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不作聲地聽著袁飛華講著日本各種聞所未聞的怪事，這些都是仇視日本的中國人連造都造不出來的東西。

“日本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越來越不堪，這個畸形的社會和制度越來越讓我覺得討厭。看著像我一樣盲目崇拜日本文化的中國青年，抱著對日本的一知半解蜂涌而至，被日本人排，被日本制度歧視，因為不公平的對待而失業，但又以沒有引渡條款壯膽，懷著畸形的民族意識墮落為罪犯，我心中第一次到無比的痛苦。”袁飛華深吸一口氣，了眼角的淚水，“幻想破滅后，我開始疏遠邊那些仍抱有軍國主義思想的日本人。也許是我的舉太明顯了，引起了邊那些人的注意，前天晚上我被最信任的朋友了出來，被迫和他們一起喝酒，沒想到酒過三巡，這些家伙的目的便暴了出來，他們以我母親是臺灣人為由，要讓我承認自己是日本人的子孫。如果是在以前，也許我會高興得欣喜若狂，但經過那件事后，他們的這一要求，對我來說就像讓我吃大便一樣惡心。我斷然拒絕了他們的要求，并當場翻臉聲明斷，沒想到他們竟然罵我是數典忘祖的不孝子孫，揚言要替我的長輩教訓我，數人對我進行圍毆，時間長達數小時，警察到了問清況后竟然扭頭就走，直到我昏迷休克這群人才停手，而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這里了。據警察所說，打我的人都跑了，一個也抓不到。對于我要上醫院的要求的答復是：看起來沒有那麼嚴重！也不許我打電話給我的朋友和親人，也不讓我見律師，我已經被關在這里兩天了。”

看著他的神由后悔到悲哀，由悲哀到激，由激變憤怒，最后幾近瘋狂，我心中替他到難過的。一個沒有人生目標的小伙子，在迷途中苦苦尋覓了很久才找到了一個追求，結果卻證明是一個錯誤的方向，最后帶給自己的是無盡的辱和傷痛。上的痛也許過幾天就會忘記，可投的和被踐踏的尊嚴，是永遠都揮不去的夢魘。

也許是傭兵這個見不得的活計做久了，世界各國諸般黑暗的、有違道德的事見多了，原來對于民族、國家的熱和敬重逐漸地淡化了許多。從他上我又找回了自己漸漸迷失的民族。如果自己都不熱自己的國家和民族，不為它到自豪，你又怎麼可以希從別人那里得到尊重？這個從小便被灌輸了千百遍的小道理，也許并不是說說就能明白得了，只有環境讓你真正驗到了，才能理解它的含義。

“我最痛心的不是被打，也不是被最好的朋友出賣，而是我曾經在網上以中國人的份來為日本辯護。你知道為什麼日本首相一定要參拜靖國神社嗎？很多中國人都相信日本首相參拜靖國神社是日本政府的錯，廣大民眾都是善良的，可是大家應該知道日本是一個極民主的國家，如果首相的行為不經民眾的同意，他馬上就會被罷免，他拜了幾次都沒有人管，這就說明大眾都是默許的。他們自己人都不出來為首相辯護，我一個中國人卻在網上替他辯護，現在想起來我本就是漢，真是應該一死以謝天下。”袁飛華說完，臉因悔恨了紫紅，眼淚無聲地流淌下來。

“你是應該以死謝天下！”我忍著火氣聽他把事講完，明白了他的日本結和人際關系的復雜糾葛。作為一個中國人，我真的很想一掌將他的臉打爛，可是他說到后來已經醒悟過來，又讓我沒有辦法拿他來宣泄心中的怒氣，只能不停地雪茄煙。

“我現在都沒有臉回國，因為我曾經和邊的人說過，到了日本就等于到了自由民主的天堂，永遠不再回去了。”袁飛華抬頭瞥了我一眼，又低下頭說道：“當我發現原來日本是一個如此不堪的地方時，我也沒有回頭路了。”

“自由？”我哼笑道，“自由和民主真的那麼值得羨慕嗎？民主是和經濟實力正比的，我去過的非洲國家哪個不‘自由’？是個人拿把槍上街都能殺人，簡直自由過頭了。那里的民主就是各派軍閥都想獨立，打得天翻地覆，很值得羨慕嗎？安定發展對一個國家才是最重要的，中國如果沒有經濟基礎地去搞民主，早就了套了。你們這群追求理想主義的小鬼，就是容易昏頭，估計被某些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我也是現在才明白！”袁飛華發泄了一通，把心底話都說出來后，臉上輕松多了。

他的話音剛落，口的鐵門一開，一個警察帶著兩個年輕人走了進來，袁飛華抬頭一看，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沖到鐵欄桿前，指著兩個年輕人用日語罵道：“你們兩個混蛋，陷害我！你們都是人渣，不，你們連人渣都不如……”

他激的樣子好像告訴我，這兩個年輕人應該就是騙他去喝酒的家伙。那個帶兩人進來的警察，看到袁飛華指著兩人的鼻子破口大罵的樣子，出腰間的警，照著袁飛華出欄外的手腕就了過來，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拉他的領將他拉回了邊，那一在了鐵欄桿上，震得整個鐵欄桿都直，如果這一在手腕上，袁飛華的手就廢了。真狠！

“臭小子，再罵就打斷你的手！”那個警察格外兇狠地指著袁飛華罵道，橫眉瞪目的樣子，袁飛華還真給嚇到了，了兩，里的臟話沒有罵出口。

我拍了拍他的肩，讓他不要激，狀似悠閑地說道：“不要急，聽聽這些家伙說什麼，反正有的是時間，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