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溫著照片的手了些，幾乎出褶皺，“我從法國回來就沒見過冉冉了，也沒聽爸爸提過……”

其實完全可以猜到的。

綁架，施暴，除了坐牢以外，程溫想不出別的可能。

簡清神古怪，彎拉住程溫的手腕，聲道，“你先起來，我慢慢跟你說。”

兩人在臺上的休閑小桌幾旁面對面坐下，簡清從果盤中叉了一會兒紅心火龍果喂到程溫邊，“吃點水果，補充維生素的，對寶寶好。”

“阿清……”程溫眼睛發紅地看著他，沒有張口，對方猶豫的態度令他莫名到不安。

簡清沉默地收回手，半晌才艱難道。

“小溫，程冉死了。”

“他被警察抓了，在獄中自殺了。”

這兩句話猶如當頭砸下的鐵錘，讓程溫到痛的同時又有些懵，放在上的雙手微微收，眼淚無聲地滾落下來，“為……為什麼啊……”

就算坐牢了，也不至于自殺啊。

“小溫……”簡清擔憂地著他，眉頭擰了起來。

“是…是因為我，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存在，事就不會變這樣……”程溫神逐漸變得空，喃喃低語的樣子看起來有點不正常。

簡清整顆心都繃了起來。

程溫沒有焦距的視線落在簡清臉上，茫然道，“如果我沒有遇見阿清，現在跟阿清在一起的人就是冉冉，他就不會死了，是不是？……”

簡清按耐不住起到對面彎下抱住程溫。

“不是，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不管你有沒有出現，最后我都不會和程冉在一起的，不是你的錯。”

“我的人是你。”

“這是注定的，無論如何我都會遇到你，都會上你，這一切跟別人沒有任何關系，你沒有錯，錯的人是程冉。”

“他犯了錯，逃不過良心的譴責，所以自殺了，小溫你聽我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是程冉不懂得珍惜。”

簡清到懷里清瘦的微微抖了起來，程溫失控地哭出聲，這個溫暖的懷抱令他汲取到一點力量，令他還不至于孤立無援。

出雙手攀上簡清的背脊，指骨攥起他的服，用力到泛白，崩潰地喃喃道，“是因為我……”

“我、我害了冉冉……”

簡清心都扯了一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程溫的痛他竟能夠同，見他快樂也便快樂，程溫要是哭了，他的心便也下起了雨。

大掌在他背上來回，一遍一遍道。

“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都過去了。”

“以后我會一直陪著你，你有爸爸，有阿清，有寶寶。”

“都過去了。”

傍晚，日落西山，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空，臺上起風了。

程溫被簡清抱回了屋，放在床上，簡清憐惜地捧著他的臉，低頭耐心地吻去他臉頰和眼角的淚痕，“小溫乖，不哭了。”

“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從得知程溫恢復記憶那天開始，簡清就預料到會有那麼一天了。

縱使程冉傷害程溫再深，以小傻子這般善良的心，肯定是要為弟弟難過的。

哭得這樣傷心，簡清實在心疼。

好在沒一會兒程溫就哭累了，懷著寶寶下午又出過門，容易疲倦，他在簡清的親吻中逐漸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房間沒人，漆黑空的覺讓程溫很是心慌，撐著子坐起來就開始人，嗓子是啞的，“阿清……”

“阿清……”

不到一分鐘門就被人推開了，簡清快步跑向他，“我在呢，在呢。”

剛在床邊坐下，程溫就摟住簡清的脖子抱住了他，聲音悶悶的，“你去哪兒了……”

簡清長臂環住懷里瘦弱的子，“你睡了那麼久，早就過飯點了，怕你醒過來會，我下樓去燉了一份蝦仁蛋，想著等你醒過來就能吃。”

的確是有點了。

程溫的臉枕在簡清肩上，“蛋呢？……”

簡清親了親他耳側，解釋道，“還沒蒸好呢，剛剛鍋，我從手機里聽到你在我就趕上來了。”

“嗯……什麼手機啊。”程溫懶洋洋地，不是很想放開簡清，兩人就這麼抱著，令他很有安全。

“我用ipad登陸了你的微信號，和我的手機開了視頻通話，只要你我，我就能聽到了。”簡清單手打開床頭的臺燈，把床頭柜上的平板撈了過來。

“我還能看見你在做什麼，有沒有想我想得哭鼻子。”

“才……才沒有。”程溫心里暖暖的，耳發紅。

簡清放開他，看著他發紅的眼圈，心疼又好笑，“還說沒有，眼睛都紅彤彤的了。”

