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溫子弱，抵抗力實在太差，淋了雨之后到家就覺腦袋有點暈乎乎的，像是發燒了。

他匆匆啃完門口討來的一個面包，強撐著洗了個熱水澡，就開始清理家里的衛生。

房子每天都會打掃一遍，其實不怎麼臟，只是面積太大了，要弄得一點灰塵都看不到，難免還是會吃力，尤其是在生病的時候。

有好幾次無力到幾乎連站都站不穩，就扶著墻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完全是憑著意志力在撐著，好不容易打掃完，天已經黑了，他搖搖晃晃地回到臥室，一躺下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中途程溫醒來過幾次，恍惚間好像覺簡清回來了，可凝神去聽，其實沒有，偌大的別墅里安靜得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上仍沒什麼力氣，家里的藥早就吃完了，沒來得及去買，猶豫著撥出簡清的電話，對方一次沒有接，他就不敢打第二次了。

冒發燒對于程溫來說是很平常的事，雖然難，但是熬熬就過去了。

簡清是在生日過后第三天的傍晚回來的，那時候程溫正在花園里修剪花枝，見他的車開進院子里立馬迎了上去，漆黑的眸子里染滿驚喜，“阿清……”

然而簡清下車之后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板著臉就快步往屋走，程溫頓時有點無措，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兒才跟上去，怯怯在后喊他，“阿……阿清……”

簡清突然頓住腳步，轉看他，面沉，“我跟你說過什麼？”

“沒事就乖乖待在家，不要跑出去人現眼。”

“你到商場里去干什麼？我給你的工資太多了是不是，花不完還有閑錢去那種地方閑逛？”

他想起那天在餐廳男人出洋相的蠢笨模樣就覺得火大，分明跟他的冉冉是親兄弟，差距怎麼就能那麼大。

在家丟人就算了，還跑到外面去丟臉，一點都不安份。

“……”程溫每天都在盼著他的阿清回家，而對方一回來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他除了無所適從之外，只覺得難過。

清澈的眸子漸漸紅起，像犯錯的小學生般站在原地，低下頭的時候，眼淚‘吧嗒’砸在雪白的地板上。

我只是想送你一件生日禮。

簡清見他這個樣子就心煩，本來還有更難聽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不耐道，“不許哭，把眼淚給我干凈。”

“趕去做飯，我了。”

家里的食材早就吃完了，這些天程溫沒去過超市，早上吃個面包，中午和晚上都是喝粥的。

他手忙腳地了眼淚，小聲道，“我……我現在去買菜……”

“你為什麼不提前準備，不知道我隨時會回來嗎。”對待小傻子，簡清向來是這樣，有點不順心就發脾氣，畢竟對方永遠不會生氣，永遠會滿足他的需求，永遠會乖順地做他的出氣筒。

“家里有沒有別的吃的，我先墊墊。”

“沒……沒有了……”程溫搖頭道。

冰箱里其實還剩一個面包，是早上店長姐姐多給他的，不過那種隔夜的不新鮮食，想來阿清是不會的。

“那你作快點，做好了我，我先上去洗個澡。”簡清冷臉道。

程溫乖巧地點頭，他冒還沒好，這會兒突然咳嗽了起來，瘦弱的雙肩都在抖，不過沒敢停，捂著小跑著出了門。

距別墅區五百米外的位置就有一家不大不小的超市，里面什麼都有，他用上僅剩的二十多塊錢買了一塊兒新鮮豬和幾個青椒，回家做了青椒蓋飯，細心地弄了一份紫菜蛋湯。

相較于之前簡清回來的時候小傻子準備的滿滿一桌菜，今天的這頓就顯得無比寒酸磕磣。

簡清下樓之后看見的第一眼就沉了臉，不悅地擰眉看他，“你就讓我吃這個？”

程溫局促地低下頭，小聲回道，“我……我沒有錢了……”

“沒錢你怎麼不說？”簡清還想發脾氣，不過這時候確實很了，再加上這蠢貨做的飯味道實在不錯，著火氣坐下來，準備先填飽肚子再說，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幾口帶著濃郁湯的青椒拌飯下肚，他頓時沒了脾氣，滿足地喝了口湯，面緩和了不，這才看向傻呆呆站在一旁的小傻子，“站著干什麼，坐下來吃飯。”

程溫小巧的結鼓了一下，蒼白著小臉朝他笑，“我……我已經吃過了。”

簡清的飯量大，買來的食材只夠他一個人的份，程溫沒給自己留，準備等會兒等他吃完了，再把早上煮的粥熱一熱，配上一個面包，吃了晚上就不會肚子了。

“哦。”簡清應了一聲，沒再搭理他，自顧自吃飯。

晚飯過后，簡清上樓去了書房理工作，最近公司投資的一個項目出了點問題，之前一直在籌備的大型科幻片演員原本已經按部就班，宣過后已經開拍了，誰知道竟然被狗仔出飾演主的演員吸毒，拍攝任務不得不暫停，就連另一個投資方都撤了資，這代表前期的投極可能前功盡棄，他為了理這個爛攤子忙得焦頭爛額，這也是心極度暴躁的原因之一。

對著程冉的時候還要好聲好氣的哄著，在外是冷靜自持的總裁，也就只有回家能沖小傻子發發脾氣了。

等到簡清終于將事理好的時候，回到臥室已經是十點多，他找了一圈，沒看到人，最后在帽間找到了程溫，他跪在左側的柜子前，怔怔看著里面不知道在想什麼，連他來了都沒發現。

簡清疑地走過去，“你在干什麼？”

房間里鋪了地毯，走路不容易發出聲音，他突然出聲，嚇得程溫整個人都了，慌地抬頭看他，“沒……沒干什麼……”

“那你發什麼呆。”簡清皺眉道。

“我……”小傻子猶豫了一下，手從開啟的柜子里拿出一個白的購袋，搖晃著站起來，躊躇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遞給簡清，“阿清……這……這是我買的生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