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如今的況,修行完滿不問題,這剩餘兩卷的功法,你且收下。大之日,神魂完滿,便再無需擔心發瘋發狂。只是修滿七層之後,你後世迴修仙之路便算是斷絕了,要不要繼續修煉下去,你自己考慮。”迴殿主瞥了他一眼,說道。
說罷,他隨手一揮,一道流閃過,飛向了韓立。
韓立低頭一看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枚白玉簡,裡面記載的正是煉神後兩層的功法。
“其實在我面前的唯有一條路,那就是繼續修煉下去,至於來世,若是一介凡人,碌碌一生,或許尚有迴轉是之機,如我輩修士,既踏了修行之路,有朝一日消道隕,未必還會有來世之機。”韓立拱了拱手,輕嘆了一聲說道。
“你倒是想得通,當斷則斷,這世間,能看穿這一點的人,方能就無我,臻道祖境。”
迴殿主說玩著一句話,便駐足不言,只是負手而立的著韓立,似乎有些猶豫。
韓立等了片刻,見迴殿主一直沉默無言,便開口說道:“晚輩心中有一疑,困擾多日,不知前輩能否解答一二?”
“你說。”迴殿主開口說道。
“當日在九元觀中時,晚輩曾在蛟三道友邊,見過一名施展迴法的子,其容貌神態俱與晚輩一位故人十分相似,敢問那位道友現在何?可否容晚輩見上一面?”韓立瞥了一眼蛟三,說道。
蛟三見狀,目微微一閃,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你是想問,那子是不是你在下界的道,南宮婉?”迴殿主漠然問道。
韓立聽聞此言,心神猛然一震,不過面上仍然保持鎮定,他著實沒有想到,迴殿主竟然會這般直接。
蛟三卻深吸了一口氣後,目轉向了韓立。
“不錯,晚輩正有此問。”韓立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底已經確認,那子定是南宮婉無疑了,否則對方不會如此發問。
“你所問的人,當下就在這裡,只不過並不是南宮婉,確切的說,並不是你的南宮婉。”迴殿主直言說道。
韓立聞言,眉頭促,目看向迴殿主時,已經有了幾分敵意。
縱然對方從起初開始對自己就似乎沒有什麼惡意,且還白白給了自己煉神後兩層且解釋了諸多緣由,但若是事涉南宮婉,自然便不一樣了。
自己這一生,自踏修行伊始,既立下了長生之志,便放棄了很多,也愧對了很多,但終究對於某些事尚有一底線,是絕對及不得的。
若是自己連這一底線也失去了,那自己便不再是自己了,即便修爲再高,哪怕與天地共存,又能如何?
南宮婉,恰好便是他的是他的逆鱗,也是底線之一,也是他心底最爲的那一部分。
“既然那位道友就在此,不妨讓出來見上一面,是不是在下道,晚輩自會辨別。”韓立目微凝,緩緩說道。
話音落,那塊鐫寫有“迴”二字的石碑後,忽然有一道人影繞出,款款走了過來。
韓立移目去,就見那人著一襲藍宮裝,生得如凝脂,貌若天仙,那略尖的下,秀氣的鼻子,清澈醉人的明眸,這一切韓立如此悉,如此心,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溫馨之,卻不是南宮婉還能是誰?
只是不知爲何,此刻南宮婉上的氣息暴漲,雖然還似乎有些不穩定,但赫然已經達到了大羅級別,而更加讓韓立到古怪的,卻是南宮婉看到他時的神。
有迷茫,有疑,有愧疚,有憾……唯獨沒有生死重逢的喜悅!
