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五？”獨蛋看著被撕碎的鬼影，有些發愣。

發愣導致對茗茗的攻擊躲閃不及，一個側撞到了茶幾角，獨蛋幾乎沒被撞暈過去。

這撞哪兒不好，偏偏撞的是臉。

獨蛋覺自己的右顴骨都被撞碎了……

這下更好了，連骨頭都碎了，也不用講究臉好不好看了。

獨蛋的心徹底變灰，對自己的面孔再無期待。

而沖過來之後的茗茗上不再有那麼多怨氣了，輕飄進了地板裡，不見蹤影。

獨蛋從茶幾上撲騰起來，眼角的暗紅刺激著的視覺，讓忍不住用手抹了一把臉。

跡斑斑的手掌驚得握了拳頭。

“十五，該走了。”獨蛋撐著子走向門口。

破碎的十五也慢慢的拼湊起了自己的子，重又恢複了當初的神采。

“茗茗。”十五興道。

獨蛋頂著鮮淋漓的右半張臉，沒有吭聲。

“茗茗！”十五又說。

“哢噠”一聲，門終於開了。

守在門這邊的人都繃著神經等了很久，特別是貝錦必，急得他抓落了一把頭發，三三兩兩的掉在他到過的地方。

“你……嘶——”貝錦必聽見門開慌忙沖過去，卻一眼看到了令人害怕流滿鮮的臉，不敢再沖在前面。

獨蛋巡視了一眼各人的眼神，有人懼怕，有人震驚，有人關心，有人心疼……

獨蛋放心的昏睡了過去。

這次在夢裡，獨蛋能友好的、沒有障礙的和十五說話。

十五像個孩子模樣，笑得天真。

“十五，你生前是誰啊？”獨蛋問道。

“我？我都喝過孟婆湯拉，都不記得了。”十五坐在獨蛋旁邊，悠閑的甩著幻化出來的小。

“那你記得什麼？”

“我記得……孟婆長得很，是我見過最漂亮的鬼了。”十五笑出了紅暈。

“怎麼個法？”獨蛋調侃式的語氣問道。

“是閻王手下最的，不過總是在一個相同的地方熬孟婆湯，也從來都沒有笑過……還有，上都是白白的，不像我們，上都是黑黑的。”十五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周圍升騰而起的黑霧，有些沮喪。

獨蛋想象了一下十五所描繪的畫面，一幅仙子熬湯圖躍然而出。

“上白白的，肯定就是仙子了。仙鬼殊途，你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吧。”獨蛋點了點十五的腦袋，一團黑氣被獨蛋點得凹陷了下去。

“那你呢？你是人，死了以後也會變鬼的，我等你好不好？那個時候你肯定什麼都不懂，需要我帶你，嘿嘿。”十五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等我變鬼啊，那你可等個夠久……興許那個時候我壞事做盡，下了地獄呢。誰知道。”獨蛋聳聳肩膀。

“那你可以現在就變鬼啊，等黑黑白白來接你，等待審判之後就可以和我一起了！”十五滿懷期待的看向獨蛋。

“現在，就變鬼麼？”

獨蛋抬頭看天，天是霧的，看不見。周圍也很虛無，沒了。

就像當初祈求陪伴的天一樣，灰暗沉。

“不行。”獨蛋說道。

“為什麼？你做人不是很辛苦麼？又沒有人一直陪著你。等你了鬼了，我會永遠在你邊的。”

“做人是辛苦。但做人不能逃避，不能因為孤獨就逃避做人的責任。我還有爺爺等著我，我還有多年未見面的爸爸媽媽在等著我，還有……還有坡比，他說他是我的朋友。還有那個弱不風的多德，他說要我保護好自己，他還等著我……”

獨蛋一直說一直說，卻不見十五的黑霧緩慢散去，天空的烏雲也漸漸撕開了一個豁口，裡面掉出一束。

這正好照在獨蛋的右臉上，暖洋洋的。

“十五，你說等我回去了，是不是又要心疼我的臉了？”

笑著轉頭，卻看不見一鬼影。

獨蛋的笑沒有凝固，反而笑得更加輕松自在，宛若見到了清風的。

“獨蛋。”

“獨蛋。”

一聲又一聲的著，吵得獨蛋皺了皺眉頭。

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瞥見了一張悉的臉，忽然就想了起來什麼。

“獨蛋，你終於醒了！誒……幹嘛起的這麼急！”坡比一把抓住了獨蛋的胳膊，按住了獨蛋急著起來的子。

“我這是……”獨蛋一下子吃痛得捂住了自己的右臉，卻發現臉被某種東西蓋住了。

起來手還順，質也不錯。

“等等！別，你的臉傷了，羅教授拿出他祖傳的覆面玉一分為二，給了你右臉止痛。現在有沒有好一點？”坡比打下了獨蛋的手，說道。

“恩……好一點了。但是貝總那裡……”獨蛋看了眼這個房間，就一目了然，他們還在貝錦必的監控之中。

“羅教授已經說服他等你醒了再說……不過，你是不是真的有辦法給茗茗還魂？這可關系到我們所有人的命。”坡比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小得不能再小，幾乎是著獨蛋的耳朵說的。

獨蛋眼神一滯，慌忙看向床外，尋找十五的影。

但什麼也看不見了。

就跟當初不信鬼的時候一樣，視野變得正常起來。

“啊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坡比擋在獨蛋的視線前，嚴肅的問道。

“哦……聽到了。我有辦法的。”獨蛋低垂眼眸，點了點頭。

“唉，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能唬到他就行……也不知道大家都倒了什麼黴，攤上這事兒。”坡比坐在床邊唉聲歎氣。

“沒事的，都會過去的。”獨蛋拍了拍坡比的後背，以示安。

正說話著，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嘈雜，似乎有人在爭吵，並且聲音一直在靠近。

坡比起前去開門。

還沒到門把手就被一把推開了。

首先進來的是兩個黑人，後面跟著走進來的是貝錦必。

羅教授、多德和平山水都在前面攔著，但無濟於事。

這畢竟是貝錦必的地盤，他想去哪兒還不是他說了算。

“喲，醒了？”貝錦必的聲音又變得怪氣起來，讓人不適。

該不會是茗茗又附到他上了吧。

可是獨蛋怎麼也看不到之前能看到的黑影了。

“貝總，你聽我說，我有辦法了……”獨蛋扶著右臉上的玉坐了起來。

“這次如果還不行的話，趁早不要再在我這裡騙吃騙喝了！”貝錦必毫不客氣的說道。

“給我準備一個空曠寧靜無氣盛行的場所，將房間地板右邊角落下面茗茗的抬過去，午夜便可以還魂。”獨蛋捂著自己裝著印有茗茗樣貌臉皮的挎包，對著貝錦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