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里驚得坐起,跑到泥坑前,看著幽深的泥坑問:“出水啦?”
“出水了,真的出水了,小魚我們有救了。”崔氏高興得哭了,跟顧大木家的嚴氏、顧大林家的謝氏一直在運土,剛剛挖出水,們就知道了。
羅慧娘扶著三走過來,后面跟著顧錦繡和程哥兒,再后面是顧大木家的老娘老嚴氏。
老嚴氏由大孫翠妞扶著,一手指著泥坑,用沙啞艱的聲音問著:“出~水~了~?”
老嚴氏早前被得說不出話來,是三拿出僅剩不多的水,著喝下,才能說出話來。
嚴氏和謝氏邁著疲憊的步子,一臉歡喜的走過來道:“娘,坑底出水了,我們有救了。”
老嚴氏聽罷,連說了三個好,眼淚奪眶而出。
三爺爺被聲音驚醒,知道出水了,忙讓羅家父子拉繩子,把下面的人拉上來。
被拉上來的是田叔。
他跟顧大山一起挖土,原本他倆都要休息了,在大木大林兄弟下坑替換他們的時候,坑底竟開始滲出水來,大山兄弟說這是挖到地下水路了。
三爺爺忙問:“出了多水?什麼?”
田叔的臉上都是泥,累得發白,卻高興的道:“剛出水,還沒有多,剛沒過腳腕,水是泥黃。”
“泥黃?咱們這是走了大運了。”三爺爺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在一起,不是泥灰就好。
他又讓羅家父子把坑底的其他人拉出來:“出水了,可不能在坑底久待,要淹死人的。”
羅家父子笑容滿面,一個一個的把坑底的人拉上來。
顧大木顧大林兄弟、田叔的大兒子田大強、顧錦安、顧大山被拉上來的時候,個個渾是泥,子全部。
顧大山是最后一個上來的,歇了幾口氣后,對三爺爺道:“三伯,坑底的水出的不錯,我上來的時候水已經沒過膝蓋,坑壁我拍過三遍,比較結實,但壁壘里有沙層。”
三爺爺皺眉,坑壁里有沙層,整個深坑可是會塌的。
他代道:“你們先別下去了,用繩子把水罐吊下去,咱們費點力氣打水,總比出事要好。”
眾人點頭同意,好不容易挖出水,可不能因為打水鬧出人命,不值當。
出水后要等淤泥沉淀,三爺爺決定:“大家先休息,半個時辰后咱們打水。”
顧錦里道:“三爺爺,我們現在就能打水,我有法子過濾水里的臟東西,把水變清。”
他們挖水用了很長時間,現在已經快接近黎明,他們沒有太多時間等水沉淀。
三爺爺如今很信任顧錦里,忙讓把法子說一遍。
“拿一個罐子,敲開底部,鋪上草席、沙子、碎石,把臟水從罐子口倒,水經過石子、沙子、草席之后,再從底部流出,就會變清水。”顧錦里把方法說了一遍,再加上一句:“這法子是災民里的爺爺告訴我的。”
羅慧娘以前覺得顧錦里老是幫那些災民太傻,現在很是羨慕:“幫人還是有好的。”
顧錦里笑道:“是呀,那些爺爺年紀大,經的事兒多,知道的土法子也多。”
三爺爺看看天,當機立斷:“就照小魚的法子做,大家快點打水,過濾水,趕在天亮之前弄出足夠的清水來。”
大家聽后,全都了起來,幾家男人把罐子綁在繩子上,放深坑,開始打水。
各家的媳婦則是把能盛水的東西全都拿出來,罐子、鍋子、竹筒、水囊全部擺在地上。
三敲開一個罐子的底部,把罐子遞給顧錦里:“小魚,拿去。”
顧錦里接過罐子,把運土時找到的沙子石子拿出來,割開半張草席,再把草席割一個個小塊,放罐子底部,再倒沙子,鋪上石子。
“做好了。”把罐子捧著,道:“放水吧。”
羅武臂力好,接過罐子:“我來。”
顧錦里把罐子給他,自己找來一個鍋子放在罐子下面,等著接水。
羅父提來一罐水,把水倒進羅武捧著的罐子里,臟水經過層層沙石草席,再流出來的時候,已經變得沒那麼渾濁,但不夠清澈。
三爺爺見顧錦里的法子真的有用,狠狠心,讓三再敲開一個罐子,鋪上草席沙子石子,再把過濾過的水倒進去過濾一遍,這一回出來的是清澈的水。
“哎喲,小魚太厲害了,這水清得跟村里的水井打出來的一樣。”
三歡喜不已,等不及接滿一鍋水就把鍋子拿走,給三爺爺看,再給老嚴氏看:“老嫂子,快看看,咱們有清水了,你放心喝,別省著。”
老嚴氏的嗓子就是被壞的。
老嚴氏看著清澈的水,渾濁的老眼不斷的掉著眼淚……終于有水了,再也不怕家里的孩子死了。
三心下發酸,把水拿到火堆旁,把水燒開,晾涼后用木碗呈給老嚴氏:“老嫂子快喝。”
老嚴氏沒有推拒,把一碗水都喝了。
此時,已經過濾出三個罐子,四個鍋子,四個竹筒,兩個水囊的清水。
顧錦里看著這些清水,終于敢說出自己的提議:“三爺爺,那些富戶肯定也缺水,咱們不如用清水跟他們換糧食。”
他們幾家都缺糧,尤其是家,特別缺!
眾人聽到這話,眼睛一亮,全都看向三爺爺。
三爺爺很是果決,知道糧食的重要,一錘定音:“好,咱們拿水去找富戶換糧。”
田叔有些擔心的道:“顧三叔,要是咱們用水換糧,村里知道后,不會把我們趕走吧?”
他家是外姓人,在村里過得小心翼翼,不敢違背村里的規定。
三爺爺冷笑道:“地下水路是小魚找到的,水是我們挖出來的,村里有什麼話可說?換,等換到糧食后再把水的事告訴村里。”
沒道理他們累死累活,最后什麼也沒得到。
羅父走過鏢,找富戶買水的事就給他。
羅父不想大家有嫌隙,便帶著顧大山、田叔、顧大林一起去。
他們沒有拿太多的水,只拿了四個竹筒,出山趕到富戶們的休息地。
富戶們都是聚在一起休息,他們提防著災民們,不會跟災民們離得太近,富戶休息地的外圍還有家丁護院把守,把富戶們的帳篷馬車圍在中間。
羅父幾人剛來到富戶休息地的附近,便被巡邏的護院呵斥:“站住,再敢往前一步,刀無眼!”
羅父道:“諸位兄弟,我們沒有惡意,是家里有多余的水,拿水來找老爺們換點糧食。”
羅父把兩個竹筒滾到中間,道:“這里有兩個竹筒的清水,一個竹筒的水給兄弟們潤潤嗓子,另一個竹筒的水,勞煩兄弟給老爺們拿去,我們在這里等消息。”
逃荒的富戶們也缺水,這些家丁護院每天只能分到一小杯水,得不行,護院師傅讓兩個家丁跑過去拿水,打開竹筒的塞子,就著火把看見里面的清水后,喝了兩口,對羅父道:“等著。”
一刻鐘后,護院師傅帶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出來,對他們喊道:“過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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