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縣主娘娘請姑娘過去說話。”

丫鬟來請。

燕云歌起，讓丫鬟伺候更，這才前往書房。

到了書房，燕云歌發現燕云權也在，有點意外。

蕭氏示意坐下說話，然后說道：“今天你們過來，有件事要告訴你們。北軍大將軍并沒有率軍前往關口，而是掉頭南下，前往各位諸侯王封地，防備即將到來的ngn。一旦有諸侯王子嗣起兵zn，北軍將奉命平。所有反賊，殺無赦！”

燕云歌暗暗點頭，果然如此。

之前聽聞北軍大將軍奉命前往關口，其名曰防備異族，就覺著這個借口特麼的太傷人智商。

現在聽聞北軍大將軍去了諸侯王封地，這就很合理。

皇帝誅殺諸侯王，試圖收回封地，事先不可能不做準備，以防有人趁機zn。

燕云權面張，“夫人的消息可靠嗎？”

蕭氏確定地說道：“消息百分百可靠，這一點大郎不必懷疑。”

燕云權有點尷尬，“我不是懷疑夫人的消息，只是，陛下這是要趕盡殺絕啊！朝中能坐視不理嗎？”、

蕭氏嘆了一聲，“太常卿大人的下場，你們都聽說了。現在人人自危，縱然心里頭不贊同皇帝的做法，誰又敢當面反對。你們別忘了，文臣這一回是站在皇帝那邊，支持皇帝對諸侯王下毒手。

幾位諸侯王的封地，皆是富庶之地，賦稅和產出，令人艷羨。過去，世家大族一直苦于沒機會手封地的財稅，也沒機會買賣封地的土地。

如今皇帝親手拔出諸侯王，收回封地，直接得益者正是那幫世家大族，以及站在朝堂上的那些文臣。說不定，他們私下里已經商量好如何瓜分幾位諸侯王的封地。”

燕云權忙問道：“陛下就不管嗎？”

蕭氏嘲諷一笑，“陛下要借助文臣和他們背后家族的力量，只能放棄一部分利益。沒有世家大族的配合，單靠北軍，沒辦法同時剿滅幾支叛軍。總而言之，這段時間你們都別冒頭，安分守己，確保安全。

侯爺那里，我已經去信，大郎你也可以去信一封，詳細說說京城的況。陛下剪除諸侯王，接下來邊關武將會有年的太平日子。年之后，等陛下羽翼滿，就該到武將被剪除。早做準備吧！”

燕云權蹙眉，小聲說道：“我聽人說，東平王逃走了。”

蕭氏點頭，確定道：“六位諸侯王，只逃走了東平王。東平王的勢力在眾多諸侯王中，大約排在中下位置。以他的威，妄想振臂一呼，從者云集，不容易。而且，以我對東平王的了解，他未必有膽子zn。”

燕云權聽完，對東平王有些看不起，“陛下要殺他，他竟然不敢zn，那還逃什麼逃。洗干凈脖子乖乖死吧！”

蕭氏垂眸一笑，“話不是這麼說！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人。他逃回封地，依靠手中的兵力，即便不zn，好歹也能自保一段時間。這天下的氣運，并非皇帝一人獨占。說不定什麼時候有了轉機，東平王就能順勢崛起，為天下一方霸主。

總而言之，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而且，東平王活著，對我等也有好。一日沒有徹底剪除諸侯王的勢力，皇帝一日不能安寢，就不敢輕易對武將下毒手。所以，你該慶幸東平王逃了出去。”

燕云權皺眉深思，“依著夫人的說法，我們應該暗中支持東平王，以及那些僥幸沒來京城還活著的諸侯王。”

蕭氏笑到了笑，“你可以給侯爺去信，在信中建議侯爺同諸侯王私下里來往。”

燕云權連連搖頭，“都是夫人的想法，我豈能占為己有。”

蕭氏表現得很大度，“無妨！我懶得筆，信中容過于簡單，很多事都沒說清楚。你給侯爺去信，就當做是補充。”

燕云權斟酌了一下，“那，我就依著夫人的意思，給父親去信說明一切。”

“去吧！”

燕云權躬告辭離去。

……

自始至終，燕云歌都沒作聲。

等到燕云權離去，才比劃雙手，母親打算捧燕云權嗎？

蕭氏笑了笑，“表面看京城局勢已經穩定下來，然而平靜湖面下暗流涌。你一個小姑娘不方便出面，不妨給燕云權一個機會，讓他在外面活。他在京城無依無靠，若是有事，必然會來征求我的意見。你就當他是個試探各方態度的試金石。

而你，則可以安心前往漆縣開荒，訓練私兵。漆縣離著京城兩百多里，這個距離，足以讓你安全地發展幾年時間。下一次，京城ngn，你就有機會為第二個凌家，借京城ngn漁利。如果二皇子殿下爭氣，說不定還能助他一臂之力，幫他榮登大位。”

