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小圓的哀嚎聲響徹天地，「爺，我的手指破皮了，流了！嗚嗚嗚，爺你算的真準，能不能再幫小圓看看，小圓什麼時候可以娶上媳婦？」

齊晏認真看了小圓一眼。

「娶不上。」

「啊？」小圓哭喪著臉。

一輩子娶不到媳婦？不要啊。

「不過，若本公子能娶到留仙妹妹，便也願意幫你想想法子，讓你親。」齊晏甩了甩手中的扇子，說道。

「那公子你一定要努力，把姑娘娶回來。」小圓連忙跟了上去，大聲說道。

那轎子裡。

連似月恰好和樂坐在裡麵，便聽到了齊晏所說的話。

「這人……」樂的臉有些漲紅，「可真是個潑皮。」

「但也是不錯的，短短時日，便在京中站穩了腳跟，還懂得如何與員相，他這般年紀，倒讓我刮目相看了。」連似月說道。

……

天牢。

天牢的獄卒近兩日都過的戰戰兢兢地，原先最偏僻最不會來人的天牢，這兩日不僅關了一批人進來，還有不大人會突然進來探監。

害的原先最躲在天牢裡喝酒吃的獄卒，這兩日都過的小心翼翼的。

「安國公主到！」

隨著一道通報聲，幾個正準備喝酒的獄卒嚇得一個激靈，立即跑到了天牢門口迎接。

「拜見安國公主。」獄卒們齊齊下跪請安。

「起來吧。」安國公主淡淡道。

旁，雪麗看向天牢的捕頭，「程木飛關在哪裡？公主要見他一眼。」

「小的這就帶公主前去，公主請跟小的來。」獄卒說罷，往天牢裡頭走去。

牢門裡，程木飛此時正麵無表的坐在地上，相比於其他歇斯底裡哀嚎的囚犯，程木飛顯得淡定許多，似乎本不懼死亡的來臨。

「程木飛，安國公主駕到，還不過來拜見。」眼前，傳來了獄卒的聲音。

安國公主抬手，示意獄卒先離開。

獄卒立即點頭，識趣的退了出去。

「雪麗，你在門口守著。」安國公主吩咐雪麗。

「是，公主。」雪麗點頭，爾後往天牢裡麵看了一眼，「公主小心。」

安國公主微微頷首，往裡走去。

程木飛看了眼越走越近的人，眼中劃過一詫異，隨後頷首，「木飛拜見安國公主。」

安國公主見他，並無懼意，反已做好赴死的準備，微微嘆了口氣，看了眼暗的牢房，「程木飛。」

程木飛見安國公主喊他，抬頭。

「你母親死前，曾和你說過什麼？」安國公主問。

提起自己的母親，程木飛心尖一痛，母親慘死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幕場景，又在眼前浮現。

「母親說，你是個罪惡的人，讓我傾盡一切，都要為南家報仇，為報仇。」程木飛咬著下，始終垂著眼，不看安國公主一樣。

聽到這個答案，安國公主並不意外，反而淡淡一笑，「那麼你呢？會聽你母親的話嗎？」程木飛臉上浮現一抹悲切的神，角微微扯起一苦的笑，「報仇太累了，從我出生的時候起，我就有個使命，替母親報仇，雖然我一點都覺不到仇恨，但是我知道

這是母親的心願。為了完的心願，我拚命去想象母親的仇恨。這幾日，細細思索我過去的時日，除了勵誌為母親報仇，我竟沒做過別的事。」

「你想做什麼事？」安國公主問道。

「我想……」程木飛的臉上的表，像是緩緩融化的冰，漸漸浮現一線生機，「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做什麼，我竟然什麼都想不到。」

他有些沮喪，慢慢坐了下來。

安國公主垂眸看著程木飛，輕輕的嘆了口氣，「你是個孝順的孩子。」

「不過，我不用想了，我必有一死，死後，死後……死後我不想去母親邊了，我想做個自由自在的鬼，再想想，我想做什麼。」

他像個孩子，第一次徜徉未來的生活，但是眼前卻一片迷茫，不知道如何出第一步。

「本公主不會要你的命，你回家去，以後過你的人生吧，至於你想做什麼，你慢慢想，總有一天會想清楚的。」從一出生上就背負著一的仇恨，這個孩子，何嘗不是個

可憐人。

「回家？」聽到這個字眼，程木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他詫異的看向安國公主，忽然發現眼前的人，和他從母親裡聽到的那個人，似乎很不相同。

「是的，回家去。」安國說道。「世人都說你殘忍，為了權利，可以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那你現在為什麼不殺我？明明我也參與了刺殺你一案，而且，薛仁賦是被我的炮炸死的……」說到薛仁賦，程木飛

有些說不下去了，眼中劃過一抹自責。

安國公主聽到這些話，眼前又浮現起了往昔的種種，想罷，安國公主自嘲的一笑，「世人怎麼說就怎麼說吧。隻不過，你又何嘗有錯。走吧……」

「公主……」程木飛喚道。

但安國公主已經轉，走了出去。

程木飛看著安國公主的背影，他雙膝緩緩跪了下來，彎腰對著安國公主重重的磕了個頭。

「多謝公主，程木飛一輩子銘記。」

安國公主緩步走在出天牢的路上，麵上出了一抹衰敗的笑。

這一生啊。

可真是失敗。

留給世人的，竟全然都是殘忍可怖的形象。

罷了！

以後，這世上再也沒有安國公主了。

……

一個月後。

青州的一座山下，多了一間清雅小築。

小築依山傍水，周圍綠樹蔭，風花落，風景十分宜人。

小築的門前，一個穿著綿織長的人，正彎著腰給剛種下的蘭花澆水，而一旁的石桌上，正擺著幾幅字畫以及詩歌。

字畫上出半張廓，正是一個月前退山林的安國公主。

而穿著棉織長的人，便是從安。

從安自一個月前提出退後，便來到了青州，在青州這裡安居了下來。

這一個月來，卸下了高高的髮髻，捨去了華貴的錦，如今穿著一布麻，竟是從未有過的輕鬆舒心之。

澆完花後，從安了手上的水珠，走到石桌邊，喝了口茶。

爾後在石桌前坐下，看著從前薛仁賦寫給的字畫。

一直到天暗了下來，從安纔回到屋子裡，開始準備自己的晚飯。

如此日復一日的生活，從安覺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