程溫得把臉埋進他肩膀，抱住他的腰不吭聲，索做了鴕鳥。

簡清知道小傻子膽小又沒有安全，找不到自己的時候肯定很害怕，雖說他多數時候都能陪他，可總有不能陪在他邊的時候，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

想了想，正道。

“以后要是找不到我，先別著急，拿手機給我打電話，我肯定會接的，萬一沒接到，等我看到了也會第一時間回你，別找不到我就急得哭，老是讓我心疼。”

“你要知道，這輩子我都賴上你了，你想跑都跑不掉了。這里是我們的家，不管多晚我都會回來的，只要你在家等等，就肯定能見到我，別傻乎乎地以為你的阿清不見了。”

“我能走哪兒去。”

“記、記住了。”程溫渾仿佛被簇擁在一團的棉花里，的每一個細胞都浸滿幸福。

“乖。”簡清笑著吻在他頭頂。

這會兒已是深夜十點，阿姨睡了，別墅里靜悄悄的。

簡清抱著程溫去樓下吃飯的時候，懷里的小傻子忽然問他，“那……下輩子呢？”

“嗯？”簡清低頭看他。

程溫低著頭，只出一截雪白的后頸在簡清的視線里，顯然還在對剛才的對話耿耿于懷，“下輩子……”

這輩子在一起了，那下輩子呢。

簡清明白過來，眼底洋溢笑意，“下輩子我也要賴著你，還有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都預定了。”

“程溫只能和簡清在一起。”

實在是有點霸道。

不過程溫喜歡他對自己霸道，忍不住笑了起來，“嗯……”

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要在一起。

到樓下的時候，鍋里的蒸蛋正好了，被定時過的電磁爐自關機。

簡清把營養又健康的蝦仁蒸蛋端到程溫面前，盯著他一口一口吃完了，中途簡清還蹭了兩口。

不是他不要臉跟程溫還有尚在肚子里的寶寶搶吃的，是程溫主送到他邊的，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簡清，不吃反而惹他難過。

兩人間的甜溫馨令程溫暫時忘了弟弟的事，飯后簡清陪程溫回房間看畫片。

簡清再次見識到孕夫貪睡的事實，沒一個小時，程溫竟然就窩在他懷里睡著了，模樣恬靜乖巧得要命。

簡清關了電視，輕手輕腳地把人從自己上挪下去，按掉床頭的燈后抱著程溫睡了。

只是這一覺并不安穩，臨到半夜，簡清突然聽到懷里的人在哭，像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程溫整個人都在發抖，手指抓著簡清的睡，嚨間發出痛苦的、抑的噎。

簡清猛然起開了燈。

“小溫！小溫！醒醒！！”

程溫雙眼閉，蒼白的小臉上布滿淚痕，簡清心頭發，用力晃了程溫好幾下，程溫才從夢魘中掙，茫然地睜開雙眼看他。

“怎麼了？”簡清輕皺著眉幫他抹淚。

“做噩夢了？”

“別怕，有我在呢。”

程溫像是這時候才認出他，眼淚流得越發洶涌，不安地起投進簡清懷里，環住他的脖子，覺到簡清的溫度才稍微冷靜了些，哽咽說道。

“我夢見冉冉了……”

“他、他說不要我做他哥哥……”

“都怪我太笨了，所以冉冉才不喜歡我，不愿意讓我做哥哥。”

“我老是給邊的人丟臉，大家都不喜歡我，小朋友們都討厭我……”

許是日有多所思，夜有所夢，程溫無端夢見了小時候有的在學校讀書的那段日子，被同學嫌棄也就罷了，連自己的親弟弟都合著伙兒來欺負他。

畫面一轉，又夢見被程冉綁架，對方面目猙獰地手掐住他的脖子，說要他去死。

親兄弟怎麼能這樣呢，程溫這笨拙的腦子，到現在也想不明白。

簡清心疼極了，連聲安道。

“沒有，沒有，小溫最可了。”

“沒有給大家丟臉，你看，我喜歡你，媽媽喜歡你，爸爸喜歡你，還有戴盛鼎，殷靖南，蘇朗生，陸戈，這些人都喜歡你，小溫有那麼多人喜歡，小溫一點都不丟人。”

程溫不再說話，抱著簡清哭得愈發傷心，簡清毫沒有不耐，溫聲哄著，等到天蒙蒙亮程溫才重新睡過去。

眼睛都哭腫了。

簡清給他捻了捻被角，在心做了個決定。

他不容許程冉死了還讓程溫傷心難過。

絕不容許。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程冉永遠消失在程溫的記憶里。

作者有話說

番外我有點想鴿……別打。

先做個統計。

想看殷靖南X小啞的寶寶在這里舉手。

想看程冉X李秉安的寶寶這里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