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簡清驚喜地轉過，作太快牽扯到背上的傷口，疼得眉都皺到了一起，他悶哼一聲，癱在床上半天沒能緩過來。

程溫驚慌地撲上去，被嚇壞了，“阿清……你…你怎麼了……”

“沒事兒……就是了點兒輕傷。”簡清笑了笑，沙啞道，“你剛才答應我了，只要我好起來，就跟我回家。”

“嗯……”程溫趕點頭，抓住他的手，眼淚又掉了下來，“我答應你了……所以，阿清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簡清這次病得還真有些嚴重，溫到現在都還于偏高狀態，沒有完全退下去，上也虛無力，特別不好。

可程溫在他跟前就讓他心很好，怎麼看怎麼順眼。

有些吃力地抬手捻去小傻子臉頰上的淚，語氣無奈又寵溺，“不許再哭了，小哭包，寶寶還在肚子就被你教壞了，以后生出來也變哭鬼怎麼辦。”

程溫只要想到簡清的病就很難，他知道癌癥不是那麼容易治愈的，前幾年村子里就有一個人得了這種病去世了，街坊鄰居都知道。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這樣的厄運會降臨在簡清上，即使對方一直在笑，可他卻只看得到背后的殘酷。

媽媽已經離開了，他不能接簡清也以死亡的方式離開他。

程溫這時候很難控制自己的緒，還想哭，但也知道自己繼續這樣下去會影響簡清的心，于是努力忍住了，只是聲音還在發抖，手要去掀簡清的被子。

“你傷在哪兒了……我…我看看你的傷口……”

“沒事兒，就是不小心著了，不是很嚴重。”簡清按住他的手，包裹在手心。

因為逃婚被他爸給揍了，這事兒太丟臉，他不想讓小傻子知道，以免影響自己在他心目高大的形象。

“真、真的不嚴重嗎？……”程溫實在擔心，一雙猩紅的雙眼里裝滿了眼前的人。

簡清很喜歡這樣的覺，滿目笑意，“我想抱抱你。”

“抱抱你就哪兒都不痛了。”

他將自己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邊空出來的那一塊位置，示意程溫上來。

程溫愣愣看他，兩秒后開始上厚實的外套，放到沙發上，又了鞋，笨拙地爬上了床。

剛躺下就落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被對方迎面摟住了。

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呼吸親無間地錯，簡清滿足地勾起角。

“真稀罕你。”

那只寬大的手掌正輕落在程溫腰間，著灼熱的溫度，程溫猶豫了一會兒，小心地手回抱簡清的，在心中默念。

我也是。

……我也稀罕阿清。

深夜靜謐，足以聽清對方的心跳，窗外飄飄揚揚落著雪花，得像純澈的話。

房間里很暖和，是那間破破爛爛的賓館單人間無法比擬的，簡清不用擔心程溫冷著凍著，對方又答應跟他和好了，心里沒了擔子，困意就來了。

瞌著雙眼正準備迎接夢，迷糊間又想起陳助理電話里跟他說的，突然睜眼道。

“你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

程溫怔了怔，下意識否認，“我……我吃了。”

簡清心疼得，語氣中故意帶了些微慍，“又騙我，以后不準這樣了，不管發生什麼，都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寶寶，不然我會擔心的。”

“知道了嗎？”

“嗯……知、知道了。”程溫聽話地點頭。

可當真的發生一些人心急如焚的事時，緒又哪里是那麼容易控制的。

幾分鐘后，護工敲門詢問自己能不能進來，的職責就是在工作時間寸步不離地守在病人邊。

簡清去買些有營養的食過來，然而大半夜的高級酒店早都關門了，外面都是些燒烤小吃，本不適合程溫，護工就在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些面包和牛回來。

牛是溫的，簡清很滿意，監督著小傻子吃了一些，抱著他滋滋地睡了一覺。

老婆孩子熱炕頭，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隔天早上醒來，簡清的燒總算是退了，背后的傷口也沒那麼疼了，整個人神清氣爽，完全可以出去繞著醫院跑十圈還不帶氣兒的，今天就能帶人回家了。

苦計使到這兒簡清就不準備再繼續了，一來如果繼續裝病小傻子肯定會擔心，他不舍得讓他老是哭鼻子，二來程溫既然已經答應跟他回去，那肯定不會反悔，其實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中午的時候，跟簡清串通好的那個醫生來了病房，手里拿著一張報告單，當眾宣布簡清的病是誤診，其實就是高燒引起的普通肺炎，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兒了，跟另一個病人的病搞混了，才弄出這樣的烏龍。

