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里的線實在太暗，以至于簡清一時間沒有看清況，他站在口呆了兩秒，在看到男人腦后那灘積攢得越來越多的暗流后，整個人都僵住了，手腳發涼。

“程溫！！！”

程冉和那名本要作惡的男子也愣住了，誰都沒想到看起來弱弱的男人會以死來抗拒這樣的事。

程冉的臉刷得變白，恐懼地著口的人，“清……”

簡清并沒有看他，他跌跌撞撞地跑到程溫邊，小心地托起他的后頸，把他的頭抬起來，用手捂住他后腦的傷口，然而溫熱的還是不斷涌出來，很快把他的整個掌心都了。

簡清滿腦子想得都是趕把人送到醫院，可是保持著給他止的姿勢，就沒辦法把程溫抱起來。

他看著小傻子毫無的臉，一時之間有點無措，低下頭輕輕蹭了蹭他的額頭，滾燙的從雙眼里滾落下來，“你別嚇我……”

“我來了……”

“你為什麼不說話了……”

“你說了會等我的……”

小傻子從來不舍得不理他的，現在可能是累了，就只是安安靜靜地躺在他懷里，一如往常乖巧。

簡清湊到他耳畔親了親，“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你要堅持住，寶寶還在等你回家呢……”

隨即托著他頭部的手轉為托著他的背，另一手穿過他的膝窩，施力將人抱起來。

其余的，旁邊的什麼人，都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他的眼里只有程溫。

眼見著簡清就要帶他的人質離開，程冉終于反應過來，“你不能帶他走！”

“我們還沒有結婚呢！你不能帶他走！！”

簡清自然不理他，腳步不停，嘟喃著和懷里的男人說話。

程冉又氣又急，一腳踢翻腳邊的油漆桶，看向杵在旁邊不的殺人犯，“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把人搶回來！！”

“要是人被帶走了，你的酬金就別想要了！！！”

男子豆大的眼里出兇，顯然是對他的態度到不爽，忍著沒有發作，幾步沖過去攔住了簡清的去路。

“要走可以，把人留下。”

就是這個人傷害了程溫。

這個意識出現在簡清腦海里的時候，他繃的面容上迸發出濃濃的戾氣，從嚨里出一個極沙啞的字。

“滾。”

男子嘿嘿一笑，面大變，手就要去奪簡清懷里的男人，簡清敏銳地后退一步，在對方繼續迎上來時抬腳狠狠踹上他的腹部。

一米八幾的大漢被踢翻在地，捂著肚子臉慘白，簡清縱使有滔天恨意，這時候也不敢浪費時間，抱著程溫就往車的方向走。

可對方不依不饒，爬起又重新纏了上來，簡清在第三次將那名令人作嘔的男子踹翻在地后，不得不暫時把程溫放到一旁較為干凈的地面上，下上的外套給他裹上，“等我一會兒，很快就能解決了。”

“我馬上就帶你離開。”

男子是潛逃了五年的罪犯，亡命之徒本就是不要命的，他被簡清激怒了，眼里泄殺意，瘋狂地跟他纏斗了起來。

簡清從小就練習散打，這個習慣一直延續至今，心不好的時候就會去武館發泄，連程溫都不知道他有這樣的習慣。

以前雖然對小傻子壞，但對自己的枕邊人，再生氣也是不會手的。

可遇上傷害了程溫的人，就完全不是這樣了。

簡清的拳頭發了狠地往對方的臉上砸，一下，一下，一下，他這種不顧防守只知道進攻的打法難免讓自己也傷，臉頰和角都掛了彩，但始終沒落下風。

很快，男子被他打得倒在地哀嚎求饒，簡清毫不手地騎到他上繼續揍，這架勢像是要把人活活揍死。

也就沒注意到，程冉正悄無聲息地朝他的小傻子越靠越近。

“住手！”

破了音的尖銳聲響在空的工廠里響起，輕易吸引了簡清的注意力。

他抬起紅的雙眼，瞳孔驟然。

兩米外的位置，程冉正跪在程溫邊，手里拿著一把迷彩的瑞士軍刀，鋒利的刀刃抵在程溫脆弱的脖子上。

“不要……”簡清眼里流恐懼。

程冉勾起角，“你再敢一下，我就殺了他。”

“只要我手里的刀輕輕一劃，他就會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了。”

