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聞羅他媽是國人，腰細長，年輕的時候是個模特，他完全傳了母親的優點，五深刻立，一對眉眼深邃又多，白皙，笑起來的時候完全就是孩子心目中的混鮮男神。

憑著這幅好皮囊沒欺騙別人的，只要長得好看，不論男，一概通吃，簡家和費家是世，兩人打小就認識，他什麼德行簡清一早就知道，到手的小人兒睡完就甩，比他還要惡劣。

這會兒聽他這麼說，臉立刻沉了下去，“滾你媽的，你敢打他的主意，我廢了你。”

費聞羅了肩膀，賠笑道，“嘖，不就開個玩笑嘛，這麼兇做什麼。”

“不過你這可真不厚道啊，我雖然渣，但是渣得明明白白，從來不腳踏兩只船，你這……罪過，罪過。”

“再啰嗦把你綁了送回家繼承家產。”簡清冷聲道。

費聞羅撇了撇，不作聲了，抓著程溫的手，將針頭緩緩扎進他蒼白的手背。

誰現在的富二代啊，都不喜歡乖乖繼承家產，大學時候逆著家里非要讀醫科大，畢業后自己苦哈哈地跑出來開個什麼私人診所，活該大半夜被來給人收拾爛攤子，作孽，簡直作孽。

固定好針頭后，費聞羅細心地調了點滴的速度，站起來開始收拾藥箱，“行了，掛了生理鹽水睡一覺明天醒過來就沒事了，兩天沒吃東西腸胃負擔重，別給他吃太油膩的東西，清淡點，接下來的兩頓喝粥最好。”

“今天晚上你別睡了，看著點兒，吊瓶里的水沒了及時把針頭拔掉，別到時候弄得倒流，又折騰得他去了半條命。”

這會兒簡清倒是不在意他的口氣，低聲應下，“嗯，好。”

臨走前，費聞羅到了門口又頓住了腳步，難得正經一回，轉看向坐在床沿的簡清，道，

“我說真的啊，你既然決定和程冉在一起，就趁早放手吧。”

“他是個人，不是寵。”

見對方不回話，他搖了搖頭，轉走了。

樓下的關門聲響過后，偌大的別墅又恢復了安靜。

昏暗的房間，簡清修長的手指緩緩探上男人額前的發，和地幫他理了理，目清冷而悠遠。

其實有想過要放手的，畢竟程冉現在已經回來了，可他只要一想到這個小傻子以后可能會喜歡上別人，會像追著他一般傻乎乎地追在別人后跑，就覺得無法忍。

說不出來那種覺，可能就是邊的小狗養得久了，要送人一時也是舍不得的。

那就繼續留著吧，反正很好養活，給口飯吃就可以了。-

昏迷間，程溫沉沉浮浮做了一夜的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小時候，起早貪黑地跟媽媽一起去擺早餐攤子的場面。

那樣的生活雖然苦，但是很快樂，每天早晨都能吃到媽媽親手做的小餛飩或蛋餅，熱騰騰的一口咬下去，全都是幸福。

畫面一轉，他年后打工的小餐館里突然來了一位穿著干凈西裝，長得很漂亮的青年男子，男子起初認錯了人，以為他是程冉，后來發現不是，好像有些失的樣子，不過他對他很好，之后的每天都會來這間破舊的小餐館吃飯，等他下班，帶他去各種以前從來沒去過的地方，他還說喜歡他，會永遠對他好。

可是沒過多久，男子的態度就變了，變得冷漠，疏遠，著他的眼神里甚至時常流出不耐和厭煩。他知道自己很蠢，很笨，總是惹他生氣，沒什麼值得對方喜歡的地方，可是他有在努力的，然而，不管他怎麼努力，阿清好像還是不滿意。

原來阿清本就不喜歡他啊……

一直以來，他喜歡的人都是他的弟弟程冉，是因為他生了與冉冉一模一樣的臉，對方才故意哄騙他。

阿清也不喜歡他們的孩子。

寶寶沒了，他好難過。

畫面定格在簡清跟程冉在房間里接吻的那一幕，程溫淚流滿面地哽咽著醒了過來，視線對上簡清近在咫尺的俊容。

他茫然地喃喃道，“阿清……”

“你怎麼了？從剛才你就一直在哭，做噩夢了？”簡清撐起子看他。

他是被程溫吵醒的。

“……”小傻子搖頭，睫之間，有更多的晶瑩不控制地劃過眼角。

要是平時簡清肯定冷著臉命令他不準哭，這會兒因為昨天的事心里還有些愧疚，從床頭柜上扯了張紙，耐心地幫他干凈，聲道，“好了，別哭了，兩天沒吃東西，肚子壞了吧，一會兒我讓人送點兒吃的過來。”

程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剛下床走了兩步就摔倒了，最后是簡清把他給抱到樓下去的。

桌上擺著助理送來的鮑魚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簡清將他放到椅子上后，就坐到對面拿著自己那份粥優雅地喝了起來。

低糖令程溫的大腦暈眩，眼前發黑，有那麼幾秒鐘他是什麼都看不見的，強撐著坐在那里，神恍惚。

“快吃啊，發什麼呆。”簡清抬頭看他一眼，淡淡道，“不會要我喂你吧？

小傻子趕搖頭，出手去抓勺子，因為過于無力，他的手腕在不控制地微微發抖，原本輕巧的小勺也像是有千金重，在手心還沒送到邊就從指尖了下去，濺臟了桌面之后又滾落在地，‘砰’得一聲，四分五裂。

“對……對不起……”他頓時嚇紅了眼，慌地彎下想要將碎片撿起來，誰知突然失衡，直接跪在了地上，細碎的瓷片扎膝蓋，疼得他臉慘白，也沒空去管，只是抖著手去撿其余的碎片，流著淚喃喃著，“我……不是故意的……”

“阿……阿清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

“你這是干什麼？趕起來。”簡清臉都黑了，起過去將男人拉起來。

膝蓋上的傷口快速涌出，程溫疼得站不直，如果不是被簡清扯著，恐怕下一秒就會再次摔倒，他目沒什麼焦距地著簡清，一直重復那話，“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

“阿清……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