燕云歌比劃雙手，去漆縣開荒，兒也是這個想法。只是助二皇子殿下登基，這事兒認為還要再三斟酌。皇帝誅殺諸侯王，天下格局變。外加朝廷賦稅不敷出，百姓日漸貧困，民不聊生，兒擔心局勢會越來越壞。即便貴為皇帝，在將來也未必安全。

蕭氏輕聲一笑，“若是做皇帝都不安全，死了就死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世上誰人不死！大不了舍了京城，我們另尋地方。”

燕云歌心中慨，還是母親大氣魄。

很好奇，外祖父和外祖母何等人才，方能將母親培養得如此出。

奈何，外祖父“章義太子”都死了二十幾年。

不能親見外祖父的風采，著實憾。

燕云歌繼續比劃，二皇子死了就死了，兒擔心二姐姐，怕傷心。

蕭氏卻說道：“傷心只是暫時的。世道艱難，能好好活著，就是一種福氣。人，不能奢求太多。你二姐姐是個堅定的人，你不用擔心。”

燕云歌重重點頭，我聽母親的！

蕭氏一臉笑瞇瞇的樣子，很欣。

三個閨，個個出。

大兒沉穩，素有智謀。

二兒子堅韌。

小兒燕云歌，奇思妙想，潛力最大。

沉片刻，對燕云歌說道：“太常卿大人， 他是我的長輩，數次照拂于我。如今他被奪去了職和爵祿，又被關在宗正寺。其他人避他如蛇蝎，除了他的家人，無人前去看他。但我不能不知恩，我打算前往宗正寺探他，你是否愿意同去？”

燕云歌笑起來，母親去哪里，兒就去哪里。

區區宗正寺，別人怕惹禍上，不怕。

蕭氏很滿意。

母二人都是不怕事的主。

既然要去看，當即吩咐下人準備件。

被褥吃食，筆墨紙硯，就連換洗，也都預備上。

次日一早，母二人乘坐馬車前往宗正寺。

……

前些日子才被奪的太常卿大人，輩分高，宗室部都稱呼他為老爺子。

自老爺子前些日子被關進宗正寺，除他家人外，無人前來看。

人冷暖，可見一斑。

因此，猛地聽聞筑縣主前來看老爺子，宗正卿唬了一跳。

他潔的額頭，暗道一句，“真是不怕事啊！”

想了想，他親自出門接待筑縣主。

宗正卿姓蕭，也是宗室。

輩分上，他和筑縣主蕭氏乃是族兄妹。

“縣主娘娘怎麼來了？”他客客氣氣招呼。

蕭氏微微一笑，“卿大人有禮了。我來，是為了見一見老爺子，還請卿大人行個方便。”

“這……”

宗正卿有些遲疑，拿不定主意。

于是蕭氏問道：“陛下可有說不許人探老爺子？”

宗正卿搖頭，“那倒是沒有。”

蕭氏又問道：“那我可以去看老爺子嗎？你放心，若是陛下怪罪，UＵ看書 www.uｕkａnｓhｕ.com我一力承擔。”

宗正卿想了想，點點頭，“好吧，我讓人帶你們過去。沒想到縣主娘娘會來看老爺子。”

“老爺子對我有恩！”蕭氏輕聲說道。

宗正卿一愣，想起往事，嘆了一聲，“縣主娘娘果然義無雙！”

蕭氏自嘲一笑。

宗正卿也覺著自己話多，干脆來屬下，吩咐屬下帶著燕家母前去看老爺子。

離開宗正衙門，前往后巷。

那里有一排排的宅院，專門用作關押囚宗室員。

……

老爺子被關在一個小院。

一個小小的四方天地，院中一顆桂花樹，就是老爺子的活范圍。

見到蕭氏，老爺子明顯吃了一驚。

“你這孩子，怎麼來了？別人躲都來不及，你倒好，送上門來。”

老爺子中氣十足，除了不得自由，倒是沒什麼苦。

以老爺子的輩分，稱呼蕭氏為孩子，實屬正常。

蕭氏命人放下件，“我給老爺子帶來一些日常用得到的起居用，還有筆墨紙硯和書籍，或許能幫老爺子打發一下無聊的日子。”

老爺子捋著花白的胡須，哈哈一笑，“你有心了！比那些兔崽子強！老夫承你的，你趕走吧，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來都來了，老爺子不請我喝一杯清茶嗎？”蕭氏笑瞇瞇的，并不想離開。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故作兇相，“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

蕭氏抿一笑，吩咐道：“云歌，你去煮茶水。我和老爺子聊一會。”

燕云歌領命而去。

侯府小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