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有著截然相反的兩個側臉。

左臉白皙、稚，像個桃幾乎能出水來，右臉渾然是半個面癱。

獨蛋碎了這小鬼的心都有。

本來右臉垮了也就算了，左臉原本就不怎麼好看。這下好了，突然變好看起來反襯得右臉更加可怖，看得人心驚跳。

“這邊，這邊臉，看不到嗎？”獨蛋指著右臉，質問這小鬼。

“惡鬼。不行。”小鬼無奈的搖了搖頭。

獨蛋只好扶著額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不論如何，要記住到這裡來的目的。

不就是一張臉嗎？反正以前也不討喜，垮了就垮了。

獨蛋這樣想，不忍心的又看了一眼鏡子，長吸一口氣，將八卦鏡收在了懷裡。

“好了，現在我可以不和你計較臉的事。但你必須想辦法讓它不要再發瘋砸人打人了。”獨蛋指著茗茗上的那張“定鬼符”，示意即將要撕下來了。

小鬼穩如泰山，毫不帶慫的。

“我要撕了啊，要是它再發瘋，你就要出手了啊……”獨蛋確認這小鬼的眼神，希它鎮定的鬼眼不是騙人的。

要知道這個符紙一旦撕下，再上去可就不那麼容易了。到時候可就要跑了。

獨蛋將子盡可能的移到遠一點的地方，兩手指尖稍稍夾住符紙，輕輕一揭，撲面而來的怨氣充斥了整個房間。

獨蛋幾乎要不過氣，半跑半爬向門口。

下一秒小鬼再不出手，獨蛋就要放棄了。

可不想在這裡被惡鬼的怨氣給侵蝕為一個怨婦。

好在那小鬼果真是有本事的。子雖小，但卻能夠在強大寬闊的鬼影中來去自如，所到之怨氣皆無。

獨蛋不知道它用的什麼鬼法子，總之的確是平了茗茗的怒氣，也最終像個正常的野鬼了。

一大一小兩只鬼飄在半空中糾纏了片刻，小鬼最先飛出來，歇在了天花板上。

茗茗像是有些茫然，飄來飄去不知道去往哪裡。

“茗茗，我是來幫助你的。”獨蛋輕聲道。

茗茗飛低半米，到了獨蛋的前。

“這樣，你先告訴我你的在哪裡，我嘗試一下能不能幫你還魂？”獨蛋昧著良心說話不會臉紅，更何況是對著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發怒的野鬼。

獨蛋本就不會什麼還魂，但需要找到茗茗的，這樣才好在貝錦必那邊差。

萬一貝錦必不相信，還可以借此理由撐上幾天。

這個被小鬼使了什麼法的茗茗溫順的不像話，聽了獨蛋的話就往兇宅的另一個角落跑。

獨蛋趕跟了過去。

茗茗指了指獨蛋的腳下，示意有東西。

獨蛋跺跺腳，發現是空心的。便開始找地板上的隙。

茗茗生怕獨蛋找不到，還指引獨蛋看向地板不太顯眼的凹陷。

“這麼聽話……能不能把我的臉也給變原來的樣子？”獨蛋趁勢說了這麼一句。

但這句話剛落，茗茗的眼神就開始急劇變化，四面八方而來的鬼氣又開始團團聚集，有膨脹發的趨勢。

“小……小鬼……”獨蛋一屁坐在了地板上，向那小鬼求救。

小鬼慢悠悠的飄了過來，跟一塊橡皮似的消除了那些鬼氣，然後茗茗又了天然呆的鬼影。

獨蛋了到左臉的汗，只能暫時先放棄右臉的事，開始認真琢磨起地板來。

聽聲音，有一大片地板都是空心。而那個凹陷明顯是個機關樣式，應該是需要踩上一腳，機關才會啟。

獨蛋回頭看了後的兩只鬼，選擇了相信它們，便一腳踏了過去。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獨蛋失去重心急速下墜。

還好這個空間不大，高度也只有兩米，這讓獨蛋僅僅是屁遭了秧。

兩只鬼也徐徐飄了下來。

“怎麼不早說是往下掉的……你這小鬼……”獨蛋扶著旁邊的支撐站了起來。

“茗茗。”小鬼趴在一個東西上面，對獨蛋說道。

這個東西塗著黑漆，鑲著金邊，四四方方，躺一個人正好。

獨蛋可沒想要把這個棺材打開，手迅速離開了這個支撐。

“好了，可以走了……”獨蛋揮揮手，示意小鬼可以收拾收拾走人了。知道茗茗的地點就夠了。

可後的茗茗卻表痛苦起來。

被黑影籠罩著的茗茗像是在哭。但聽不到哭的聲音。

這可真是慘吶。

獨蛋有些於心不忍。

但的確是沒有還魂的本事，再不忍也沒轍。

“走了。”獨蛋了心腸，說道。

“黑黑。白白。”小鬼的聲音有些變了。

“這又是什麼意思？”獨蛋轉過頭去，迎面撞上了兩個人，哦不，兩只鬼。

準確來說，是兩只與眾不同的鬼。

這兩鬼長著兩張男人的臉，還真別說，在獨蛋看來是不遜於坡比的臉。

並且化的人形也十分真。

若不是仔細看，獨蛋還以為是從棺材裡出來的兩個人。

獨蛋之所以判斷是鬼，是因為他們的腳不沾地。

“收……收夢使，怎、怎麼對……對收魂也、興趣了？”其中一個偏白的男鬼對著那小鬼說道。

原來這小鬼做“收夢使”？好奇怪的名字。

該不是某個代號吧。

“茗茗。”小鬼看起來有些恭敬，飛得略低了一點，說道。

“哦，這、這只鬼是孤……孤魂野鬼……不、不歸我們管。”白皮男鬼結結，說話很不利索。

黑皮男鬼始終不吭一聲，黑著一張臉，像是誰了他老婆一樣。

獨蛋本不想打擾他們敘舊的，但離開心切，還是開了口。

“我說……你們可以不要在棺材板面前聊天嗎？”獨蛋敲了敲這頂棺材。棺材裡面還躺著茗茗的。

兩鬼像是終於發現了獨蛋的存在，緩緩轉頭。

“人？”

“恩，我是人，你們是鬼。”獨蛋點頭確認他們沒看錯，的確是能夠看到他們。

然後這兩只鬼盯著獨蛋良久。

獨蛋越來越覺得有點不對勁，腦中似乎有某種記憶在翻騰，片刻才反應過來。

腦中某弦猛地斷了。

黑黑，白白……

一個說話結，一個面癱……

這特麼不是黑白無常嗎？

……

獨蛋心有一萬頭獅子飛奔而過，踏平了的小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