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槍的套筒，使他無法扣扳機開火。就在我以為控制了形勢的時候，脖子上一涼，一把刀架在了我的頷上。

我眼向下一掃，是我的那把BUCK軍刀，現在正握在張智詳的手中。剛進門的張單看到這場景大吃一驚，馬上掏出槍在遠瞄準了我。

“松開隊長！聽見沒？不然打爛你的頭！”李勇又從腰后出一把77式手槍，雙手持槍頂住了我的腦袋。

我用眼神死死地盯著張智詳，本沒有聽見李勇說什麼，張智詳也沒有說話，只是毫不退地盯著我，原本平靜的瞳孔深瞬間發出駭人的寒，臉上的直跳，像一只極的野狼想擇人而噬。

我慢慢地松開了著他脖子的手，也放開了李勇的槍，只是用食指指著張智詳的鼻子說道：“別讓我再聽到剛才的話！”然后，接回我的手指，又把手銬銬好坐回了長凳上。邊上的李勇覺到了極大的侮辱，上來一腳把我踹倒在地，掄起槍把就是一頓好打，打得我滿臉鮮才停了下來。看他打完了，我拍了拍子上的灰，像沒事人一樣又坐回了凳子上。

“呵呵！”張智詳低著頭笑了笑，再抬起頭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家庭婦男般的樣子。他表轉換之快讓我心里生出一陣惡心。這種人真是很恐怖，看上去像是好人，實際不定是什麼變態殺手呢。

“好吧，我們不提你母……”看到我眼神又跳起來他忙改了口，“……不提那件事。看來我們想在這個警局里，從你這里問出點兒什麼是不太可能了。估計要等到你什麼時候犯了事，才可能請你去國安局坐坐，在那之前，我只有一句話想問你，希你能正面回答！”

“我只想知道，你還是不是中國人？”說這句話時，張智詳的表變得十分莊重，仿佛一個法在審視一個犯人一樣。

“我以前是，現在也是中國人，以后也沒有刨自己祖墳的打算！”看他莊重的樣子，我也不由得變得正式起來。

“很好！我就這一個問題。希你記住你說過的話。”說完他一推椅子站起來就出了屋，如此的閉幕弄得我措手不及。剛出門一會兒，那個李勇的又拿了小棒沖了回來，對著椅子一點，我屁下面的鐵凳面一下燒了起來，全一麻，我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這家伙沖到近前對著我就是一陣狂點，我本無法遮擋地被他用電棒修理得死去活來。媽的！就知道你們沒有這麼好心放過我。真惡心，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一聲不吭地著，反正抗干擾訓練的時候沒被電，估計這個電棒只有5000伏，雖然麻木了，但還要不了我的命。

被捅了十幾下后，他還覺得不解恨，又對我拳打腳踢一陣。被電擊的還在功能障礙狀態，無法來防攻擊，這幾下挨得可夠實的，我都能聽到上的骨頭被打得直響，臟痛得熱乎乎地發脹，頭發甜一水涌上了口腔，我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你什麼？老子想你死，你就得死！這幾下是為了我哥哥！呸！”說完一腳踢在我臉上，然后揚長而去。

“呸！”等他出去了，我才把里的水吐了出來。“嘿嘿！”我自嘲地笑了笑，估計在購廣場被我打的是他哥，要不他怎麼這麼恨我。

躺在傾斜的鐵凳上，著被踢得七葷八素翻了天的肚子，聽著邊上兩個吸毒者比發春的貓還難聽的哭聲，我無聲地笑了……

第二天隊長來領我的時候，看到我一臉的傷，一點兒也不意外，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向警局提出了抗議，取回我的東西，然后便把我帶出了警局。

“打你了？”隊長從車子的冰箱里拿出一包冰塊給我敷上，從包好的冰塊可以看出他們早有準備。

“嗯。”我接過冰塊按在傷口上，昨天還好好的臉現在看上去就像個黑紫的皮球，從倒車鏡中看著變形的臉我想起康哥拉那次死里逃生。

“沒事吧？要不要看醫生？”

“要！”我正想提去找醫生。

車子飛快地開到了小貓他們注冊的公司，坐著電梯上了七樓，一開門就看到醫生穿著白袍等著我呢。我沒有說話坐到椅子上，任由醫生在我上來去，忙了半個小時醫生才松了口氣，扔掉手中的藥棉。

“有什麼辦法嗎？”我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有！”顯然醫生知道我這沒頭沒尾的問題是指什麼。

“是什麼？”我一下子揪住了醫生的領子，眼中出了如火般的熱切。

“時間，輔以心理治療和藥，但最重要的還是時間！”醫生掰開我的手，一邊橡膠手套一邊說。

“什麼？”我一下子從椅子上躥了起來，“要多長時間？”

“不一定，因人而異。”醫生坐到我對面，睜著他那雙大大的棕眼睛盯著我。

“有的人只要三四個月就可以忘掉戰場上的記憶，有的則要數年，還有的人永遠也忘不了！”醫生看我意志又消沉下去，忙又補了一句，“當然那是極個別的例外！”

“我是哪種類型？”我心虛地向醫生求證，其實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這個……”醫生很為難地看了我一眼，又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附近的隊長，然后緩緩地說，“你的傷和經歷太……估計要……數……數年才能真正從影中走出來！”

“那還會出現那樣的事嗎？”我聽到自己還有救，心中又燃起了恢復平靜的希。

“會！”醫生堅定地回答，打碎了我剛筑起的幻想，“隨時都會！不過我會給你開藥控制，只要你按時服藥況可能會好一些。你過抗藥訓練，所以劑量會大一點兒，可能有一點兒副作用……”

