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忠臣二字

「是，大小姐。」青黛慢慢抬起頭來，眼圈紅紅的，眼神卻有些閃避，不敢看。

連似月放下書，問道，「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青黛連忙用袖蓋住那傷痕纍纍的手，道，「沒，沒事，是奴婢不小心摔著了，不礙事的。」

降香卻忍不住了，走上前道，「青黛姐姐，咱們都被人欺負到這般田地了，你怎麼還瞞著大小姐。你不說，我來說。大小姐，青黛姐姐是被二小姐打的，昨兒個我們發現咱們紫雲院的牆角總有白蟻繞著爬，怕不小心咬了大小姐，今兒就去找庫房要了些滅蟻的葯，誰知正好上二小姐，二小姐非說青黛姐姐對不敬，就打了……」

青黛連忙拉住降香，製止道，「降香，不要在大小姐麵前說些惱人的話了。大小姐，不礙事的，我能忍。」

連似月問，「你為何要忍？都被人欺負這樣了。」

青黛低頭，輕聲道，「大小姐沒有做聲，就是要咱們先忍著，奴婢隻是聽從大小姐的意見。」

連似月微點了點頭，眼中出不易察覺的讚許神，又對降香道，「二小姐的丫鬟說了什麼，你一一道來，無須瞞。」

「是。」降香得了連似月的允許，也不顧及什麼了，「二小姐說，雖然被罰的掃了地，但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不像大小姐這麼……這麼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連老夫人也不願意見你。

青黛姐姐說了句大小姐是清白的，二小姐便發了怒，非說青黛姐姐竟敢給臉子，就命人拉過青黛姐姐，讓幾個丫鬟對著一雙手又掐又抓，這才傷了這樣。」

連似月掐了手中帕子，冷聲道，「這是在報仇呢。」

「還不止如此呢，前兩天奴婢去給大小姐提水洗漱，也被人二小姐的人推了，那人偏還說奴婢故意打的鞋子，還，還打了我一個耳。」降香捂著臉，說，「大小姐，其實，自從來了紫雲院院，就總是明裡暗裡被欺負，大小姐為什麼一隻忍著呢，奴婢，奴婢實在是不懂。」

「看來，現在是時候了。」連似月突然站了起來，道，目中浮著黑暗的流，那散發著的危險氣息，彷彿誰沾上，誰必死無疑。

看到這目，降香心裡頭突然打了個冷。

「我在相府的境，你們也都看到了，這些日子你們也跟著了不委屈。」

降香道，「我們倒可以忍，隻是，會為大小姐生氣。」

「好，現在我和你們說的每一句話，你們都聽清楚了：我若不能揚眉吐氣，你們也要跟著苦，我今日問你們一句話，是否願意與我坐在同一條船上。」

「奴婢願追隨大小姐。」兩人異口同聲道。

「好。」連似月將桌上燃燒的燭火端了過來，那火苗在眼前跳著，散發著灼人的熱度，看著兩個丫鬟，道，「你們若敢將雙手放在這火苗上而不被燒傷，則說明你們方纔所言為真，若燒壞了雙手，則你們心有二用，這樣的話，我也不強留你們，明日便尋個由頭打發你們回堯城蘇家去，我走的時候已經和蔣氏說好了，你們二人隨時可以再回蘇家。」

青黛道，「奴婢既然跟著大小姐來到了這裡，便沒有背棄的想法，我先來吧。」說著，青黛麵堅毅，毫不猶豫地把雙手舉到燭火上去，眼見那火苗就要吞噬傷痕纍纍的雙手，連似月一把將的手擋了回去，又問降香，道——

「你敢嗎？」

「奴婢，奴婢……」降香卻似有些猶豫，閉著雙眼，抖著抬起雙手，慢慢向燭火靠近，當那火苗一偏就要跳到的指尖時，一熱源襲來，嚇得猛地回了手。

等了一下，然後咬牙關，再次將手了過去。

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哭著向連似月懺悔，道，「大小姐贖罪，奴婢昨天和丁香姐姐埋怨了幾句，說跟錯了人，說大小姐明明是個嫡卻這麼，這麼窩囊，害的我們也跟著氣，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連似月將燭火放回桌臺，冰冷的眼神看著，道，「你若不願意，我自會讓你走，倘若你決定留下，絕不可對我有二心。在這深宅大院裡，機靈聰明一些當然好，但我始終最看中的是忠誠二字。」

其實，連似月早就察覺降香心裡有了想法，今日不過藉此敲打一番罷了。

「是，大小姐教訓的是，奴婢都記住了。」降香嚇得出了一冷汗，心想，這大小姐真是個深不可測之人，這些天，日日無事，似乎與世無爭，卻沒想到竟然連一個小小的心思都掌握地一清二楚，想著，又多出了冷汗。

「降香，你去將丁香過來，青黛你去將我那塊父親送的翡翠拿來我看看。」連似月心裡已經有了打算，吩咐道。

「是。」青黛轉去拿翡翠了，降香心有餘悸地走出去喊丁香了。

青黛很快就將翡翠拿了過來，遞到連似月的手中，將翡翠拿在手中，把玩著，記得，這塊翡翠是連延慶在八歲生日那天送給的，價值不菲，那時候還是他最疼最重視的嫡，母親也還未失寵，而過了八歲生日，的命運悄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連似月暗暗握了這塊翡翠，如黑般深邃悠遠的眼中慢慢溢位冷意。

不一會，丁香進來了，走到連似月的旁，道，「大小姐，您找奴婢？」

連似月道，「我想梳一個像三小姐那樣的髮髻，青黛和降香兩個是堯城過來的什麼都不會，你來幫我梳吧。」

「是。」丁香從青黛的手裡接過象牙梳子，走到連似月的後，開始低頭給梳頭。

連似月閉著眼睛，始終不說話，青黛和降香站在兩旁，不到張，背脊溢位微微的冷汗來，們兩個知道大小姐要準備出手了，但是卻不知道會怎麼做。

「把這個簪子別在髮髻上吧。」這時候，連似月手從盒子裡拿出一個簪子反手遞到後麵給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