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坐就到了天黑，護士上來催促他，簡清才不得不回去。

他已經待了太久了，現在的本就需要休息，難免覺得疲憊無力。

他要快點好起來，等他的小傻子從ICU里出來，他想親自照顧他。

前腳剛到病房，突然接到警局的來電。

“自殺？……”簡清擰眉。

聽對方說了許久，他道，“……好的，我知道了。”

程冉死了。

在監獄里撞得鮮淋漓，還是對面的犯人察覺到異樣，尖起來，警察才得以發現。

得到這樣的結果其實并不意外，但難免還是讓人覺得唏噓。

從他被抓走的那天起，他所犯下的惡行就曝于眾，原本鐘他的紛紛倒戈，開始同起曾經被大家誤以為是第三者的哥哥。

能將他捧上天，就能讓他下地獄。

等程冉從監獄里出來，也無法再繼續演藝事業。

他已經敗名裂，那張臉又被大眾所知，在國甚至不能繼續立足。

何況他早就病膏肓。

死是最好的解。

簡清沒辦法原諒他，也不是很明白，明明是雙生子，子怎麼能相差得這樣遠，一個善良，一個毒狠辣到這種地步，對自己的親哥哥都不肯心半分。

不過明不明白都不重要了，他已經死了，得到了他自己該有的結局。

警局給簡清打電話，不僅僅是為了通知他這件事，也為了讓他去把程冉的尸領回去安葬。

兄弟倆本就是彼此在世上唯一的親人，現在程溫昏迷，簡清作為他的未婚夫，這責任自然而然就落到他肩膀上。

就是發生在眼前的事太過匪夷所思，警察那邊也只是用詢問的口吻問他，是否愿意去理。

如果他不肯，那麼警方那邊會做主，把尸火花后骨灰撒到海里。

簡清想了想，同意了，決定明天派個人去找一塊墓地把程冉安葬了。

他畢竟是程溫的弟弟，等小傻子醒過來，問他弟弟去哪兒了，他也好有個代。

希他下輩子做個好人，別再執迷不悟。

半個月后，程溫渡過危險期，從ICU轉到了簡清隔壁的病房。

只不過仍然沒有醒。

簡清多數時候都跟他待在一起，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跟他說話。

就連到了晚上也不肯離開，哪怕是回到與這里一墻之隔的病房。

他可以說是在這里住了下來，困了就在沙發上睡，希小傻子醒過來第一個能看到的人是自己。

記得很小的時候看過一則有關的話，故事的主角失去了記憶，在一覺睡醒之后上了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

他希小傻子也是這樣，哪怕忘記他，也要重新上他。

今天的聊天容是寶寶。

“小孩子長得好快啊，你才睡了半個月，兒又長大了不……你要快點醒過來，不然就要抱不了。”簡清握著男人的手，低頭吻在他手背上。

程溫還是乖巧地合著雙眼，連睫都不愿意一下。

簡清突然不希他的小傻子那麼乖。

調皮一點就好了，自私一點就好了，一直以來，他要是別總那麼為別人著想，也就不會那麼多的委屈了。

簡清單是回憶起來就覺得苦，著程溫的臉，著他的溫，心里才稍微一點，“一切不好的事都已經結束了。”

“等你醒過來，我們好好生活，要永遠在一起。”

“好不好？……”

小傻子的頭發被剃了，頭上裹著雪白的紗布，只出一張蒼白的小臉。

但一點都不難看，還是很可，要是他睜開圓溜溜的眼睛笑一笑，一定會更加可迷人。

反正他這輩子栽在他手里了，早就逃不掉了。

隔天中午，簡清的傷口到了換藥的時間，他只好暫時回到隔壁病房。

離開小傻子不過五分鐘，護工就一臉高興地趕過來通知他，程溫醒了。

簡清腹間的紗布剛剛被拆除，不等醫生給他敷上藥，放下服就急急忙忙跑去了隔壁，激的模樣就像個頭小子，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程溫果然醒了，他坐在床上，正怯怯地著他。

簡清眼眶熱，怕自己會嚇到他，克制地控制了一下緒，才朝他走過去，“肚子了嗎？想吃什麼？”

“永昌巷的小餛燉對不對，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人去買……”

