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塊的溫熱覺告訴我們，它十秒前屬于我朋友鯊魚或……風暴！可是現在我們不但分不清它的歸屬，甚至找不到合適的容來盛裝。捧著手里冒著熱氣的臉皮，一熱氣從臉頰沖眼眶，我跪在地上不自覺地淚流滿面。

如果現在上帝站在我面前，我一定用刀子架著他的脖子威脅著讓他放鯊魚和風暴回來，可是這個從沒人見過的高高在上的主宰沒有向我們顯示他全能的神跡。所以，我們只能靠自己用手把“鯊魚”和“風暴”一塊塊從墻上揭下來。握著膩的人組織，我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到傷心的，可是除了骨的冰涼，我心中沒有任何覺。

“我分不清哪塊是鯊魚的，哪塊是風暴的！怎麼辦？怎麼辦？”哭聲從背后傳來，我回頭看到天才坐在地上，抱著一大截肢痛哭流涕。他的冒著青煙，金屬假已經不知被炸飛到什麼地方，看樣子是爬進屋的，地上的腸子沫沾了他一臉。事發突然，隊長和其他人也都對著滿屋子的狼藉傻了眼。呆站在屋過了好半天，大家被炸震得發暈的腦子才靈起來。

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哪個王八蛋暗算我們？下這麼黑的手，連癱瘓的傷員都不放過。風暴已經高位截癱，本造不任何威脅，他的人生已經完了，竟然還有人要打落水狗。想殺我們可以在任何地方下手，為什麼非要在他的上下套子！

屋外急促的腳步聲一波波趕來，伴隨的是水般的尖和嘔吐聲。即使是經百戰的我們也很面對如此腥的場面，何況是普通人。聞聲趕來的醫院保安圍人墻隔離了仍在向這里涌來的人群，有幾個好奇的保安頭向屋瞅了一眼，便立即嚇得臉蒼白，再也不敢回頭了。

“怎麼回事？我們剛走到路口便聽到這里的炸聲……啊！上帝呀！……”Gibson和杰克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來，話沒說完便變了祈禱聲。

終于，我在墻角花盆的碎屑下找到了鯊魚的半拉腦袋，門關上前那抹凄涼的憾仍掛在臉上。有諷刺意味的是，達·芬奇的炸爛的腦袋也散落在這里，就在離鯊魚臉前一尺，睜大眼睛正對著他，燒焦的臉皮揪起角呈現出令人骨悚然的微笑狀。

“像C4！”Gibson先生從驚慌中緩過神后，鼻子從腥中辨別出那杏仁味。

“像！但不完全！確切地說應該是C4S，從墻的毀損狀況可以看出，速應該到了9000m/s以上，如果不是這房間是特制的防彈型，半棟樓的人都要飛上天。普通C4達不到如此高的速，這是特工專用型，軍方科技院剛開發的新東西，一般軍人搞不到這種東西。要搞掉你們的人不簡單，相信你們要尋找的范圍小不。”杰克是化學專家，看了看現場便得出了結果。

沒有人回話，大家都沉默著。我們輕信了政府僚的保證，為了調查的保，看起來他們并沒有警告過任何人，甚至連暗示都沒有。發生這樣的慘劇我們怨不得他人。

信任是把刀，如果你把它給了別人，別人便可以用它來傷害你！

杰克蹲在天才邊查看他的狀況，天才從沒有和我們出過任務，也沒有多作戰經驗，猛然到這種事，到驚嚇有點神志恍惚，正抱著半截尸坐在那里發傻。

刺客看到杰克擺弄天才半天也沒有喚回他的注意力，便走過去開杰克，照著天才的臉就是一掌，響亮的掌聲在寂靜的房間格外刺耳。天才的臉立刻便腫起多高，不過這一招也格外有效，他的注意力立刻被痛覺喚醒，慌忙扔掉了手里的塊，在杰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50毫米厚的鋼化夾層防彈玻璃，抵擋得了40毫米火箭筒和12.7毫米直升炮的轟擊。來者很清楚從外面無法攻擊，從而選擇在里面下手。這家伙很清楚屋子的構造！”快慢機站在炸得支離破碎的窗口前向外看了看說道。只有他從頭到尾都很冷靜，冷靜得像北極冰層中的巖石。

“絕對不是我的人干的！”林子強臉難看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小貓和，他和他的四個孩子就住在療養院后面的別墅中。

“沒有人說是你的人干的！”刺客在查看周圍的廢墟，不時地從地上拾起些東西觀察然后丟掉，最后找到一個細小的部件在手里走了過來，“無線電雷管！遠程遙控起，做工細。”

“這個房間是在療養院建好后進行改建時建防彈室的，原設計圖上都沒有標注。我們部除了老爺子、我和院長，連護士都不知道這屋子的構造。”林子強聽到刺客的話，心里沒有那麼張，說話也順溜很多。

“改裝房屋必須要在當地警局備案，查一下警局數據庫的登陸日志，便能追蹤到誰下的手，我現在就去查個水落石出！”天才找到自己的假裝上，聽到這里突然話，說完便要出去。

“沒有必要了！”半晌不作聲的隊長鐵青著臉轉過了。

“沒有必要？”

“對，沒有必要了！”隊長的目從我們每個人臉上掃過，“我們知道是誰下的手。他就在那串名單上，用不著去查了！”

“難道？那可是……”快慢機意外地回頭看著隊長，大家都知道那疊名單有多厚，上面人的背景有多大。

“斬盡殺絕！”這四個字傳進所有人耳中時，我看到隊長的眼睛變了紅，我從沒見他有過這樣的眼神，那是狼看到了后的瘋狂。

“我去準備家伙！”天才聽到隊長的話，立刻由悲痛中逃出來，迫不及待地向門口走去。從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中，可以想像得到他打算為我們提供的復仇工有多殘忍。

