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雖然簡陋,但飯菜卻很盛,有炸、紅燒、水晶咕咾、糖醋塊、紅燒竹鼠、燉,這些都是菜,每種菜的分量都很多,不是兩大陶盆就是兩大陶碗。
素菜自然也不了,有香煎五香豆腐、香蔥煎蛋、醋溜大白菜、用湯炒出來的鮮豆芽,以及顧錦里特意給尚元元做的米。
家里做豆腐的時候揭了豆皮,顧錦里用豆腐皮做了個三春卷,里面包上焯的豆芽、蛋、、蔥,再抹上一點飴糖跟醢鮮醬熬煮過的醬,就了一道開春的味。
幾家人都知道尚秀才一家今天要來,只要沒有出攤賣豆腐的,全都過來作陪,秦家也來了。
不過只有秦老跟秦三郎來了,秦二郎依然沒來,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很排斥他們。
院子的火堆上,秦三郎正在用鐵板烤著三只野兔,四條鯉魚。
兔子是他前天進山打的,鯉魚是今早去大山的河里的,真正的山珍河鮮。
而烤魚的法子是顧錦里教的,秦三郎烤過幾次,如今已經學會。
他一個人在火堆前忙碌著,一會兒給兔子灑調料,一會兒給烤魚抹醬,作不見忙,反而有一行云流水之。
尚秀才看得有趣,走過來問道:“這是在……烤魚?”
這種把魚放在鐵板烤的法子,他從來沒有見過。以前去參加文會的時候,也有那狂士烤魚吃,可都是把魚串在樹枝上,直接放在火上烤,看著肆意娟狂,可那烤魚的味道,真是不敢恭維。
秦三郎點頭:“嗯,小魚說,用鐵板烤出來的魚好吃,沒有煙熏味,只有焦香鮮。”
尚秀才聽得來了興致,便站在一旁看著。
院子里在烤魚烤兔,堂屋里已經坐滿幾家的人和孩子。
三知道姜氏是家小姐,生怕陳氏們太魯,沖撞了姜氏,便在堂屋里擺了兩桌。
一桌是老嚴氏婆媳、陳氏帶著各家的孩子吃,一桌是跟崔氏、顧錦里、顧錦繡、程哥兒陪著姜氏母吃。
顧玉梅原本是被分到陳氏們那一桌,可站著不肯走,三怕出事兒,只好讓坐下。
因著姜氏的爹是縣尉,幾家人吃飯的時候都不敢說話,吃得小心翼翼,生怕丟臉。
元元倒是不怕生,還記著顧錦里說的,有比甜豆花更好吃的東西,看著滿桌子的吃食,問著顧錦里:“姐姐,姐姐,這些東西都比豆花好吃嗎?”
胖乎乎的手,指著那盤晶瑩剔的米,問道:“是這個嗎?”看起來跟甜豆花有點像,都是亮晶晶的。
“是的,這道米也算。”顧錦里點頭,用手遙指著幾道菜,說著:“還有這道水晶咕咾、糖醋塊、豆皮春卷,都是給元元準備的。”
“哇~”元元聽到有這麼多道菜是專門給準備的,險些流下口水,對著姜氏道:“娘,娘,要吃要吃。”
姜氏抱住,道:“別,娘給你夾。”
姜氏見那米很是糯的樣子,適合小孩子吃,便夾了兩條,放進元元的小碗里,喂吃。
元元跐溜一聲,把一條米吃進里,用的小米牙嚼著,吃完后,對姜氏道:“糯糯的,好吃。”
姜氏笑著點的額頭:“饞貓。”
又給夾了兩顆水晶咕咾,元元一吃就上了:“甜甜的,好吃。”
姜氏聽罷,也吃了一顆,果然酸酸甜甜的,很是好吃,嘆道:“這些都是你們老家的吃食?真真是香味俱全,吃著很是開胃。”
這桌上的菜肴,很多都是沒見過的。
三笑道:“哪里是老家的吃食,是小魚自己琢磨出來的。”
姜氏聽了,很是意外,但想想,這孩子能做出豆腐,會做幾道新鮮菜,也沒什麼可驚奇的。
