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建暖棚簡單。

難的是如何采。

沒有玻璃，沒有塑料薄，采就了大難題。

不解決采問題，暖棚搭建起來也無用，種不出蔬菜水果。

這個問題，得好好想想。

先讓燕隨找工匠多嘗試嘗試。

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說不定就找出了解決辦法。

聽到暖棚計劃，管事燕隨瞪大了眼睛，興異常。

“姑娘真是奇思妙想。如果按照姑娘的法子，果真能在冬天種植青菜水果，那明年開荒的錢就有了。說不定還有余錢還債。”

燕云歌比劃道：還錢的事不著急。

憑本事借的錢，還什麼還。

債務到期之前，休想讓還一文錢。

反正欠債的是老大。

尤其是這種欠了巨額款項的人。

如今去府要農，要耕牛，都不用經過二皇子蕭文。

只要報上名字，府就給安排得妥妥當當。

時不時還派人詢問開荒進度。

似乎生怕拿著工耕牛不去開荒，跑去不務正業。

吩咐燕隨：先找工匠嘗試修幾個暖棚，爭取冬之前，把所有問題解決。實在搞不定，我再另外想辦法。

搞不定暖棚，就只能想別的辦法賺錢。

有很多賺錢的想法。

但是礙于份，不能給母親招禍，目前只能從事來錢慢的傳統行業。

比如開荒！

比如做餐飲！

老實本分地種地，順便賣點吃的，一來不犯忌諱，二來不遭人記恨。

區區一個雜碎湯，都能引來一群潑皮地頭蛇惦記。

要是搞出什麼賺錢的新行業，怕是連宮里都會惦記。

都是窮鬧的。

這年頭大家都窮，皇室一樣缺錢，不是缺吃飯的錢，而是缺干大事的錢。

圍著新開出來的田坎，走了一圈。

燕云歌發現了許多問題。

一邊比劃，伙計記錄，燕隨跟著補充。

天氣熱起來，更要注意衛生。別的地方我管不了，但是想要在我這里開荒吃飯，就得守著我的規矩，傳令下去，誰敢喝生水，一次警告，二次扣口糧，三次開除。大把的人想來開荒，這里不缺人，更不需要一群桀驁不馴的人破壞規矩。

想要地，料是關鍵。公廁修起來不是為了好看，每個人別管什麼借口理由，膽敢隨地大小便，有公廁不用，一次警告，二次扣口糧，三次開除，沒有面可講。

別說他們可憐，心舍不得開除。這年頭誰不可憐，京畿一地不下十萬流民，那麼多流民沒吃沒喝，可不可憐？來這里開荒，有吃有喝，花點時間學規矩都不肯，這種人要來何用。會種地的人那麼多，有一把力氣的人更多，又不是非他們不可。

對于那種喜歡逞兇斗狠，吃飽了就鬧事的人，絕不姑息。該罰就罰，該打就打，不要手。不過，你可以將他們名字記下來，挑選合適的人，等將來糧食可以自給自足后，將他們組護衛隊，確保安全。屆時，我會派侍衛來教導他們，讓他們有一戰之力。

那些山坡地，灌溉難，種糧食產量地，可以考慮種果樹花木。京城富貴人家，每年所需花木不是小數目，很多都是從南邊運來，路途遙遠，花木存活率低。若是我們能在這里建一個花木種植基地，也來錢。這事你看著辦，能種就種，不能種也別勉強。

