了，都到飯點了還出去散步，真奇怪的。”保姆邊把菜擺桌上邊道。

殷靖南一言不發，沉默兩秒后轉就往門外走。

“我去找他。”

天上下雪了，小片小片細膩的雪花緩緩飄落，落在小言的頭頂，肩頭。

有些冷。

他忍不住了上的外套，仰起頭輕輕吸了口氣。

本不知道要去哪里，頭腦一熱就出來了。

路燈昏暗，邊有路過的下班族，手里提著從附近超市帶來的蔬菜，看樣子準備回家做一頓熱騰騰的晚飯。

還有嬉笑著依偎著和小言肩而過的，寒冷的冬季都無法抵他們的快樂。

小言忍不住駐足，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底生出許多羨慕。

他也快樂過的，殷靖南剛剛帶他回家的時候，會煮熱騰騰的蛋面給他吃，會教他怎麼用家里的電，會幫他洗澡，令他一度以為自己找到了依靠。

他還學會了什麼是喜歡，但教會他這點的那人始終是一個局外人。

陷進去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快樂好像已經離他很遙遠了。

旁邊是一個公園，夏天的夜晚人多的，冬天卻是寂寥無聲，小言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來，無助地彎捂住自己的臉。

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殷靖南驅車從家里出來，先是將小區找了個遍，確定沒人才往外開。

聽保姆說小言離開了有半小時，手機也沒帶，他一個人應該走不了太遠，可殷靖南還是到慌張，畢竟小言現在不是一個人，萬一出點什麼岔子，后果不堪設想。

他開始后悔，為什麼沒有在電話里直接跟小言解釋清楚。

在小區附近搜索了幾遍，就在殷靖南準備放棄，去別的地方看看的時候，視線突然被路邊長椅上那抹小小的影吸引住。

天昏沉，四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男孩上穿著白的棉襖，不仔細看本注意不到。

殷靖南心里一喜，車在路邊停下，打開車門就朝他走過去。

“小言！”

“……”

小言起初沒反應，直到殷靖南快要走到他面前時，遲緩地抬起蒼白的臉。

殷靖南心頭發，在小言面前蹲下來，了他冰冷的手，心疼得皺眉。

“不是說了讓你在家等我嗎？”

“怎麼一個人就跑出來了。”

小言低頭，沉默不語。

殷靖南擔心他凍壞了，不敢在外面多待，站起拉小言，“走吧，回家吃晚飯了。”

小言將手輕輕了回去，低著頭比劃道。

我沒有家。

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殷靖南微怔，重新在他面前蹲下來，笑道。

“說什麼呢。”

“是不是生氣了？”

“……”

見小言一直不說話，殷靖南慌了，急切地解釋道。

“我跟林藝什麼都沒有，他是故意開玩笑的。”

“真的，你相信我。”

“其實第一次我們就沒發生關系，后來就更加不可能了。”

“我有你了，不會再有別人。”殷靖南想去握小言的手，小言躲開了。

這是第一次，小言拒絕了他，殷靖南一時有點無措，收回手，聲哄道，“你生氣的話，那就不牽手了。”

“我們先回家吃飯，其余的你想聽什麼，我一一跟你解釋，行嗎？……”

小言最不得他這樣的溫，眼眶酸不已，強忍著不允許自己出狼狽的一面，比劃道。

“啊……”

別管我了。

你回去吧。

本來我們就不應該在一起。

“小言……”

男孩很這樣固執，殷靖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無奈又心急。

“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你相信我。”

最終小言還是跟殷靖南回去了，不是因為相信了他，而是因為他不想讓殷靖南難堪。

畢竟對方都這樣哄他了，再擺臉，會讓事變得很難看。

用過晚餐后，小言沒跟殷靖南打招呼就要上樓。

“小言？”

殷靖南他。

小言頓了頓，沒回，停了一會兒就走了。

保姆在一旁看得疑，“先生，這……什麼況啊？”

殷靖南搖頭，夾起碗里的食，還沒送進里，就郁悶地放下，徹底沒了胃口。

上樓才發現小言不在房間，準確地說是不在主臥，殷靖南去了隔壁的客房，門沒鎖，過門看到小言正在鋪床。

一火氣從殷靖南心底竄起來，他推開門，想要生氣，可又因為今天發生的事而到理虧，皺眉道。

“小言，你這是干什麼。”

小言抖被子的作停住，回頭看向殷靖南，沉默片刻，比劃道。

我想。

我們以后還是分開睡吧。

“為什麼？”殷靖南不樂意了，朝小言走過去。

“就因為今天的事嗎？”

“我說了，我跟他真的什麼都沒有，我要怎麼證明你才能相信。”

小言眼角微微紅了，搖頭比劃道。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殷靖南嚨發，雙手扣住小言的手臂，低姿態道。

“別鬧了好不好，你這樣我真的很不好。”

“我承認我有錯，我保證，我以后不會跟林藝來往了。”

歸結底，如果不是當初他將林藝帶回家過，兩人之間也不會產生這樣的誤會。

小言茫然地抬眸，不明白殷靖南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真的只是誤會嗎。

那麼他們抱在一起接吻又怎麼解釋。

是想想就令小言覺得窒息，他用力掙開殷靖南的手，比劃道。

“啊……”

我不喜歡你了。

我們結束吧。

即使知道這其中嘔氣的分居多，可殷靖南還是覺得心口發涼，不敢置信道。

“小言，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小言點頭，神很平靜地比劃。

我知道。

殷靖南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緒，臉難免有些發冷，“有些話你要想明白，說出口就不能收回去了。”

小言抿，比劃道。

我想得很清楚了。

我們結束吧。

殷靖南口起伏的頻率微微加快，幾乎就要失控，但還是耐著子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明天讓林藝過來親口跟你解釋，行嗎？”

小言聽到這個名字就條件反地到心痛，鼻陣陣發酸，比劃道。

不用麻煩了，這跟別人沒有關系。

我累了，想休息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是下逐客令了。

小言從未這樣油鹽不進，除了讓殷靖南到無所適從以外，還令他覺得無比生氣，他竟然這樣不信任他。

殷靖南面發寒地點頭，“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全你。”

他離開的時候用力甩上了門，那聲巨響令他的怒火昭然若揭。

小言力地坐在地上，捂著臉哭得渾發。

他哪里舍得結束，只是不想再看對方繼續演戲罷了。

他不想再做傻子。

悉的人不在側，小言徹底難眠，著窗外漆黑的天空一點點亮起來。

殷靖南又何嘗不是，翻來覆去一整夜都沒睡著，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上班去了。

兩人的冷戰就此拉開序幕。

和之前不一樣，上次是殷靖南單方面的冷戰，而這一回，小言不再殷勤地追逐在他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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