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到了驗證訓練果的時候,獨蛋,你好好坐在這裡答題。不要。”井涼指著獨蛋不安生的雙腳說道。
獨蛋低垂腦袋,看了眼自己飛快抖的,默默的將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安靜的坐好。
井涼是站著的。
井元易和白非非坐在獨蛋對面,俱都表嚴肅。
獨蛋張的吞了一口水,緩慢扯起了角。
井元易看了一眼白非非,微微點了點頭。
井元易隨之說道:“這個笑端莊有禮,合格。”
獨蛋松了一口氣,但表不敢有毫松懈。
咬著筷子微笑可是天天都練的,要是還不合格當真是要崩潰了。
“白非非。”井元易突然喊道。
獨蛋反的怔了怔,一張,想要應一聲,但謹慎讓收回了那個“恩?”
仍舊是微笑。
井元易似乎有點滿意。
“不錯。現在學會不吭聲了。”
獨蛋沒有回話,繼續繃著神經保持著現在的狀態。
告訴自己,我是白非非,白非非是我,不管他們說什麼問什麼我都會以白非非的姿態和言語來應對。
“非非啊,這些天你都去了哪兒,好久不見了!”井元易怪氣的說道。
獨蛋微微頷首,又將掉落在肩上的頭發捋到背後,笑著說:“不過是出去走了走,換換心。”
井涼一怔,這舉,這言語,的確是學到髓了。
他幾乎就要以為這就是白非非了。
白非非終於也放心的笑了:“是這樣的,我會以相同的語氣回應別人。”
可井元易並沒有毫松懈。
“非非,你爸媽呢?怎麼還沒回來?”井元易繼續問道。
“爸媽在國外,不常回來。我會經常給他們寄點東西過去。”獨蛋小心的笑著回答道。
這個有關白非非父母的事被劃上了重點,獨蛋自然不會過。
“那你跟我講講你最近都看了些什麼書吧。”
“恩。不過是多看了幾遍國外原著,又通讀了國四大名著……”獨蛋看著自己的腳底說道。
“恩?”井元易的鼻孔質問了一聲。
獨蛋嚇得噤聲。
“看的都是些閑書,沒什麼大道理可講,純當散散心了。”白非非見狀說道。
這才是標準答案。
獨蛋一副教了的神,趕在筆記本上記了一筆。
“真正有學問的人在外人陡然問你看了什麼書的時候,一般不會對你侃侃而談賣弄自己的學識。因為懂的人不會問,不懂的人說了也是對牛彈琴。”
井元易搖搖頭,對獨蛋教訓道。
“還有,你這個做記錄的習慣,出去了就必須改掉。”井元易又指著獨蛋的筆記本說道。
獨蛋埋著臉,很是委屈。
肚子裡本來就沒什麼墨水,都是些生搬套過來的,這些怎麼可能會懂。
“除了這些,你還要學會察言觀,據來者的問答隨機應變。記住你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不讓任何人知道你不是白非非。”
“知道了。”獨蛋小聲應答。
“時間不多了。你在這裡留的時間太長了。”井元易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萬年曆,輕聲說道。
“今天就是我離開的時候麼?”獨蛋驚問。
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麼快。以為考完之後還會給消化長的時間。
好歹讓有十足的信心後再離開。
“對,就是今天。我們只能幫你到這裡,其餘的全靠你自己了。”
“不……我還沒準備好……”獨蛋突然退,慌忙擺著手。
“獨蛋,你早就準備好了。你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就差邁出這一步了。”
“雖說你要為白非非,但對於你來說,這是一件好事。你不僅僅是白非非,還是獨蛋,很多事在你眼中不會只有一種解決辦法,你會以多角度去看待事,你的腦子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了。”
獨蛋攤開手掌,看著自己看過無數次的陌生的紋路,心裡卻在想,我真的不僅僅是獨蛋了麼?
這次出去,照他們所說,就是要功偽裝為白非非,替生活。
而自己的目的就是尋找爺爺的下落。
還有,搞清楚的真實死因。
了拳頭,將所有紋路合於掌心,獨蛋終於站了起來。
離開“負一層”的時候,長廊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個影站在不遠。
直覺告訴獨蛋,那是阿秀,想跟自己告別。
但阿秀沒有走出來,獨蛋也沒有勇氣走進去,因而獨蛋只看了一眼便上了樓梯。
現在是早晨,天才剛發亮。
白非非沒法出門,只是站在屋子裡與獨蛋揮手告別。
這些天該說的話已經說盡了,此時不知道還能說出什麼來。
心裡還帶著愧疚。
只要獨蛋一天不安全回來,一天不能拔下心底的那刺。
“呼,終於能白天見晚上睡覺了。”
獨蛋對著太升起的地方了個懶腰。
“希你每天都能睡個好覺。”
這是井元易的祝福。
但這個祝福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獨蛋假裝會不到他話裡的言外之意,又朝外走了幾步。
“你的三腳貓功夫最好不要丟,能派上用場。”井涼在後叮囑了一句。
“你這是不是間接承認了,我的功夫還是有點兒厲害的?”獨蛋嬉笑的湊近問他。
井涼嫌棄的別過頭去。
“有總比沒有好。”
“嘁。”
獨蛋甩了甩手,幹脆走人。
沒了自己的那個大挎包,獨蛋有些不太適應。
但井元易非說白非非是不可能帶這種包出門的,因而給獨蛋取下來了。
獨蛋只能將包裡自認為很重要的東西放著。
臨走井元易還給了獨蛋一些錢,說是自己打車過去。
獨蛋著口袋裡厚厚一疊的人民幣,心好了不。
“除非第二次換魂,你不能再回來。”後背刺來一句話,狠狠的紮在了獨蛋的腦門上。
獨蛋的腳滯了滯,又故作輕松的揚起了右手。
“這種地方,我怎麼可能還願意再來。再見啦。”
清晨第一縷照在獨蛋臉上,微風刮蹭而過,吹起了的長發。
獨蛋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白非非,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