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哥，我一定會很幸福，不會讓你失的。”程冉笑著回握住程溫的手，一副兄弟深的模樣。

簡清打開后座車門，催促道，“時間不早了，走吧。”

程冉回手，往車門的方向移了幾步，“哥，我們得走了，婚禮結束后我們要去五個國家月旅行，說得一個月才回來，你一個人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程溫點頭，眼角忽然紅了。

等程冉上車后，簡清就相繼準備上去，全程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程溫心里一，著那抹悉的拔影，忍不住住他，“阿清……”

簡清形頓住，冷淡地回頭看他：“還有什麼事兒？”

程溫朝他笑了笑，搖了搖頭，輕聲道，“阿清再見。”

風很大，將男人上單薄的外下擺吹得胡飄，許是因為今天是天，灰蒙蒙的背景襯得他臉蒼白到有些明，眼眶也是一貫的通紅。

簡清皺了皺眉，莫名不喜歡他口中那句再見，聽不像是期待下次見面，而是一句正式的道別。

很快，他就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視線落在男人碩大的肚子上，厭惡地皺了皺眉。

“冷得話就多穿點。”

“乖乖待在家等我們回來。”

說完，他就轉上了車。

程溫像往常一樣目送他的車離開，著空的小路，站了很久，很久，才轉進屋。

房子里沒有開燈，給人一種空的抑。

小傻子忽然想起一年多以前，阿清第一次帶著他踏進這幢房子的時候，笑盈盈地對他說，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不論外面有多大的風雨，只要回到這里，就什麼都不用怕。

他說，我會讓你過好日子，跟我在一起，你再也不用過艱難困苦的生活，再也不用怕被人欺負，我會保護你。

實際上，一直以來欺負他最多，最狠的人，也就是簡清了。

只不過小傻子還是愿意傻乎乎地相信他的話，即使后來有另一個人對他作出相似的承諾，也沒有分毫搖過。

他的心臟很小，只容納得下一個人，后來被踩碎了，零零散散地勉強拼湊回去，也還是很痛，不愿意再去接新的了。

小傻子真的很傻，哪怕對方殘忍到這個地步，也沒有起過痛恨的心思，他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好，才換來這樣的結果。

疼得不了了，也只會默不吭聲地將自己起來，對方卻連離開念頭都不允許他起，著他的肋用至親來威脅他。

到了這一步，他終于可以放心地走了。

再過兩天，冉冉就會為那人的合法伴，想來阿清不舍得傷害他的。

程溫很為他們高興。

離開之前，他決定徹徹底底地將這幢房子再重新打掃一遍。

花園臺，客廳臥室，廚房，角角落落都充斥著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生活過的痕跡。

現在他要走了，希能把這些痕跡清除得干凈一些，希簡清能忘記他，希冉冉不要再憎恨他。

程溫的子太重，干活的作也就越發地慢，時不時就得停下來歇一歇，扶著高高隆起的肚子口氣。

做完一切之后，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他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從床底下拖出陳舊的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保姆房里沒有柜，服什麼的本就是裝在箱子里的，只要把一些零碎的東西再裝進去就可以了，比如洗漱用，還有喝水的杯子。

冰箱里還剩一個面包，他想了想，也取過來塞到了箱子里。

收拾好一切，他笨拙地彎下子，準備將箱子拉上拉鏈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微微僵住，起在床沿坐下，從枕頭下面出一張合照。

眼淚毫無預兆地砸了下來，掉在簡清笑意溫的俊容上。

程溫手忙腳地用袖子將他的臉干凈，可接著又有更多的淚珠掉落在上面，不論他怎麼努力都不干凈。

最后干脆將照片攏進了懷里，他無聲哭著，單薄的不控制地抖個不停。

還是失控了。

回憶又哪里是那麼容易洗去的呢。

良久，程溫逐漸冷靜下來，手抹了抹淚眼模糊的雙眼，盯著照片看了足足幾分鐘，隨后緩緩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拖起箱子，向門外走去。

他將這棟房子的鑰匙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隨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有些發皺的信封。

