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溫真以為小言是殷靖南的表弟，沒多想。

等排骨湯燉好的時候，晚餐已經過半了，小言小心地端著湯放到桌上，程溫他坐下來吃飯，小言搖頭，轉往樓上走。

“去哪兒？”殷靖南住他。

小言慢吞吞地回頭，朝他輕聲比劃，“啊……”

去收拾房間。

看樣子程溫今晚肯定要留宿的。

“吃完再收拾吧。”殷靖南皺眉。

“別著。”

他要是真的不管不顧還好，偏偏這樣若即若離的溫才人難過。

小言低頭不語。

殷靖南以為他在鬧脾氣，“算了，不想吃就別吃了，了再說。”

這是同意小言離開了。

男孩點頭，扶著碩大的肚子有點笨拙地上樓了。

“靖南哥哥……”程溫若有所思地盯著小言的背影。

“嗯？”殷靖南回道。

程溫看向殷靖南，“小言的老公呢？……”

殷靖南怔了怔，道，“因為一些原因，他們分開了，所以小言暫時借住在我這里。”

“分開了啊……”程溫語氣惆悵起來。

“那你要好好照顧他哦。”

“嗯，我會的。”殷靖南笑了笑，夾了只炒八爪魚到程溫碗里。

飯后，殷靖南打開電視，特意挑了個看起來可的畫片，程溫從隨時帶來的背包中拿出和瓶，給寶寶沖。

喂的時候殷靖南就坐在程溫邊看著，小小的嬰一撅一撅地用力吮吸著，令他不自覺想起家里男孩圓潤的肚子。

不久以后，他就要做爸爸了。

殷靖南其實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那個孩子來得完全出乎他意料。

起初心甚至有點抵，他從來沒想過和不的人生孩子。

可是現在看著程溫的寶寶，竟然也忍不住有些期待起來。

不知道小言生出來的寶寶會不會這樣。

巨大的晶電視屏里播放著海綿寶寶和派大星，程溫看得笑個不停，家里的門鈴突然被人瘋狂按響。

跟催命似的急切。

殷靖南起去開了門，簡清黑著臉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程溫扭頭去看，愣住了。

“阿清……”

“你、你怎麼這麼快就來啦？”

“怎麼？不想見我？”簡清冷笑道。

他一休閑打扮，著棕麂皮機車服外套，黑包裹著筆直的長，腳踩同馬丁靴，渾沾著外面的寒氣，風塵仆仆。

程溫抱著寶寶站起，張道，“沒、沒有，我以為你明天才會來呢……”

簡清笑容令人膽戰，步步走向程溫，“膽子越來越大了，不吱聲就敢跟人走了了。”

“長本事了。”

程溫忐忑地避開他的目，“我給你留了字條的……”

提到這茬簡清能氣死，昨晚程溫說肚子，想吃煎餅果子，這大晚上的在倫敦他上哪兒給他找煎餅果子去。

更何況他還生著氣呢。但不管怎麼樣不能讓老婆著不是，簡清梗著脖子沒吭聲，一言不發就出門給他買宵夜去了。

開車轉了好久，終于在唐人街買了個煎餅果子，回酒店準備向程溫討賞，進房間一看，沒人了，就一張字條孤零零躺在桌子上。

殷靖南寫的，說你們倆之間需要冷靜冷靜，我先把程溫帶回國了。

簡清差點沒氣得當場離開這個麗的世界。

緩過來之后趕定了凌晨回國的航班殺了回來。

見到程溫和兒好好的在自己眼前，簡清已經冷靜了許多，可是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你還敢說？”

想起這段時間對方的冷落，程溫就有點委屈，抱著寶寶的手了，眼角紅了，越說越小聲，“可、可是阿清都不理我了……”

“阿清一直在生氣……不想看見我。”

“所以你就跟他走了？”簡清被氣笑了，見小傻子委委屈屈的模樣又覺得心疼。

“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

“對不起嘛……”程溫啞聲道歉，一副小學生認錯的樣子。

簡清叉著腰來回踱步，“你真的要氣死我。”

可還能離了怎麼的，自己的老婆，只能寵著繼續過了。

氣夠了，簡清轉一把將程溫連孩子抱起來。

“走，回家！”

程溫慌張地回頭看，“東、東西還沒拿呢……”

“不要了！”簡清氣呼呼道。“明天買新的。”

已經習慣簡清這土豪作派了，程溫倒也淡定，反正瓶家里還有，擱在這兒的包過兩天來拿就行了，里面的護照和份證暫時也用不到。

程溫看向殷靖南，不忘和他道別，“靖南哥哥再見……”

殷靖南站在門邊朝他笑，“再見。”

