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讓小姐吃什麼香椿，小姐才會病這麼嚴重的，不見也好，誰說咱們家小姐是說見就能見的。」珠嫻非常贊同樂的做法。

「等一下，你必須和他說……」樂又代了珠嫻一番。

珠嫻點頭，就去回絕了齊晏。

齊晏一直站在恆親王府門口。

小圓抬頭看了看那太，說道，「公子，已經一個時辰了，樂小姐還是沒有出來，不如想想別的辦法吧，一直站在這裡，被恆親王府的人轟就也不是辦法。」

正在這時候，王府的大門緩緩開啟，一襲白錦袍，仙氣飄飄的男子出現在了齊晏的視線中。

「恆親王……」齊晏見了，立刻走上前去，躬，道，「見過九殿下。」

「是你？」雲崢見來人是齊晏，問道。

「是，九殿下，我想進王府見一個人。」齊晏說道。

「想見誰？」雲崢問。

「想見……」齊晏張了張，樂？留仙？

「你想見誰，你都不清楚嗎？」雲崢問道。

「樂。」齊晏說道。

小圓在一旁聽了，喬喬籲了口氣。

「為何見樂？」雲崢再問，剛剛才從一段舊事當中走出來。

「殿下，實不相瞞，樂生病，是我的原因。」齊晏說道，「我不知道不能吃香椿，還帶了香椿炒蛋讓吃，所以，我想去看看。」

「樂是不是已經拒絕了你？」雲崢說道。

「……」齊晏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答應你，除非，自己願意。」雲崢說完，上了馬，離開了王府。

齊晏站在原地，一顆心，沉了沉。

＊

天黑了。

晚餐時間，樂到連似月的院子裡和一塊用晚膳。

用膳期間，青黛給兩人佈菜。

期間，有個小廝進來稟報，青黛去聽了，回來後看了樂一眼，然後在連似月耳邊說了句話。

「哦？」連似月眼中出微微訝異，「竟等了一天？」

「是。」青黛點頭，「聽說一直在那裡。」

「轟隆」正在這時候，外頭響起了一聲悶雷。

「看樣子，要下大雨了，這是今年春天第一場春雨呢，第一場春雨，總會下的久一些。」一旁有不明真相的奴才說道。

樂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

「別多。」青黛低聲嗬斥道，那奴纔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但仍馬上退了出去。

「這個香杏仁味道不錯，而且清淡，樂兒，你多吃點。」連似月卻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似的，給樂加了菜。

「您也多吃點。」樂說道。

母二人一塊吃完了一頓飯，雨卻越下越大了。

吃完飯後，樂又留下來，陪連似月遲了些新鮮的水果，再伺候著歇息了，才離開了。

兩個丫鬟打起簾子，外頭候著的珠嫻立刻將披風拿了過來，替小姐繫上，又從一旁的丫鬟手中拿過油紙傘，撐了開來，道，「小姐，回去了。」

「嗯。」樂點了點頭，走進了雨簾中。

那淅淅瀝瀝的雨落在傘上，聲音也輕敲著樂的心尖，走了幾步，鞋麵便沾上了一層氣。

天已經很黑了，王府的燈籠，在雨幕中約約，若有若無，別有一番靜謐的風味。

「小姐，小心點，你們燈籠打的高一些，照著路，別讓小姐摔著了。」珠嫻提醒前頭打燈的奴才。

就快走到院子門口了，樂突然停下了腳步。

「小姐，怎麼了？」珠嫻忙問道。

「沒什麼，進去吧。」樂頓了頓，最終什麼都沒有做，走進了院子裡。

進去洗漱後，便下裳，躺在床上睡了。

隻不過，床帳放下來後，一直沒有睡著，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床幔。

外頭的雨聲，攪的人有些心煩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小姐，您還好嗎？」珠嫻聽到樂不同尋常的翻的頻率，在外頭聲問道。

「沒事，子還有些紅疹，不舒服罷了，你下去吧，不用守著了。」樂說道。

「是，那奴婢就出去了。」

珠嫻的腳步聲，隨著淅淅瀝瀝的雨聲，漸漸消失在了樂的耳朵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慢慢進了夢鄉。

在夢裡，看到了一個年，在藥鋪裡跑來跑去地給病人抓藥，送葯，坐在櫃檯後麵寫藥方，看著那葯忙忙碌碌的影，也會偶爾齒一笑。

在夢裡，他們一起吃了麥芽糖，那清甜的糖黏在舌頭上，一直甜在了心裡。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珠嫻命丫鬟打了水進來，替梳洗的時候，幾次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吧。」樂說道。

「小姐，那齊公子……聽說在王府外麵站了一個晚上。」珠嫻說道。

什麼……

樂一怔，正要戴上蘭花簪的手一頓。

「站了一個晚上？」昨兒的雨可也是下了一個晚上的。

樂起，說道，「珠嫻，隨我看看去。」

「是，小姐。」珠嫻原本因為香椿的事，很是討厭齊晏了，但是，看他這樣，又起了惻之心，再加上怕真出了什麼事，又與小姐不了乾係，所以還是告訴了樂。

外頭的雨已經停了，樹上還有水滴下來，路麵也是的，有幾個奴才正在花園裡整理被水淋倒的花盆。

空氣中，一道冷氣襲來，樂打了個冷，不由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那齊晏，莫非是瘋了，就這麼擔心留仙的嗎？竟然在外麵站了一個晚上，都說好了會好好護，不會再讓傷的。

＊

王府門外，

齊晏還站在昨天站著的地方，看著恆親王府的方向。

淋了一個晚上的雨，他渾了，也凍僵了，臉顯得蒼白，哆嗦著，呈烏紫。

那頭髮地黏在俊臉兩側，雨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他就這麼站了整整一天一夜。

小圓站在一旁，都快急暈了，無論他怎麼勸說，公子始終不肯離開。

「公子，如果樂小姐願意出來，早就出來了，咱們還是……」小圓正說著，那王府的大門，終於沉沉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