“到時候，你就會喜歡我了，對不對？……”

青年分明生著和程溫一模一樣的臉，在簡清看來卻像是一頭披著人皮的惡魔。

他從地上爬起來，往兩人所在的方向邁了一小步，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不要……”

“求求你……”

程溫腦后的還在細細地流淌，從剛才簡清把他放到地上的時候，他就有點發涼。

他的小傻子已經承不起任何傷害了。

他也承不起了。

見簡清驚恐的模樣，程冉反而覺得很，笑得越發開心，“很多事，其實早就該結束了。”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由我來幫你。”

在任何時候簡清都沒像現在這樣無力過，除了祈求對方放過他的人，他似乎什麼都做不了，“求求你……不要……”

“我答應你，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程冉正要說話，被一聲利刃刺的聲音打斷了。

“唔……”

簡清整個人都晃了晃，到腹部一陣冰涼，全的力氣在瞬間被走了。

他有些茫然地扭頭。

剛才還被他打倒在地上的男子，這會兒正站在他后，手里著一把淋淋的匕首，兇狠地著他。

“跟老子作對，你給我去死。”

簡清張了張，立刻有泡涌出來，他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后背白料被染得鮮紅。

“清！”程冉驚住了，朝男子吼道，“沒有我的命令，誰允許你傷害他的？！”

“老子想殺誰就殺誰，用得著你來過問嗎。”男子青腫的臉在昏暗的燈下扭曲而瘆人，“該給的錢一分都不能，否則我連你一塊兒解決了。”

他一腳把簡清踹翻在地。

程冉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傷害簡清的，事的發展完全超出他的預期了，這會兒慌得連匕首都拿不穩了，連滾帶爬地到了簡清邊，手去扶他，“清……”

“你……你沒事吧……”

簡清揮開他的手，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往程溫的方向走。

明明只隔了不到兩米，卻連到他都很難，沒走兩步，就又跌倒在地。

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出更多的泡，他沒力氣再站起來，只好用沒最尊嚴的方式，艱難地一點一點爬向他的小傻子。

就在他的手即將到程溫的角時，程冉一腳踩在他的手上。

青年被刺激得雙眼通紅，“你都這樣了！還要管他嗎？！”

“呃……”簡清痛苦地擰眉，本能地把手回來。

“你他到可以連自己都不顧了，是不是？”程冉瘋了般朝他吼。

“……”簡清疼得說不出話，了半個后背，連呼吸都在發疼。

“我給你兩個選擇。”程冉的神突然冷下來，“今天你和程溫只能活一個。”

“只要你開口說愿意放棄他，我立馬就送你去醫院。”

簡清幾乎沒怎麼猶豫，睜開布滿的雙眼，“救他……”

“……你說什麼？”程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救他……”簡清又咳起來，把話重復了一遍。

工廠外遠遠傳來汽車掠過的聲音，程冉起初沒有在意，直到車地面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來。

有車停在外面，聽起來還不止一輛。

“你報了警？！”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警察用擴音警告的聲音，“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出人質，爭取從輕發落。”

警告一共重復了三遍，意圖強 暴程溫的罪犯慌得六神無主，里罵著蛋，開始四尋找有沒有能夠逃的地方。

程冉這個時候反而冷靜了下來，笑著道，“看來今天我是逃不過了。”

“那就拉著哥哥一起陪葬好了。”

“我得不到的東西，他也永遠別想得到。”

他緩緩轉，重新在程溫邊蹲下來，匕首對準他的心臟高高舉起——

“不要……”簡清用盡全力氣，也只能抬起頭盯著眼前的這一幕，無法做出任何能阻止他的實質行為，淚從臉頰滾落。

與此同時，李秉安，殷靖南，以及十多個著警服的持槍警察從外面沖了進來。

殷靖南：“住手！”

李秉安：“冉冉住手！”

警察：“把刀放下！否則警方要開槍了！”

程冉已經聽不到什麼聲音，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匕首落下的瞬間，槍響響徹空曠的工廠。

程冉聽到一聲悶哼，接著就被一個人撲倒在地，匕首滾落到一遍。

他愣住了。

在他上的人很重，子又高又壯，沉甸甸地很不舒服，手推了推對方的口，到一手的潤，低頭一看才發現是。

“李秉安……”

作者有話說

追夫火葬場也不失為一場好戲（魔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