夸了顧錦里幾句,把桌上的菜肴都吃了一遍,越吃越覺得好吃。
三見吃得高興,提著的心才放下。
屋外,男人們也吃得很開心,尚秀才雖是讀書人,卻也能跟他們喝酒吃,甚至還拎著酒壺,拿著刀子去切烤好的兔,頗有幾分狂士的意味。
但尚秀才最喜歡的是米跟烤魚。
那鐵板烤魚沒有草木的煙熏味,只有焦香與魚的鮮,吃進里,香又多,好吃得他吃了半條。
再來就是那水晶咕咾,竟是酸酸甜甜的,吃著很開胃,還有湯炒豆芽,爽脆的豆芽加上湯的鮮,真真是爽口不已。
特別是在二月,這種青黃不接的時候,吃了一個冬天的白菜蘿卜,突然吃到豆芽菜,那可真不是一般的舒服。
這頓飯是吃得賓主盡歡。
吃完之后,已經是未時四刻,尚秀才一家三口又在顧家坐了半個時辰,快到申時的時候,便告辭離去。
三跟崔氏收拾了一份回禮,給尚秀才一家帶回去:“都是自家做的豆腐、香料、豆芽之類的,不值什麼錢,你們帶回去吃。”
尚秀才夫妻沒有推辭,收下回禮。
顧錦里把顧錦繡的一幅繡品,還有米、豆漿、豆芽的方子寫下,給了姜氏。
姜氏見竟然把這三種東西的做法寫給,很是吃驚,在大楚,幾乎沒人會把自家的技藝外傳,猶豫著該不該收?
尚秀才道:“收下吧,這是孩子的一番心意。”
既然要做故來往,那就不能這麼客氣。
姜氏歡喜的收下,并保證道:“好孩子,你放心,這三樣東西嬸子絕不會外傳。”
顧錦里倒是無所謂,不過是一些沒什麼技含量的吃食罷了。
幾家人把尚秀才一家送出門,元元舍不得離開,抓著院子的門扇,道:“不走不走,還要吃好吃的。”
小魚姐姐家的東西太好吃了,要留下,不要回去吃蒸蛋。
姜氏輕輕拍了的手一下,佯裝慍怒的道:“你這麼貪吃,你小魚姐姐家可不要你。”
元元一聽,立刻眼淚汪汪的看著顧錦里,可憐兮兮的道:“小魚姐姐……元元平常吃得很的。”
顧錦里差點忍不住笑出聲,拿出一個黃紙包著的香煎五香豆腐,遞給元元:“喏,這是姐姐給元元留的,元元拿著路上吃,等吃完以后,再來姐姐家玩兒。”
元元松開著門扇的手,抱住那包香煎五香豆腐,重重點頭:“嗯,元元吃完再來姐姐家玩兒。”
姜氏看得沒脾氣,怎麼生了一個這麼吃的兒?
這麼鬧騰一番之后,尚家一行人總算離開。
尚秀才直到臨走,也沒有單獨詢問顧錦安、顧德興、顧德旺三人的學問,也沒有說收徒的事兒。
顧德旺是松了一口氣,顧德興是很失,顧錦安雖然也失,但他想,阿九既然收了他們寫的字與文章,那尚秀才就一定會看,只要耐心等待,一定會有結果。
……
何村長家,何大倉對何村長道:“爹,姜縣尉的婿一家走了。”
尚秀才拉著兩車東西來拜訪顧家,靜鬧得不小,大村的人都知道了,何村長家也不例外。
“都送了些啥東西?”何村長問道。
何大倉說:“去看搬東西的人說,送了不東西,米面菜鐵鍋農車轱轆,全都有。”
何村長一驚,竟然還送了鐵鍋農車轱轆,這些可都是大件東西,沒有幾十兩銀子置辦不下來。
不過,以尚家跟姜家的富裕,送個幾十兩的東西并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看以后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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