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的幾天，簡清每天都會空來醫院陪程溫，白天的小傻子看著還算正常，乖乖地待在病房里也不怎麼說話，一到夜里就開始反常了，像那天晚上半夜起來要出去找寶寶的況，幾乎每天都會上演一次。

不得已，簡清只好聽從他主治醫生的建議，約了一位有名的心理醫生，選了一個有的午后，帶小傻子去了那家在京城足夠權威的心理診所。

程溫在醫院里住了太久，簡清突然要帶他出去，他還不怎麼習慣，怯怯地在床角，怎麼都不肯病服換服，簡清耐心地哄了許久，不論是說帶他出去玩，還是帶他去吃好吃的，都沒用，最后跟他說，其實是程冉想要見他，小傻子才紅著眼睛小聲問他，“……真的嗎？”

見這個方法有效，簡清當然滿口承認，程溫總算愿意換服了。

去病服的那刻，簡清才發現這些夜里他一直摟在懷里的男人，其實比他想象中還要消瘦一些，本就沒剩幾兩了，蒼白的皮下泛著的淡青管都能看見，實在令他忍不住擰眉。

服是讓助理據程溫以前的尺寸買的，最小碼，現在也有點撐不起來，套在上松松垮垮，不過穿著總比他那些破破舊舊的地攤貨要順眼點。

去的路上，小傻子漆黑的眸子里終于出了久違的亮，雖然不明顯，但能看得出來看他很開心，坐在簡清旁邊時不時轉頭看看窗外，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弟弟了，卻又很張似的，在車開出許久之后，忍不住小聲問他，“阿清……冉冉真的說想我了嗎？……”

“當然是真的。”簡清笑著回他。

小傻子向來相信他的阿清的，即使到這一刻也是一樣。

那家心理診所位于市中心的南面，一進去就到一陣撲面而來的現代簡約風，裝修低調而不失奢華，可陌生的環境卻只令程溫覺得不安，他不明白阿清為什麼要帶他來這里，不是說要讓他見弟弟的嗎。

“阿清……”程溫下意識地抓住了簡清的手。

這種覺令他想起被孤零零地丟在那棟陌生別墅里的時候，踩空臺階從樓梯上滾落下來的畫面瞬間出現在腦海里，倒在地上孤立無援的痛苦回憶令他小臉發白。

察覺到小傻子的反常，簡清了他的手，低頭在他細的眼瞼上落下一個含安意味的吻，“乖，先帶你去見個人，晚點再讓你見程冉。”

一路上簡清都沒有放開他的手，可程溫心的繃并沒有放松分毫，很快他被帶進了一間辦公室兼治療室，見到了一位著白大褂的男醫生。

醫生形高大，戴一副金邊眼鏡，四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仍英俊不凡，笑起來時眼角幾道淡淡的細紋令他威嚴的面貌平添了幾分親切。

本就是提前預約的，程溫的基本況他都已經知道了，簡清跟醫生簡單流了幾句后，對邊的小傻子道，“小溫，你最近神狀態不怎麼好，讓林醫生幫你做一下心理輔導，我去外面等你。”

說著，他松開程溫的手，了他的腦袋，轉就往外走。

曾經被拋下的恐懼立刻占據了程溫的心頭，他慌張地紅了眼角，下意識追上去，可轉念立馬想起自己不聽話簡清會生氣，是自己停下來，嘶啞地喚道，“阿清……”

“嗯？”簡清下意識回頭。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程溫聲問他。

簡清微微擰眉，不明白他這是又怎麼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豆大的淚珠從小傻子眼眶里跌落，他趕低頭干凈，哆嗦著啞聲道，“我……我會做飯……會洗服……會…會把房子打掃得很干凈……我會乖乖聽話……”

“我……我還會…還會……”小傻子突然發現自己的用似乎就那麼幾樣，他不認識字，沒念過什麼書，他會做的事，其實外面隨便請一個阿姨回來都能做好，簡清沒有非他不可的理由。

所以，即便他要拋下自己，也是理所應當的，他沒有任何能夠留住他的資本。

這個認知令小傻子崩潰，他說不出話了，痛苦地噎了起來。

簡清趕上前去將人圈在懷里，大手拍著他的背哄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有不要你，不哭了，不哭了。”

這段時間小傻子的緒一直不穩定，他只覺得擔憂。

眼前的場面對于林醫生來說早已見怪不怪了，與簡清換了一個眼神后，在辦公桌后坐了下來，耐心地等著。

幾分鐘后，程溫的緒逐漸有了穩定的趨勢，簡清微微將他推開，嘗試跟他流，“小溫，你生病了，必須要看醫生，我答應你，就在外面等你，一步都不離開，好不好？”

“……真的嗎？”小傻子紅腫的雙眼里仍充滿了不安，畢竟，他深的人從未給過他安全。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簡清聲哄道。“你乖乖聽醫生的話，讓自己健健康康的，我才會喜歡你。”

對于他來說，程溫或許就是他養的一條寵狗，雖然不是那麼在意，可是養的時間久了，難免也會產生，生病了就帶他去醫院治治，治好了就繼續放在邊，反正很好養活，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力跟時間。

作者有話說

來啦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