他不識字，有些想說的話也沒辦法表達出來，這是昨天晚上去外面買菜的時候，請求小區門口的甜品店店長幫他代寫的。

是給簡清的信。

程溫將信封在鑰匙下面，目將房子里悉的一切深深描繪了一遍。

在邁出大門的那一刻，他猶豫了一下。

清秀的面容上流些許悵然，仿佛丟失了什麼一般，扔下箱子慌慌張張地折回去，黑將躺在廢墟里的照片撿了回來，寶貝地放在懷里輕蹭掉不小心染上的水漬，嚨一陣發。

今天之后，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再見到那人了，就留下來當作紀念吧。

等寶寶長大了，還能告訴他，他也是有爸爸的，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沒辦法陪著他而已。

爸爸其實是很他的。

深夜十點，程溫帶著自己僅有的一小箱子行李，離開了本以為會生活一輩子的地方。

外面很冷，氣溫趨于零下10度，程溫將凍得發白的小臉往陳舊的圍巾里了，對未來到一片迷茫。

他不知道該去哪里，之前簡清給他的那兩萬塊錢用于產檢和家里的日常開銷，到現在只剩下不到兩千塊了。

寶寶用不了多久就要出生了，去醫院生產的費用一定很貴。

他必須趁著現在還能干得活去打點零工，如果實在籌不到錢的話，就只能自己生了。

聽媽媽說，他和冉冉就是在家出生的，應該也不會很難才對，頂多就是會比較疼吧。

程溫頂著寒風去了附近的地鐵站，趁著末班車停運之前，隨便選了一條路線，去了離簡宅較為遙遠的地方。

11月17號上午。

英格蘭島，某度假酒店。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播……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播……”

簡清面無表地坐在總統套房的真皮沙發上，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通論錄里的某個曾經連看一眼都覺得多余的電話，在連續五遍打過去，都得到關機的結果后，他臉逐漸沉下去，眸子里出暴怒的。

他將手機撤離耳邊，狠狠按了掛斷鍵，播出一個國親信的號碼。

“小李，你立馬去我家看一下程溫在干什麼，誰給他的膽子關機不接我的電話。”

“你見到他趕讓他回電話給我。”

李書了把冷汗，心想簡清真有閑逸致，都在國外要跟正牌夫人結婚了，還為家里養的小兒不接他的電話暴跳如雷。

“Boss……您先別著急，也許程先生忘了給手機充電了，我這就去看看。”

“趕的，一小時之我要聽到他的聲音。”簡清冷著臉說完就掛了電話。

起煩躁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不知道怎麼了，他心底莫名有種不安的覺，從前天開始就有了，只是為了婚禮的事，一直沒功夫多想。

今天趁著程冉在隔壁做造型的空檔，就想著給家里那個傻子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干什麼，誰知道竟然沒人接。

簡清不信邪地還想再打幾遍試試，房門突然被敲響了，是陳助理的聲音。

“爺，程冉先生那邊快要準備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出發去教堂了。”

簡清皺了皺眉，只好作罷，起跟陳特助去了隔壁房間，一進門就看到他的準夫人從化妝鏡前站起來。

程冉上穿的就是那天程溫為他挑的那燕尾服，黑發吹得蓬松，用發膠定了形，臉上施了薄薄的黛，清秀中出幾分嫵。

簡清不是沒有見過他化妝的模樣，沒什麼奇怪的，他盯著那張極吸引力的臉，腦子里不自覺出現一個念頭。

要是程溫這麼打扮，是不是也有這麼好看……

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即便生了一模一樣的臉，那傻子也是比不上程冉的，一個又土又蠢，一個氣質出眾，本質上的區別。

“清，我有那麼好看嗎？你都呆住了。”程冉上前勾住他的脖子，笑著調侃道。

簡清點頭，“有，把我迷住了，這輩子都清醒不過來了。”

“討厭。”程冉眼中笑意更濃，將自己進他懷里。

今天過后，這個人就永遠屬于他了，誰都搶不走。

婚宴離酒店不遠，半個小時的車程。

今天的天氣很好，灑落在這片優雅的土地上，令人心越發愉悅。

宏偉的教堂中坐滿了來賓，足有三百多人，在婚禮進行曲響起的同時，沉重的教堂大門倏然被推開，刺目的線令人們微微瞇起了眼睛。

婚禮進行曲響起，簡清和程冉，在眾人的注目之下，牽著手緩緩踏上紅毯。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作者有話說

大家沖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