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助理勸了簡清一會兒，可他怎麼都不愿意聽，一不地跪在地上，面蒼白，神決絕。

他只好回家去拿了外套給簡清披上。

“爺，你這又是何必呢。”

“他擺明了是在為難你。”

“我知道……”簡清被冷氣嗆得悶咳起來，許久才停下。

“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就像陳助理說的，只有程衛松口了，他才能有接近程溫的機會。

所以，哪怕這個機會艱難，他也要不顧一切地去爭取。

“……”陳助理長長嘆了口氣，眉間擰得更深了。

畢竟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爺，見他這個模樣，做不到不心疼。

簡清哪時過這樣的苦。

“陳叔，你回去吧。”簡清著三樓靠右邊的那扇窗戶，里面的燈火亮了起來，他的眸子里燃起細微的火。

那是程溫的房間。

“爺……”陳助理哪里能放心得下，恨不得將人拖回屋子里。

“我沒事的。”簡清低聲打斷他，角掛著輕松淡然的笑。

陳助理沒辦法，只好在一旁陪他，晚上的溫度低，等夜深了會更加冷，簡清這樣的狀況，這麼跪上一夜，不出意外才是驚奇。

“回去吧，這是命令。”簡清輕聲道。

“總不能明天早上讓程伯父看見，我跪在這里贖罪還要人陪，讓他笑話。”

“本來就是我的事，和你沒關系，和任何人都沒關系……這三天我肯定是會跪滿的，你別想著勸我了。”

陳助理抿了抿，沒有接話。

簡家的爺長大了。

去年他還是個不知是什麼的花心公子哥，心安理得地同時霸占著兄弟倆人，對自己的心意模糊不清。

真真是應了那句話，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多的人一旦有了真正上的人，往往比普通人更加固執得多。

陳助理在心無聲地嘆了口氣，轉準備離開的時候，聽簡清沙啞的聲線由后傳來。

“……別告訴我媽，免得擔心。”

陳助理點頭，應了一聲，緩慢地離開了。

冷的水泥地跪了沒多久就覺得膝蓋很疼，不過簡清忍得住，想到程溫笑的模樣，很多的苦似乎都變得甜了起來。

心有一個信念在支撐著他。

只要能承住這些痛，小傻子很快就會回到他邊了。

今夜倒是沒有下雪，禿禿的枝椏被風吹得噼啪作響，簡清間干，著前方別墅閉的大門，忍不住開始胡思想。

戴盛鼎從下午送程溫回來就和他一起進去了，晚餐應該早就結束了，可他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兩人還沒有結婚呢，難不就已經同居了嗎。

只不過離開了一個月，事的發展迅速得遠遠超乎簡清的想象。

求婚的場面在腦海中浮現。

他呼吸發，試圖從三樓那扇窗戶里尋找到蛛馬跡，可是窗簾被人拉上了，什麼都看不到。

直到一個高大的影在窗簾上呈現出倒影，那人抱著懷里清瘦的男人，將他放在床上，之后的很長時間都沒有直起。

屋的燈忽然熄滅了。

簡清眼眶紅，忽而到徹骨的冷意，漂亮的眸子里出些許茫然，喃喃喚道，“小溫……”

后來發生的事簡清不愿意再去想了。

他告訴自己，不管發生了什麼，程溫永遠是程溫，是他的小傻子。

是他不好。

不小心將他弄丟了。

只是簡清從未覺得黑夜這樣漫長過。

到了后半夜他就有些不住了，長久未曾進食讓更加虛弱，渾冷得猶如墜在冰窟里，膝蓋鈍疼，每一瞬的呼吸都是煎熬。

不過還是堅持跪著，姿勢稍微懈怠了一點點，背得不是那麼直了。

天魚肚白時，有頭發花白的法國老人出來晨練散步，偶爾跑過幾個堅持健的年輕男，對簡清投去異樣的目。

他低著頭視而不見，并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一位著健服的法國子慢跑著經過樹下，見他容貌出眾，卻面蒼白，神灰敗的樣子，試探著上前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簡清勉強地笑笑，連說話都很吃力了，不過還是用英文回復對方，不需要，他是因為犯了錯，才跪在這里尋求人的原諒。

子愣了一瞬，笑著給他加油打氣，隨后慢跑著離開了。

六點剛過，陳助理就來了，手里拿著特意從附近中式小吃店買來的早餐，是用牛皮紙袋包著的熱乎包子，看到簡清明顯憔悴下去的臉，顧不上禮數，抓起他的手就把包子往他手里塞。

“爺，多吃一點吧，這麼下去不行的，你的會撐不住的。”

簡清搖頭，把紙袋推回他手上，布滿的雙眼沒什麼焦距地落在地上，“沒事的，我撐得住。”

“我不能違反約定。”

“我要說到做到……”

“爺，人怎麼能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他這是要活活把你給折騰死啊。”陳助理嚨發梗，眼睛有些了，在簡清邊跪下來，低聲勸道，“我們回去吧，再想別的辦法，好不好？”

“沒有別的辦法了……”簡清喃喃著搖頭，“沒有別的辦法了。”

沒有程衛的允許，程溫連話都不愿意跟他多說一句話……

如果再不抓時間，程溫就真的要和別人結婚了。

他怎麼能允許。

陳助理最終還是說不簡清，不過這回他沒有聽簡清的話回家去，而是在他邊跟著一起跪著，不肯走了。

金的晨從樹頂灑落，別墅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著一襲鐵灰大的程衛走出來，他正低頭整理手上的腕表，抬眸時見到簡清，眼底掠過驚訝，隨后眉間輕擰了起來。

傭利索地打開大鐵門，程衛走出莊園，視線落在跪在對面樹下的簡清上停頓片刻，就收回目，面無表地轉走向等在一旁的黑奔馳。

簡清能在外面跪一夜，的確是他沒想到的。

作者有話說

今天好卡啊，寫得有點，等下會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