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過了飯點，小言以為殷靖南今晚不會回來了，就出門去了趟超市。

提著一大袋水果食材生活用品慢吞吞地往家里走，快到門口的時候，邊一輛黑邁赫駛過去，開進殷家的院落。

小言看清了車牌號，那是殷靖南的車。

他心里一喜，忍不住小跑起來，只是子太笨重了，又提著東西，怎麼都跑不快，到院子里的時候車里的人都進屋了。

小言腳步不停地往屋走，他推開門，看清屋的況就愣住了。

殷靖南在和別人接吻。

他靠在玄關邊的墻上，絕對稱得上麗的青年勾著他的脖子，墊腳與他親得火熱。

同樣的位置，前幾天殷靖南還跟自己親過呢，雖然是把他當做了別人。

小言有點懵。

手里的大包東西掉在地上，底部的蛋碎了漿。

殷靖南用力將上的人推開，盯著傻站在那里的男孩皺眉。

“小言。”

這一切的發生同樣讓殷靖南覺得措手不及，他和林藝剛剛進門，準備換鞋，結果被林藝不由分說就按在墻上親，接著小言就進來了。

他雖然說不準備瞞和林藝的關系，但也沒有刻意在小言面前親，讓他看見的打算。

小言低頭，沉默地彎下把滾出來的幾顆洋蔥撿起來放回袋子里，隨后提起袋子，吃力地用雙手向殷靖南比劃，眼角泛著微不可察的紅。

“啊……”

要吃晚飯嗎。

“不用了，晚點我們會點外賣，你早點休息吧。”殷靖南淡淡道。

小言點了點頭，提著東西放進廚房，無聲地離開了一樓。

林藝盯著他的背影，“這位是？”

“我表弟。”殷靖南因為對方剛才的行為而有點不悅，冷著臉道。

林藝笑了笑，雪白的腳掌從雪地靴里離出來，踩進的家居拖鞋。

“為什麼我覺得你有點心虛，好像在外面被家里的老婆捉在床了一樣？”

“你想多了。”殷靖南換好鞋，徑直往樓上走。

他有輕微的潔癖，自己的私人領域不是很想讓人隨便進，于是把林藝領到了空余的客房。

前段時間程溫來的時候小言特意收拾出來的，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殷靖南打開燈，從柜里取出一件浴袍扔給林藝。

“先去洗澡。”

“要一起嗎？”林藝接住，笑道。

“不要。”殷靖南當即拒絕，微皺的眉宇間出嫌棄。

說實話，他不太喜歡林藝這款類型，太過圓老練，背地里不知道和多人睡過才練就這本事。

不過既然是床伴，就不能要求太多，要是去禍害家清白的男孩子，他反而覺得良心過意不去。

林藝勾了勾，“殷總和傳言中還真是一模一樣。”

“怎麼樣？”殷靖南扭頭看他。

“，潔自好。”林藝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我真的很好奇，你拒絕了我那麼多次，這次為什麼忽然答應了。”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做好份的事就可以了。”殷靖南收回目，面無表地轉往外走。

“浴室里有潤，前戲自己做。”

“嘖，真是不近人呢。”林藝抱著浴袍悠悠笑起來。

兩人所在的客房就在小言臥室的隔壁，他害怕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等兩人進屋后，就跑到樓下躲著了。

沒有開燈，小言站在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前著外面昏暗的燈發呆。

如果是夏天，會有飛蟲和蛾子不知倦怠地一遍遍撲向燈火，生命雖渺小，可頑強固執。

現在是冬天，外面很冷，那些小生命早就死在初秋了。

好安靜啊，一點聲音都沒有。

沒多久小言就站累了，他托著肚子在沙發上躺下，慢慢蜷起來。

于他而言，殷靖南或許就像外面昏暗的燈火，足以照亮他的生命了。

可是，他會像那些小蟲子一樣，死在初秋里嗎。

誰知道呢。

兩個小時后，樓上傳來靜，好像有人下來了。

小言一直睜著眼睛，本沒睡著，他撐著子剛坐起，樓梯燈就亮了起來，青年快步走下來，客廳的燈隨之被按亮。

林藝沒看小言一眼，徑直往門口走。

小言卻是愣愣地看著他。

林藝上穿的還是來時那件茶，松卷曲的發有點凌，不難想象出剛才經歷了什麼，整個人著一莫名的，神冷淡。

門被用力關上。

沒多久，殷靖南也下來了，見到小言就皺眉。

“你在這兒做什麼？”

“……”