這結果是早就預料到的，只是沒想到簡清來得那麼快。

夫夫倆之間的矛盾殷靖南沒參與，說實話，他看著程溫幸福，失落是有的，更多的是欣。

簡清下飛機后直接打車過來的，出租車還在外面等，目送兩人上車離開，殷靖南關上門，回到沙發上坐下，對著電視機發起了呆。

和程溫在一起的時候，即便是看這些稚的畫片都覺得有趣，現在看來實在乏味，里面的黃海綿人扭來扭去，腔調夸張古怪。

樓梯傳來腳步聲，殷靖南回頭去看，小言一手托著肚子，一手扶著樓梯扶手，正慢慢往下走。

男孩子清瘦，本是很活潑很蹦蹦跳跳的，如今腹中的孩子令他的子變得無比沉重，似乎走路都費力。

兩人目對上，小言怔了怔。

殷靖南回頭繼續盯著電視。

他現在心不是很好，不是很想說話。

小言努力下最后一格樓梯，走到殷靖南所在的沙發旁，低低出聲道，“啊……”

程溫呢。

不用回頭去看手勢，殷靖南也能猜到他在說什麼。

“他回去了。”

小言沉默了一會兒，無聲地走到殷靖南旁邊坐下，兩人中間隔了足有半米。

許是因為裝修風格過于奢華，房子太大了，明明是兩個人在一起，卻還是顯得很冷清。

小言著殷靖南冷峻的側臉，電視里不斷傳出海綿寶寶的呱噪的笑聲，許久，他突兀地開口道。

“啊……”

殷靖南扭頭看小言，男孩安靜地比劃著手勢。

他問。

你們會在一起嗎。

殷靖南靜默片刻，淡淡道。

“嗯，會吧。”

“我喜歡他。”

小言垂眸遮住眼里的緒，又問。

“啊……”

那你們，會生活在一起嗎。

“嗯。”殷靖南應道。

這回小言安靜了許久，像是沒什麼話好說了，殷靖南正準備回頭看電視的時候，小言又開了口。

他輕輕比劃著，整個人顯得很平靜溫。

“啊……”

我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那種平靜其實不應該在他這個年紀的人上出現的，小言看起來最多不超過19歲，或許是在外面吃過很多苦，才跟同齡人有點不一樣。

殷靖南有些心，但很快又狠下心，道。

“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

“我想過了，等孩子出生后，我會為你安排一新的住所。”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離開這里。

這個結果小言不意外，從程溫今天出現在家里開始，他就有預了，可當殷靖南真的提出來時，他還是有點難，最終順從地點了點頭。

殷靖南讓他吃飽穿暖，他不應該那麼貪心。

對方既然有了相守的人，他應該為他到高興。

“至于孩子，你可以帶走，每周我都會時間去看你們的。”殷靖南繼續說道。

“如果你覺得太幸苦，孩子可以留在這兒，我會請人照顧。”

“你想見孩子的話，我會安排時間，每周都讓你們見幾次。”

“啊……”小言有點著急地比劃，眼里帶了哀求。

我想和寶寶一起生活。

“也好。”殷靖南道。

小啞孤苦無依，有孩子陪他，日子至不會那麼難過。

在程溫的事上，殷靖南說了謊。

他希小言能夠盡早死心，長痛不如短痛，與其這樣不清不楚的耗著，還不如早早把事挑明白。

他自以為不是個狠心的人，可也算不上好人，不會莽撞地去背負一個自己本不的人的一生。

但在質上，他絕對不會虧待小言和孩子的。

談話就這樣結束了。

比殷靖南想象中順利，他覺得自己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當，可實際上百出。

這種東西從來都是不可控的，不管是小言的，還是殷靖南的。

接下來的日子照舊，仿佛那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小言依舊為殷靖南準備早餐和晚餐，哪怕很多時候殷靖南夜里都不回來。

唯一的變化，就是小言變得不那麼笑了，在殷靖南面前也顯得很克制，或許是想在離開前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

這天晚上，殷靖南沒回來，小言收拾起桌上早已涼掉的飯菜，外面卻突然傳來鎖被打開的聲音。

殷靖南搖搖晃晃地推門走進來，像是隨時會倒下，小言張地過去扶住他，“啊……”

怎麼又喝酒了啊。

殷靖南一米八八的個子，又高又壯，小言本扶不，險些跟他一起踉蹌著倒在地上，還是殷靖南穩住形，一把撈住了男孩的腰攬進懷里。

他視線模模糊糊，本看不清人，男孩白皙的臉蛋幻出好幾個重影，殷靖南甩了甩頭，將人按在墻上就親了下去，大手更是急切地往小言里，“小溫……”

作者有話說

此文中人都年了。小言實際年齡，18歲。

小啞妥妥的人妻啦，哈哈哈哈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