記得派人上山砍伐一些槐樹，榕樹，楊樹，就丟在山上暗的地方，不必搬下來。等到春秋季節，我有用。

秋之前，還可以種一茬木耳。

燕云歌打算嘗試培育人工木耳。

要是能功，等到冬天，木耳也能為帶來一筆可觀的收。

要是沒功也不要，多嘗試幾次，等到明年春天繼續培育。

春天的木耳更好吃，照樣賣錢。

燕云歌又想到人工培育蘑菇，完全可以在暖棚里面進行。

看來這個暖棚非得建起來不可。

就算種不了蔬菜水果，也要想辦法將蘑菇種出來。

今年不行，明年繼續。

就不信，大把的錢投進去，連個水花都沒有。

想法很多，計劃也很多。

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的。

最要的還是開荒。

有土地，才有糧食。

有糧食才會有人口，才會有人心凝聚。

此地離著京城兩百多里，偏僻，荒涼，卻是燕云歌心目中最佳的開荒地。

水澤鄉，曾經的窮鄉僻壤，現在依舊窮得響叮當，窮到連湊個一千人都湊不出來。

人，要麼死，要麼逃。

反正偌大的地方，徹底荒蕪。

但是燕云歌相信，年之后，這里一定會為收之地。

這里的人，都會有飯吃，有錢花。

會是燕云歌的起步之地。

……

圍著新開荒的土地轉了一圈，燕云歌神清氣爽。

都是的土地，爽啊！

回到公房，一棟磚瓦房，也是這片荒地上唯一的磚瓦房。

開荒流民住的都是茅草房，或是直接搭個草棚住下。

反正天熱，草棚也能對付。

目前就這條件，沒辦法。

誰讓燕云歌手中沒錢，每一文錢都要花在刀刃上。

建房子這種事，自然是排在老后面。

公房，這棟唯一的磚瓦房，開荒流民戲稱為富貴山莊，很好的期盼。

燕隨干脆順水推舟，找人做了一塊門匾，上書“富貴山莊”。

燕云歌站在山莊門口，抬頭看著鎏金門匾，“富貴”兩字有點晃眼。

有心調侃，奈何無論是手語，還是文字，都不如語言來得更恰當。

算了，放棄調侃。

免得燕隨誤會了的意思，胡思想。

走進富貴山莊，三進大院，二十幾間房舍，足夠管事伙計們居住。

后院還帶一個小院，有五間屋，特意留給燕云歌住。

這棟宅子修起來沒多久，還能聞到一新房子特有的味道。

燕云歌隨意參觀了一遍，然后直接到簽押房繼續談事。

幾個丫鬟則去后院收拾小院，晚上肯定要住下。

此距離京城兩百多里，燕云歌坐馬車趕了將近三天的路才到這里。

打算在山莊住個十天半月，把該辦的事都辦了。

在簽押房坐下。

燕云歌以手語詢問，現在最大的難是什麼？

燕隨當即說道：“不瞞姑娘，最大的難不是種子口糧，而是缺乏記賬的賬房。別看這里只有幾千人的規模，每天要記錄的賬目好幾本，小的實在是忙不過來。伙計們算賬能力一般般，算錯是常有的事。姑娘能否安排一個賬房來山莊當差？”

燕云歌比劃道：府中沒有多余的賬房派給你，我手里頭幾個賬房，也都要留在京城忙著南北雜碎湯。這樣吧，我給你三個人的預算，你自己去招人。

燕隨如釋重負。

沒有賬房派下來，固然讓人憾。

但是燕云歌給了三個招人名額，讓燕隨松了一口氣。

燕云歌詢問，上次我說的那件事，找一塊地作為牧場，可有選好場地？

燕隨忙說道：“小的正要說起這事，地方已經找好了，在水源下游，大約有二十頃土地。足以放養牛羊馬匹。”

燕云歌連連搖頭，京城這地，養牛羊馬匹，就是虧本的買賣。怎麼養，也比不上草原上的牛羊馬匹，可謂是賠錢賺吆喝。我讓你開辟牧場，不是為了養，而是為了種植牧草。

“種植牧草？”燕隨一臉不明所以。

燕云歌重重點頭，對！就是種植牧草，賣牧草。京城有大量的牲畜馬匹，卻一直缺乏足夠的牧場。春夏兩季，況好一些。怎麼著都能給牲畜搞點吃的。然而，等到秋冬兩季，牲畜馬匹所需草料卻嚴重不足，這個況已經出現了好多年，一直沒有好的辦法解決。

我們建牧場，種牧草，專門賣牧草。據我所知，北軍有一半騎兵，每年秋冬所需牧草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還有豪族世家，同樣需要大量的牧草。總言而之，別人缺什麼，我們就賣什麼。京城不缺牛羊馬匹，我們犯不著去養牛羊馬匹，賺那點辛苦錢。京城缺牧草，我們就專門賣牧草。

生意還能這麼做？

燕隨晃了晃神，思路有點跟不上。

他慨一句，“若是姑娘肯幫侯爺打理經濟務，侯爺哪里還要為銀錢發愁。”

燕云歌嗤笑一聲。

又不是傻！

幫渣爹燕守戰賺錢，轉眼就便宜了燕云權，吃飽了撐著嗎？

早就看清楚了，燕守戰肯定會將家業留給燕云權。

累死累活，結果替燕云權做貢獻，圖什麼啊？

燕隨又說道：“等侯爺知道姑娘的本事后，不知會不會后悔。”

燕云歌挑眉，燕守戰才不會后悔。

堂堂統兵將領，擁兵自重，文臣里的臣賊子，心志之堅定，絕非一般人能比。

他既然決定讓燕云權繼承家業，不到山窮水盡，走投無路，是絕對不會改變主意。

像燕守戰這樣心志堅定的梟雄，燕云歌上輩子見過不。

所以，從不試圖改變燕守戰，更沒打算讓二哥燕云同去爭奪家業。

燕云歌不稀罕燕家的家業，那點家業，自己能掙，掙得更多。

只稀罕燕家的兵權。

所以二哥要留在上谷郡，奪兵權！

侯府小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