“不！你的軍火渠道政府一清二楚，你手會把政府的眼吸引過來，行就會阻。”刺客著鼻梁發紅的眼角，“我們需要不會引人注目的方式。”

“我不管你們怎麼干，用什麼方式，代價有多大。”隊長扭過頭死死地看著我們幾個，冰冷地道，“我要三天看到那些人的尸照片登在《今日國》的頭條！我的意思表達得清楚嗎？”

“清楚！”我們死命地吼道。

隊長說完這句話，轉便走了出去，拋開顧慮、放下心里負擔的影顯得格外輕松，留下的是滿屋子的決然——鯊魚和風暴的迫他在國家意志與兄弟之間做出了選擇！

“警察一會兒就來了！把能拿走的都拿走，不然他們兩個的塊不用多久就會堆在一群三流法醫的辦公桌上了。讓我們把兄弟收拾一下吧！”騎士在隊長說出剛才那番話時在旁邊一直言又止，似乎想阻止隊長做出“過激”的決定，可是在看到隊長冒的眼神后他只嘆了口氣，把到了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看到隊長離開后才一臉無奈地說道。

“我們用自己的方式來收拾這里！”刺客拒絕了華青幫兄弟拿來的鐵鍬和簸箕，抖著將手中最后一塊放進床上的收尸袋，拉上袋子拉鏈前，大家沉默無語地看了兄弟最后一眼。等我們幾個抬著裹尸袋走出來時，全上下已是鮮淋漓，如同剛從屠宰場的流水線上下來。

我們四個人提著尸包走出來的時候，本沒有注意到邊嘈雜的人群，手里分量十足的袋子第一次給了我沉重的覺，因為我知道袋子里裝的“曾經”是兩個人。這時候我才發現現在除了邊的戰友和親人外，其他任何東西在我眼中似乎都已經和人這個詞不搭界了，只有他們中的人生老病死，我才會有種心被的覺，看著陌生人時覺就像隔著玻璃看假人模——好生疏，好隔閡！

等我們將鯊魚與風暴的殘骸放到汽車的后備箱中坐進車后，刺客從口袋里拿出那塊黑黑的炸彈殘片說道：“從這件東西上看，這次襲擊絕對是專業高手。可是讓我百思不解的是，如此專業的高手，又早有計劃，怎麼會在我們大家都離開屋子后才引炸彈。”

“沒錯，我也在想這個問題！”騎士說，“對方是故意要做仇殺來掩蓋下手機嗎？”

大家陷了激烈的討論，想為這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找到答案。我沒有心聽他們接下來的討論，因為滿手的跡已經開始干涸，如同帶了個不斷的殼手套一樣箍得我手發酸。我開始專心地摳手上的塊，因為這就像揭掉手上的干皮一樣，會給我帶來一種解——從鯊魚和風暴的死中解出來。我已經可以較快地從隊友陣亡的激心中鎮靜下來，用屠夫和快慢機的話說就是——我了！

是的，我了！我由一個懷熱、喜歡際、喜歡散文、喜歡邊洗澡邊唱歌，甚至在挖過鼻屎后再細細欣賞的“孩”，為一個孤僻、冰冷、滿腦殺人技巧、漠視生命，甚至看到好友被炸碎片后心跳也沒有超過90下的“大人”。

來不及為我自己的冷漠自責，口袋的電話響了。接通后原來是Redback，聽說了發生在醫院的事后，打電話過來向我詢問況和下一步的打算。鈴聲提醒了其他正在猜想眾多無法解決的疑問的隊友，他們這時才想起，發生這麼大的事，竟然這麼長時間沒有和其他隊友聯系，于是紛紛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可是直到我打完電話，他們一個電話也沒有打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有人干擾我們！”刺客立刻把臉轉向車窗，開始搜索周圍的可疑車輛。

“刑天！你的手機里裝的還是我昨天給你換上的電池？”天才奪過我手里的話機，拆開后蓋查看，看完后雙手一攤說道：“原來是刑天救了我們一命！我們的電話打不出去和炸彈沒有炸都是因為這個！”

大家都湊到天才的手前，這才發現原來我的手機裝的是昨天Honey給我的那塊強干擾電池。

“他用的是強干擾電池，周圍五米所有的無線電信號都被全頻干擾了，對方的無線電信波也被堵塞了，所以沒有辦法引雷管。并不是他好心放過我們！”天才把手機后蓋重新裝好扔還給我，然后撲過來抱住我道：“你真是個福星啊！每次都能自己死里逃生不說，還救了我們大家一命，上帝真是對你好啊！”

我沒空搭理他，因為他的話讓我想到，如果對方是因為我站在炸彈邊上干擾了無線電雷管的信號接收而沒有引炸彈，那麼說明炸彈就在我周五米。我在偌大的房間里只坐了一個地方，便是角落里的沙發，邊能裝炸彈的東西屈指可數：沙發、茶幾和花瓶。而且對方在隊長和騎士等狼群最有價值的重要人早到多時的況下沒有引炸彈，說明炸彈并不比我早進病房多久，如此一算答案就呼之出了。

花瓶！只有它是在我進來之前剛送進病房的，因為在房門外我還到收拾花瓶里殘花的護士。

“是那個護士！”我不興地口而出。

“對，就是！你來之前只有一個人進過屋，換了點滴和花。”騎士聽到天才的介紹和我的話，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馬上給林子強打電話，要求他將醫院包括地下停車場的攝像機的帶子立刻給我們帶過來。他當即便答應了，并保證親自去辦這件事。講完電話收線后，我似乎已經看到了殺手跪在我面前死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