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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昱珩面無表的慢慢走來，眼神冷漠。

他將俞清嵐上下掃了一眼，最后停在的單肩挎包上。

俞清嵐一陣心虛，將挎包的位置往背后移了移。

陳昱珩問：“剛見過沈曜？”

俞清嵐心中一驚，也隨之了，“沒……沒有啊……我只是去街上，隨便轉轉……”

陳昱珩靜靜的看著。

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一句質問的話都沒有，可是俞清嵐無由來的覺得心慌，到窒息！心頭就像有塊巨石著！沉甸甸的不能呼吸！

陳昱珩淡淡的出了聲：“為了幫沈曜找我和軍委暗中勾結的證據，這段時間你確實辛苦了。”

俞清嵐驚惶的抬頭看他！

他知道？！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俞清嵐的心臟在狂跳，抖的說：“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陳昱珩角微微翹起，帶出極輕極淡的笑，聲音低得近乎呢喃：“為什麼我的母親是你……”

他垂下眼簾，不再看俞清嵐一眼，轉走進薔薇拱門，修長的影很快淹沒在燈后的黑暗里。

“昱珩！”俞清嵐慌張的喊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心中升騰起巨大的恐懼，急步往前追去！

穿過一道道開滿薔薇花的拱門，面前的道路被一扇巨大的鐵門擋住！

過不去了！

俞清嵐拉著鐵門的欄桿使勁搖了搖，“昱珩！昱珩！！！”

“俞清嵐，以后，不要再來找我。”黑暗里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到此為止了。”

俞清嵐怔愣住，片刻后，撕心裂肺的呼喊：“不！！！”

“昱珩！我是你媽媽呀！我是你的媽媽呀！！！你回來！你回來！讓我進去！！！”

凄厲的喊聲飄在空氣中，一聲比一聲悲戚，一聲比一聲絕……

無人回應。

……

陳昱珩回到家中，獨自在客廳坐了一會兒。

四周沒有人，陪伴他的，只有勤勞的機人們，momo、nono、yoyo、bob……

陳昱珩站起，走到陳老爺子的房門口，輕輕推開門——

爺爺睡得正。

床頭柜上擺著老爺子最寶貝的木匣子，他幾乎每晚睡前都會翻看一遍。

陳昱珩拿起木盒，作輕緩的退出房間，回到客廳。

打開木盒，首先映眼簾的，竟然是一本漫畫書。

陳昱珩失笑著搖了搖頭。

看來，老爺子的寶貝又多了一樣。

把漫畫書拿開，從木盒里面找出往年的舊照，陳昱珩一張張翻看。

凡是帶有俞清嵐的，全部找出來。

不多，約莫七八張，大多是抱著嬰兒時期的陳昱珩拍的合影，此外，還有兩張合影里的陳昱珩分別是三歲和五歲。而五歲往后，再沒有母子間的合影，連陳昱珩的照片也沒有，就像陷一段空白期，直到陳昱珩十二歲，才有一張小學畢業的集照。

陳昱珩把其他東西歸還原位，單拿了俞清嵐的照片走到外面，用打火機點燃——

舊照片在火焰里卷著變形，燒灰燼。

夜風吹過，細細碎碎的黑灰被吹得四散開來，很快消失不見……

陳昱珩的心很平靜。

他有些自嘲的想，大約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抱過希吧。

接來紫林莊園住，一是因為顧忌輿論，二是因為，雖然沒有母子，但是緣還在，該盡的義務，他不介意去履行。

而現在……

他覺得自己還是過于仁慈了。

以后，他不會再讓這個人沾染自己生活的一分一毫。

陳昱珩拿出煙，點燃一支，慢慢吸，緩緩吐出。

白的煙霧中，他的神沉蕭殺，像夜里的幽靈。

垂頭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

現在，盧安旭應該已經拿到東西了吧？

真沒想到啊……

就像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分明于被特殊監管中，卻還能布局搭上沈曜這條線。

所以，現在盧安旭會要做什麼呢？

陳昱珩心中默道：盧安旭，希你不會讓我失……

……

夜里，陳昱珩毫無睡意。

就這麼坐在花圃邊的長椅上，一一著煙。

他需要考慮太多事，以致于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天空已然魚肚白。

陳昱珩看了眼時間，凌晨五點，難怪天開始亮了。

他站起，抻了抻僵的四肢和頸椎，給外面的保鏢打了個電話。

“人走了嗎？”他問。

“走了。在院門外一直哭了很久，大約凌晨兩點的時候離開。”

陳昱珩沉片刻，說：“準備車子，送我去顧家。”

“是，陳先生。”

……

清晨，路上的車不多，平時三十分鐘的車程，今天二十分鐘就到了。

陳昱珩讓司機把車停在顧安寶家別墅前的停車位上，沒有下車，隔著車窗抬頭看了眼別墅二樓的窗戶，然后放倒車座，躺下，闔上眼睛。

只是覺得，離近一些，就能睡得舒服些。

陳昱珩很快睡著了。

沒多久，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在敲車窗。

起初以為是前排的司機和保鏢發出來的噪音，他心不虞的睜開眼，然后發現顧安寶就站在車子外面，而司機和保鏢都是一副鼻觀眼眼觀心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陳昱珩的起床氣瞬間煙消云散。

他趕打開車門——

顧安寶穿著淺的睡，披散的長發微許凌，整個人香香的樣子。

看見他，面上浮現出驚詫，“居然真的是你，我差點以為是同款的車……”

雖然這樣的豪車，整個清江市能買得起的人屈指可數，同款的可能非常低，但是顧安寶真的想不通，為什麼陳昱珩來了卻不告訴？

“姐姐說遛狗的時候看見一輛車和你的一模一樣，我還不信，居然真的是你。”顧安寶鼓起腮幫子，不高興的問他，“你為什麼來了不告訴我呀？”

陳昱珩笑著回道：“怕吵醒你，準備等你起床了再去找你。”

顧安寶瞄了一眼被放倒的車座椅，不滿意的說：“那也不能睡在車里啊，多難……”

說著，手拽住陳昱珩的袖子，往家里拉。

陳昱珩順勢下了車，“怎麼了？”

顧安寶臉紅紅的小聲說：“去我家里睡吧……我家，有睡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