他了口袋，發現手機沒帶，又火急火燎跑到隔壁去把手機取過來，特意吩咐助理一定要讓老板把湯和煮好的餛燉分開裝，否則等送到醫院味道就不好吃了。

還說要買兩碗，小溫喜歡吃餛飩，躺在床上了那麼久，一碗可能不夠。

通話結束之后，簡清才看向床上的男人，發現他一直愣愣盯著自己看。

簡清下意識去抓他放在被子上的手，可還沒到，對方就警惕地了。

這個微小的作令簡清僵在原地。

很快，小傻子糯的聲響在病房里響起。

“你……你是誰啊？……”

簡清角的笑容隨著他的話一點點消失了。

即使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可當事真的在他眼前發生的時候，還是令他有點接不了。

他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強大。

他的小傻子不認識他了。

他們的過去都在程溫腦海中被抹去，現在的他對于小傻子而言，就只是一個陌生人。

簡清覺得很難，眼角難以抑制地紅了起來，他在程溫面前蹲下去，“我是阿清……”

“我們差一點就結婚了……”

“我們有一個兒，是你懷孕八個多月，很辛苦才生下來的。”

“你看，這是我們的結婚戒指……”這回程溫沒有躲，簡清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背翻過來。

男人這才發現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套著一枚戒指，小小的方鉆嵌在白金圈戒上，很漂亮。

而眼前的人手上也有一模一樣的一枚。

程溫低頭，嘟喃道，“為什麼是差一點呢……”

簡清被問住了。

那段記憶對于程溫來說是很痛的，他忘掉其實是一件好事。

至這樣，他就不會知道自己有一個這樣不喜歡他的弟弟，不會知道程冉最后的結局。

他可以開始新的人生，往后擁有的記憶，都可以是好的。

打定主意，簡清決定瞞那些事，“因為某些原因，婚禮不得不中止了……”

“等你恢復了，我們就重新舉行婚禮。”

程溫即使失憶了，子也還是跟以前一樣，察覺到對方不想說，他忍著沒有追問。

什麼都不記得的覺讓人十分沒有安全，程溫現在就是于這樣的狀態，連反駁都不敢太大聲，“你、你是不是在騙我啊……我是個男人，不能生孩子的。”

簡清急了，抓他的手，解釋道，“我沒有騙你。”

“你是雙人，里長著一個小型子宮，所以可以生寶寶。”

“我們的寶寶快兩個月大了，末末，是一個很可的小姑娘……”簡清的聲音沙啞無比，“你不記得了也沒關系，等晚上，我讓家里的阿姨把送來，你們可以重新認識。”

“好不好？”

程溫遲疑地點了點頭，他不習慣拒絕別人，何況眼前的男子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簡清知道他沒辦法立刻相信自己，耐心地向他解釋道，“你生寶寶的時候難產，是剖出來的，你肚子，肚臍下面有一道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程溫怔怔了自己的小腹，果然到一條凸起的疤痕，掀起服一看，是淡的。

做完這樣的作之后才后知后覺地到不合適，耳朵變得有點紅，“那、那你知道……我什麼名字嗎？”

“你程溫，程序的程……溫暖的溫。”簡清記得小傻子不識字，以前還會寫自己的名字，現在應該也都忘干凈了。

見他茫然的模樣，簡清心痛難忍，趕道，“沒關系，以后我教你讀書寫字。”

“謝謝……”程溫小聲回答。

看得出他很開心。

“不要說謝謝……”簡清想起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跟小傻子說，以后要是想謝謝他，就說他就好了，不要老是把那兩個字掛在，顯得見外。

可惜程溫都忘了。

“那要說什麼呀？……”程溫疑道。

“你以前都說我。”簡清道。

小傻子一下子變得有點無措，很不好意思，簡清不舍得讓他難堪，解圍道，“沒關系，說不出來可以不說，我可以等你。”

程溫又小聲說了句謝謝，茫然地了后腦，輕微的痛意傳來，令他忍不住擰起秀氣的眉，“我為什麼傷了啊……”

簡清趕起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別，會很痛的。”

程溫乖乖的不了，用小般清澈的目盯著他看，等著他的答案。

簡清結鼓，“因為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摔了一跤，不小心傷了。”

程溫看出他的自責，安道，“你別難過呀，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嗯…我不難過。”簡清朝他笑起來。

作者有話說

你們期待的純正火葬場就要來了呢，友提示，下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