小言靜靜地看著他，并不回話，雙手在肚子上，眼底流幾分無措。

殷靖南朝他走了幾步，溫聲道。

“快上去睡覺吧，很晚了。”

小言聽話地站了起來，比劃著問道。

“啊……”

你不去追他嗎。

他看起來生氣了。

“嗯，他回家了。”殷靖南回道。

小言頓了頓，又問。

“啊……”

那是你的新男朋友嗎。

“差不多吧。但我們是包養關系，我付他錢，他陪我睡覺。”殷靖南淡淡道。

小言沒說話了，安靜地跟著殷靖南上了樓，有些事不是他應該多問的。

殷靖南將他送到臥室門口，轉要回房的時候，小言忍不住拉住他的袖。

“啊……”

“怎麼了？”殷靖南回頭，

小言低著頭，看不清表，手里一直在比劃。

我可以嗎。

“什麼？”殷靖南沒明白他的意思。

小言抬頭看他，雙眼通紅，繼續比劃。

“啊……”

我可以陪你睡覺，我不要錢。

這回殷靖南明白了，當即皺眉道。

“不行。”

小言眼眶更紅了，嗓音變得有些啞。

“啊……”

為什麼。

我不夠好看嗎。

“不是。”殷靖南眉頭深擰，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小言固執地繼續比劃著，“啊……”

那是因為材不夠好嗎。

等孩子生出來，我就會和以前一樣了。

“也不是。”

殷靖南無聲地嘆了口氣。

“小言，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只把你當弟弟。”

小言愣住了，怔怔著他，比劃道。

可是我們都有寶寶了呀。

“這是意外。”

小言低頭，不再做徒勞的掙扎。

“快去睡吧。”殷靖南了他的頭，溫聲道。

“以后你會遇到真正你的人。”

這樣的話無疑是殘忍的。

被的人往外推，沒有什麼比這更讓小啞難了。

他無聲地哭了，淚順著白皙的臉頰滾下，輕輕比劃著。

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對我好。

“不會的。”殷靖南安道。

“你想多了。”

“等以后找到你的家人，就有很多人會對你好了。”

小言知道他在搪塞自己，不過還是乖乖地回了房間，門被殷靖南帶上。

他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說，他想求殷靖南，能不能別讓他離開他。

可是他沒有留下的籌碼。

第二天早上，殷靖南下樓發現早餐沒準備好，小言也不在，上樓去他房間一看才發現男孩發燒了，臉蒼白地躺在床上，蜷一小團，睡得昏沉。

單單是用手背去探額頭，都覺得溫度偏高太多，況絕對不容樂觀，殷靖南張地輕晃他的臉。

“小言，醒醒。”

過了將近半分鐘，小言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難得厲害嗎？”殷靖南面繃道。

平時很難得到殷靖南這樣全神貫注的眼神，小言略微出神，傻乎乎地朝他笑，搖了搖頭。

小啞本來皮就白，生病時更是顯得蒼白虛弱得過分，懷著寶寶發燒是件很危險的事，殷靖南不得不上心，著他的臉輕聲問道。

“要不要先喝點水？”

“我剛才打電話給家庭醫生了，他馬上就來。”

小言搖頭。

他只想這樣靜靜地跟他待著。

半個小時后醫生就來了，測了溫，高燒38度9，接近39度了，是理降溫恐怕不行，時間久了對寶寶不好，就開了兩片孕夫專用的退燒藥。

喝過藥之后，殷靖南送醫生出去，回來時就見小言一直著他，明明眼皮就要撐不住了，還是忍著不睡。

殷靖南走到床邊，小言吃力地用手比劃道。

“啊……”

你要去上班了嗎。

殷靖南在床邊坐下來，理了理他額角的發。

“今天在家陪你。”

“你需要人照顧。”

小言放了心，眼底不控制地出高興的緒，靠著生病時那點頭腦不清醒，小心翼翼地出手握住殷靖南的一手指，笑著沉沉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子好過了許多，殷靖南訂了粥外賣，小言乖巧地吃下他送過來的粥，半碗下肚之后，忽然抬手比劃道。

“啊……”

要是我一直生病。

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

殷靖南作頓住。

“說什麼呢，人怎麼能一直生病。”

小言抿了抿，低頭比劃道。

可是我就是不想和你分開啊。

殷靖南收回手里的碗勺，皺眉開口。

“我之前跟你說了的，人不可能永遠依靠別人。”

“我希你學會獨立，在不久之后，你就要做爸爸了，不能再這麼孩子氣。”

小言抬頭看殷靖南，知道他不高興了，頓時有點著急，比劃道。

“啊……”

我知道了。

你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