“不，我不能這樣和我的父母生活在一起，我不能拿我父母的生命做試驗。我不能忍再發生這樣的事……”我喃喃地說道。想起被嚇得癱在我懷里的母親和我雙手沾滿的水，那種粘連在皮上的負罪，讓我不由自主地開始摳撓已經洗得很干凈的手臂。

“刑天！刑天！”醫生抓住我的肩膀使勁晃，把我從混中喚醒。

“我要離開！”我十分堅定地看向隊長。隊長看向我的眼神則有些猶豫，他輕輕地了一下我的頭說道：“刑天，你要知道，你剛二十歲，還有無數的青春，而且你也賺到了足夠的錢，你完全可以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去治療，說不定過幾年就治好了。到時你就可以再回到你家人的邊……”

“隊長，不要說了！”我掉滿是污的服，從柜中拿出一件通用的軍用穿上，“我明白你說的道理，可是我也了解大量反擊戰歸來的士兵，都因為神抑而酗酒和吸毒，也有不自殺的。大家都看到了那些過來的勇武者，誰會注意失敗的酒鬼呢？想想勇士，隊長，想想勇士！”

“與其那樣過上一輩子，傷害別人又傷害自己，還不如走上最干脆的毀滅之路。”我穿上服站到隊長面前，用堅定的語氣說道，“我決定了，我要遠離家庭，遠離父母。讓他們過平靜的生活吧，我不能再危害到我的人了，哪怕只是千萬分之一的可能。”說到最后，我的聲音開始發，帶出了濃重的哭腔。

“我的孩子！”隊長一把將我摟懷中，不斷地說道，“可是……可是……”

我支開隊長的雙臂扶著他的肩膀，低著頭出手在隊長面前搖了搖，阻止他再說下去。全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只有我的肩膀在，我使勁兒抓住隊長的肩膀把頭頂在隊長前，拼命地忍住絕的哭聲。好的過去、現在、未來，在我眼前一塊塊被敲碎，希之被無盡的黑暗吞噬。我覺我的心正一點一點地凍結，幾乎覺不到它在跳……

慢慢地我停止了泣，一只大手按在了我的肩頭，屠夫的聲音傳來：“好了？”

“好了！”我緩緩地抬起頭，面無表地看向周圍的人。隊長對上我的眼神后，頹喪地跌坐在沙發上，不停地用拳頭捶打頭部，喃喃地說：“本來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這樣的。上帝啊！又一個，又一個……”

屠夫看到我的眼神興地笑了笑，捶了我的肩一下，道：“早就知道你可以。以后的日子會怎樣呢？真是期待呀！”

我沒有聽他說什麼，只是徑自走到小貓邊說道：“幫我設個賬戶，每個月固定地向我父母的戶頭轉1萬金。現在這個投資公司我要了，以后我會讓固定的人幫我看著我家，如果有什麼風吹草，第一時間通知我。”

“為什麼不多轉點？”小貓奇怪地問道。

“多了我父母會胡思想的。”我把金卡遞給小貓，沒有看在那里練地作，而是拿出電話撥了一串長長的號碼。電話接通后，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好！我想找一下一支隊的刑風上尉。”

“對不起，請問你是誰？”電話那頭是一個著四川口音的值勤兵。

“我刑天，是他弟弟。”我報出名字。

“你等一下。”電話被切線了，停了一下又開始提示接通聲，沒幾下一個悉的聲音響起，“刑天，我是李明。”

我一愣，怎麼會是他？我找的是我哥哥啊。

“噢，你好！我找我哥刑風。”納悶歸納悶，招呼還是要打的。

“他出任務了，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吧。”李明很干脆地說道。

出任務？我很奇怪，我哥現在已經不再出保護任務了，只是訓練新兵什麼的。而且就算出任務，也不用興師眾地給李明接過來啊。

“我哥沒事吧？是不是因為我？你有沒有告訴他我的事？”我嗅出味道不對，說話也不客氣了。

“嗯，沒事，他能有什麼事？我沒告訴他你的事，你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吧。”李明開始打馬虎眼。

“那你等一下，我電話沒電了。”我拿起邊上電腦上的話機又給他打過去，“我只是想告訴他，讓他沒事常回家看看父母！”

“噢。沒問題，就這個嗎？”李明爽快地答應了，意猶未盡地問道。

這時電腦上的紅燈一閃一閃的，小貓一看用型無聲地做出“有人竊聽”的樣子，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沒事了，就這事，讓他常回家看看。我掛了！”知道李明這里是一個陷阱后，我有點兒擔心我哥的境。怕言多有失，想快點兒掛電話。

“喂，喂！刑天，別掛！別掛！我還有些話想說。”李明突然搶話說道，“那個，那個，你哥沒事，你只管放心，那個，那個，關于上次康哥拉的事真是謝你啊。”一聽就知道他這是沒話找話說。

“沒什麼，還有什麼事嗎？”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你沒有什麼話要我捎給你哥嗎？”李明試探地問道。

“沒有。如果你激我救過你們的命，就不要為難我哥。”我點明了知道他邊上有人。

“怎麼會？呵呵，怎麼會？”李明尷尬地笑了起來，突然又正式地小聲說道：

“上次，聽說宛兒說了些過分的話，希你不要往心里去。是……”沒等他說完，我就打斷他的話說道：“不要說了，我不介意！告訴不要放在心上。對不起，我在趕飛機，要收線了，再見！”

冷冷地切斷電話，坐到椅子上，看著邊上關心地看著我的戰友們，我強歡笑道：“沒事，不要擔心。”我扭過頭看了一眼邊上的小貓，“任務簡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