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清間陣陣發，整顆心都揪著擰了起來，著急忙慌地給白嚴回了個電話，張口就問，“這照片在哪兒拍的？什麼時候拍的？”

“還真是？”白嚴愣了愣，反應過來后，勾起角挪揄道，“我還以為只是長得有點像呢，在你邊待了那麼長時間，就算要跑路，也應該狠狠撈一筆再走吧，怎麼會……”

“嘖，我給忘了，他是個傻子，只知道傻乎乎地喜歡你，別的估計什麼都不曉得。”

“這小兒什麼來著？”

簡清從沒帶程溫去見過自己的朋友，不過他邊但凡關系好點兒的兄弟都見過程冉，也知道他邊有個陪睡的是程冉的孿生哥哥，還是個腦子有問題的。

婚禮當天白嚴是在場的，親眼目睹了簡清把心里珍藏多年的白月給扔下了，當時還以為他瘋了，后來知道緣由后更覺得他瘋了。

瘋子配傻子，倒是搭。

簡清被痛了，瞪著通紅的雙眼，咬牙反駁道，“他程溫……不是什麼傻子。”

“告訴我，他在哪里！！”

“你不會來真的吧？”白嚴角的笑容越發深，聽對方逐漸急促的息聲，心道自己如果再不告訴他，簡清估計得急哭了，“行吧，告訴你。”

“在永安街。”

話語剛落，電話就被對方掛斷了。

白嚴哼笑一聲，從落地窗邊轉回到沙發上，“這麼急子，我話還沒說完呢。”

“朋友嗎？”肖亦然拿著杯水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男人形清瘦拔，樣貌不算出眾，但許是在商場打拼多年，居高位，上有常人沒有的氣質，而溫潤，足以包容人的一切壞。

相比平時里西裝革履時模樣，這時候著一套淡藍家居服的肖亦然看上去別有一番味道，白嚴一見他就忍不住笑了，拉住男人的手腕一把將他扯到上，“一個朋友，下次介紹你認識。”

肖亦然結微，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別太張，畢竟三十多歲的人了，被一個比自己小七八歲的小年輕隨便撥一下就了心緒，未免太過丟臉。

“剛才你回來的時候買的蛋糕已經切好了，現在吃嗎？”

白嚴湊到他耳邊，用鋒利的犬牙輕撕磨他的耳廓，熱氣曖昧地噴灑在上面，低笑道，“我想先吃你。”

下一秒，肖亦然就被對方倒在沙發上，骨節分明的手掀起他的睡下擺探了進去，他不控制地微微栗，忍不住咬住下，閉上了雙眼。

答應這人的追求也不知道對不對，年輕人氣旺盛，晚上要白天也要，他這把老骨頭遲早要被折騰散了。

永安街離簡清所在的位置半個小時車程，他掛了電話就飆車趕了過去，一路上幸運地沒有遇上堵車，綠燈一路通行，是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趕到了。

可真要找到人又沒那麼容易，永安街這條路不短，長在程溫上，簡清就怕自己到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尤其周末人流多，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難度，簡清將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打開那張照片放大仔細看了看，程溫的后似乎是一家藥店。

他神繃著，從街頭一路往街尾緩慢地開過去，視線在左右兩邊掃視換著找人，還得注意著前方的路況，路過那家藥店的時候，他結狠狠鼓，那垃圾桶旁邊空落落的，哪里還有人，心臟也跟著被掏空了一塊兒似的。

那小傻子，跟他說一個人在外面能過得很好，這就是他所說的很好嗎？每天在外面撿垃圾賣廢品？

還說要把寶寶養大，能不能平安出生都是一個問題，他怎麼敢就這麼離開他。

簡清握著方向盤的骨節泛白，不敢松懈，撐著疲憊的繼續找人。

眼看這條路就要到頭了，還是沒見到那抹悉的影，他心涼了半截。

到面前十字路口的時候，紅燈亮了，他跟著停下來，準備等會兒把附近的街道全都搜一遍，雙眼習慣地往窗外一瞥，也就是這一眼，讓簡清猛然愣住，一時間心跳鼓，張得幾乎要跳出膛，手腳冰涼。

對面反向車道上，小傻子正提著一個破麻袋慢吞吞地在路邊走，雙眼一直盯著地面，估計是在搜羅著空瓶，上穿得就是照片上那服，小臉凍得慘白，腳上就穿了雙陳舊的帆布鞋，一看就知道沒錢買棉鞋，那麼就是不舍得，零下十幾度的天氣，這得有多冷，他怎麼能扛得住。