程溫當場就激哭了，被簡清抱在懷里也一直在抖，喃喃著說還好，還好不是真的。

在心里幾乎有千萬斤重的大石頭陡然落地，正常人都難免緒失控，何況是本就單純的小傻子。

簡清完全拿他沒辦法，小傻子開心也哭，難過也哭，但全是為了他。

只好輕輕順著男人的后背，耐心地哄道。

“不哭啦，這是好事兒，難不你真的想我有什麼病啊？”

程溫一聽就急了，從他懷里掙出來，一雙紅腫的雙眼著簡清，慌地搖頭。

“沒……沒有，我沒有。”

簡清笑了，湊到他邊親了一口，“我知道你沒有，逗你玩兒呢。”

“真不能哭了，別到時候緒太激早產了，你可不能出岔子。”

程溫還是控制不住在泣，真真跟個小孩子沒什麼區別，睫漉漉地粘在一起，簡清用手心幫他把淚給抹干凈了，“乖，咱們吃午飯，吃完回家了。”

茶幾上已經擺好了盛的午餐，是五星級酒店連盤子一起送過來的，葷素搭配，還有個致的水果拼盤。

以前跟簡清同桌吃飯的時候，程溫拘謹到只會去夾離自己最近的那幾個菜，有什麼吃什麼，這會兒也還是一樣。

但簡清變了，見他碗里的東西快要吃完了，就會主幫他夾，生怕他著。

簡清算是清楚了，自己要是再不關心他，程溫是本不知道關心他自己的，在這方面心大得很。

可一旦是遇到關乎他的事時，又細心得不像個小笨蛋。

除了寵著，似乎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一頓午餐過半，程溫就放下了筷子，簡清聽到聲音，不由抬頭看向他，米飯倒是下去了小半碗，夾給他的菜也都吃了，但他一人吃飯兩人消化，飯量未免還是小了些。

“你這就吃飽了？”

程溫點頭，“阿清……你…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可以嗎……”

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簡清不由到擔憂，“怎麼了？”

“我……我想給我弟弟打個電話。”程溫囁嚅道。

自從上次在簡宅道別后，他和程冉就沒聯系過了，本來是想著程冉跟簡清結了婚，日子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但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不打個電話問問，有些不放心。

簡清還以為怎麼了呢，“行啊，你等著。”

兄弟倆通個電話沒什麼不對的。

他起將床頭柜上的手機取過來解了鎖遞給程溫。

“謝……謝謝。”程溫接過來，起慢吞吞地往外走。

簡清見狀住他，“你要出去打？”

程溫回頭看他，小心翼翼地點頭，像是怕他聽到什麼不該聽的容。

簡清忽然有些明白小傻子為什麼緒低落，“你是不是擔心冉冉會因為我們在一起的事生你的氣啊？”

“……”程溫結微，沒說話。

“你放心吧，冉冉是個善解人意的人，他不會生氣的。”簡清安道。

“去吧，別走太遠。”

程溫點了點頭，拿著手機就出去了。

近年來，跟弟弟的相就像一場在颶風中掙扎的冒險，一不小心就會傷，他其實有些害怕。

但是他深知一個人在上挫的時候有多痛苦，程冉的子又烈，他很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傻事。

小傻子善良的心臟令他沒辦法放任弟弟不管，即使對方曾經對他做過很多過分的事，也從來沒將他當作哥哥一樣尊重。

他只是想確定他是不是平安，他只是在遵守對媽媽的承諾而已。

程溫在心里這樣安自己，鼓起勇氣撥出了電話。

對方似乎在忙，鈴聲響了許久，接通的那刻，程溫本就繃的心臟頓時繃得更了一分。

“喂……”

沒人回應，但程溫能聽到對方的呼吸，重而緩慢。

程溫著手機的指骨微微收，“冉冉……你還好嗎？”

對方突然輕笑了一下，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喝醉了，“……你是來笑話我的嗎？”

“不是……”程溫眼角紅了，“阿清說你們分手了……我……我只是有些擔心你。”

“所以你現在是來跟我炫耀的嗎？”程冉語氣充滿嘲諷，“我告訴你，別高興得太早。”

“就算他現在喜歡你又怎麼樣，像你這樣的傻子，就像路邊一朵微不足道的野花，吃慣了山珍海味，或許會想嘗嘗你這種寡淡無味的清粥小菜，但你覺得人能一輩子只喝粥不吃嗎？”

“總有一天，他會回到我邊來的……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懷孕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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