“你對做了什麼?”韓立猛然轉頭,對迴殿主冷冷說道。
“韓……韓道友,你不要急怒,殿主,殿主他……他只是幫孃親恢復了前世記憶。”蛟三見狀,忍不住上前一步,說道。
“孃親?什麼孃親?”韓立一怔,疑問道。
說話間,他便迎向前去,想要將南宮婉拉回自己邊。
迴殿主見狀,沒有毫阻攔作,蛟三腳步輕移了一下,最終還是停在了原地。
就在韓立將要拉住南宮婉的荑素手時,南宮婉卻下意識向後退開了一步,同時秀眉一蹙,瞪了韓立一眼。
韓立擡起的手,僵在了原地,滿臉難以置信地向南宮婉,喃喃道:
“婉兒……”
聽到這一聲呼喚,南宮婉眼眸微微一閃,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癡癡然擡起頭向韓立,一雙眸中閃爍著潤澤芒,似乎有千種腸,萬種曲折盡付其中。
“孃親……”就在這時,蛟三忽然開口輕喚了一聲。
茫然走向韓立的南宮婉腳步一停,轉頭向了蛟三。
蛟三擡手一臉頰,面上一陣烏流散,一張黑面揭取而下,兩道靈符從耳後飛離而出,第一次沒有任何遮掩地顯出了最真實的面容。
南宮婉見狀,來到蛟三前,端詳片刻後,陡然間淚流滿面。
“你是九真!”驚喜的看著蛟三的臉,呢喃問道。
冥冥之中,能到彼此之間那種脈相連的牽絆。
蛟三重重點頭,淚水從臉頰緩緩滾落,無聲哭泣。
韓立心底像是給一塊巨石砸中,猛地一沉,艱難轉過頭,看向迴殿主,一字一句問道:
“你究竟對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把失去的記憶和修爲,還給了。”迴殿主淡淡說道。
蛟三從未在韓立臉上見到過如此神,心中有些不忍,開口說道:“殿主用六道迴盤幫恢復了上一世的記憶,是我的母親,甘如霜。”
“甘如霜……與我何干?我只知道是我的道,我的結髮妻子,我的南宮婉!”韓立怒喝道。
與此同時,其周之上金大作,時間靈域驟然放開,一金氣浪從周狂涌而出,直將南宮婉和蛟三都地向後倒退一步。
只是迴殿主卻不爲所,隨手一揮間,一道迴芒掃過,韓立外放而出的時間法則之力便紛紛倒卷而回,在回到韓立上的同時,消散無蹤。
南宮婉聽到這一聲喝,整個人猛然一震,兩世爲人的記憶似乎同時涌識海,臉上神頓時扭曲,雙手抱頭,痛苦地癱倒在了地上。
韓立見狀,心中一,立即就要過去,迴殿主卻快人一步,來到了南宮婉後,一手扶住的後背,一手在頭頂輕輕拂過。
隨著一道芒閃過,南宮婉面上的痛苦神逐漸斂去,緩緩陷了沉睡。
“此生與上一世的記憶同時泛起,剛剛恢復原本實力,還有些承不住。”迴殿主將其給蛟三看護,站起來說道。
“上一世,便是前塵過往,你憑什麼?憑什麼要替找回記憶?”韓立雙手握拳,手指關節由青泛白,已然怒極。
“因爲也是我的結髮妻子,我的唯一道。”迴殿主語氣平靜。冷冷說道。
韓立和蛟三聞言,同樣出了震驚神。
“九真,你之前不是詢問過我,你父親是誰,他在何嗎?”迴殿主轉頭,目含慈的看向蛟三,緩緩說道。
話音落,他擡手摘下了終年戴在頭上的黑斗笠,撤去了遮掩之法,出了本來面目。
那剎那,迴殿主收回了一切威。
在看清迴殿主面目的瞬間,韓立和蛟三的瞳孔同時放大,兩人俱是如遭雷擊。
迴殿主斗笠之下,是一張平平無奇的普通面容,眼窩略有些深,雙眼漆黑如墨,並不如蛟三過往猜測的那般蒼老,相反的,卻是一張鼻樑高的青年面容。
只是那張臉,竟赫然與韓立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誰?”韓立時間靈域瞬間張開,開口質問道。
他自修行至今,歷經的千奇百怪,令人匪思所思之事不勝枚舉,但從未有如今日所見所聞一般令自己震驚詫異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自己的結髮道突然爲了別人的道,結果這個別人卻和自己長得一般無二。
這不是易容或是其他改頭換面的,而是的的確確和自己一般無二,難怪自己此前一直覺得對方給自己一種十分悉的覺。
若不是上法則氣息與自己截然不同,韓立甚至以爲站在對面的,乃是自己的一分。
“我是我,你是你,我是韓立,你也是韓立。”迴殿主嘆息一聲,徐徐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蛟三隻覺得渾力氣都被空了,一臉迷茫神,懷裡抱著南宮婉,喃喃問道。
“我也是韓立,只不過是一個逆轉時間,回到過去,放棄時間,再修迴的韓立。”迴殿主緩緩說道。
蛟三滿臉震驚之餘,眼中神更加迷茫。
“你是韓立,那……我是誰?”韓立忍不住向前出一步,指著迴殿主,緩緩問道。
他的心思紛如麻,一時之間本靜不下心來思考,眼前這景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冥冥中有一種古怪的牽連,讓他在看到迴殿主真面目的瞬間,就相信此人不是分,不是化,不是斬,而就是自己。
即便兩人上的法則之力完全不同,但那種無法言明的古怪聯繫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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