“程溫——”簡清瞪著猩紅的雙眼激朝他吼了一句，焦急地看了一眼前方，恨不得綠燈趕亮起來，自己就能馬上飛到他邊，可偏偏這路口信號燈換的時間還特別長。

街上人來人往，車流涌，各種匯在一起的嘈雜聲淹沒他的聲音，程溫只約聽到有人自己，茫然地抬頭往四周看了看，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

應該是聽錯了。

小傻子收回目。

時間已經不早了，手上的廢品裝了滿滿一袋，去廢品站賣掉就可以吃晚飯了。

程溫心里有些放松，將麻袋靠在上，抬起凍得失去知覺的雙手在邊哈了口氣，輕輕了幾下，隨即拿起袋子往不遠的公站艱難地抬步走去。

簡清看出他的意圖，頓時慌了，生怕在自己開車過去前公車先來，他打開車門就下了車，用盡全盡力瘋狂地吼道，“程溫！！停下！！！”

“程溫——！！！”

這一回程溫聽清楚了，他怔怔轉去看，飄忽的視線在幾秒后凝聚在對面那抹高大的人影上。

時間仿佛在那刻靜止了。

周遭的嘈雜聲淡去，變了電影里無關要的配樂，只剩下那人拼了命般的嘶吼，程溫眼角刷得通紅，愣愣站在原地，蒼白的部喃喃開合，“阿清……”

綠燈亮起，停在簡清后方的車開始不斷按喇叭催促他開車，尖銳的聲音傳進耳，程溫猛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如果再不走，那人就要過來了。

他拖著手里的袋子慌慌張張地轉就跑，停在前方的那輛公車了他的救命稻草。

只要上去，他就安全了。

“程溫！！！你不準走！！！”簡清不敢相信他見到自己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

后的喇叭聲響一片，那些車主顯然不滿極了，可他如果現在開車過去，轉個彎的時間程溫肯定就不見了。

簡清幾乎是一秒就作出了決定，用力合上后的車門，飛快地穿過車流，到那道半人高的圍欄時手臂一撐就利索地翻了過去，眼看著程溫的影就要消失在高大的公車后，簡清來不及去看車況，發了瘋一般沖了過去，一輛黑大眾在距離他五厘米的位置猛然剎住了車，中年男子探出頭瞪著眼睛狠狠罵道，“你不要命了？！！”

“神經病你想死去別死去，別臟了老子的車！！！”

簡清本沒搭理他，一腳上人行道，沖到公車旁將正準備上車的男人一把抱了下來，程溫手里的麻袋掉在地上，里面的飲料瓶有大有小，零零散散滾了一地。

簡清盯著懷里的男人，空的心臟終于有了點充實，一整天滴水未進令他的嗓子啞得像是吞了沙礫，“你見到我跑什麼？”

程溫只覺得害怕，他不想再回到那個清冷冷沒有一點人味兒的家了，也不想看著簡清跟程冉在他面前恩恩，他們都只會欺負他，沒有人喜歡他。

他們都已經結婚了，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小傻子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在簡清懷里無助地掙扎起來，哭著去推拒他的口，“放開我……”

“你放開我……”

“不放，你得跟我回家。”簡清將手臂收了一分，低頭對他說道，“以后我會對你好的。”

阿清又在騙他了，很久之前他就說要對他好，其實都是假的，他只是為了把他哄回去好繼續欺負他，程溫哭著搖頭，秀氣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我……我沒有家……你放開我，放開我……”

自從媽媽過世后，他就沒有家了。

小傻子能吃苦，吃得了外面所有的苦，可是這個人給他的苦實在太痛，他不想再嘗了。

簡清想騰出手為他眼淚，奈何眼下暫時做不到，他嘆了口氣，耐著子勸道，“你這個樣子在外面我沒辦法放心，聽話，跟我回家，寶寶沒多久就要出生了，你也希我陪著你吧。”

孕夫緒本就不宜波過大，程溫了驚嚇，肚子里的寶寶突然不安穩地了起來，他捂著肚子痛苦地悶哼了一聲，“唔……”

簡清還以為是自己將他的腰勒得太，心里一慌，將人放了下來，扶著他的手臂張道，“你沒事吧？”

兩人在大庭廣眾下拉拉扯扯屬實引人注目，這會兒旁邊已經圍了不人，程溫緩過來之后就想跑，可以他的力道怎麼都擺不了簡清的桎梏，只好向周圍的人求救。

“我……我不認識他……”

“救命……”

作者有話說

我小溫溫后援會的哥哥姐姐們沖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