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大興沖沖進屋,冷不丁一個影飛撲過來。
“爹,你可回來了。”
孫老大一下子僵住了。
這個兒他養了整整六年,雖然和他也親,但素來話矜持,從來沒有說不管不顧撲進他懷里的。
“爹,我好想你。”
是真想。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抹溫暖,能化開謝玉淵那顆冰冷的心,這抹溫暖一定來自孫老大。
做鬼都忘不掉,前世爹拿著扁擔,咆哮著揮向孫老二的場景。
更忘不了,他被人抬回來時,手里還死死拽著買給娘的一只金簪子。
孫老大拍拍兒的后背,目向木凳上的高氏看過去,黑黝黝的臉上,一雙眼睛極亮,極清。
“阿淵,打水給爹洗把臉。”
謝玉淵從他懷里鉆出來,看看娘,再看看他,勾出了重生以來第一抹欣的笑。
孫老大走至高氏邊,又嘿嘿的咧笑。
高氏也跟著嘿嘿的傻笑,出素白的手,在男人臉上刮了幾下。
孫老大左右看看,見沒人低頭吧唧親了一口。
高氏有樣學樣,踮起腳尖也去親他,卻親了一的碳灰,氣得眉頭、鼻子、都在一起。
然后一跺腳,別過臉不理人了。
謝玉淵端了臉盆進來,正好看到爹在哄娘,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緒掩下:“爹,洗臉吧。”
孫老大三下兩下洗了臉,洗出的水都是黑的。
謝玉淵端起臉盆走到外間,眼角看到窗下了個人影,抬手把臉盆一掀。
孫老娘瞬間被淋了個滿頭滿臉。寒風一刮,凍得瑟瑟發抖。
謝玉淵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啊,阿婆,你怎麼站在哪里?對不住,我沒看見。”
孫老娘里吐出半口黑水,恨不能沖過去把這個小賤人筋皮。
臉上,卻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爹趕了半夜的路,一定了,我來你爹吃早飯。”
“爹,阿婆你吃早飯。”
孫老娘怕被兒子看到的狼狽樣,一溜煙地跑開了。
偏偏謝玉淵在前后不知死活的喊了一聲,“阿婆啊,以后別站窗下了,想聽爹和娘說話,就到屋里來正大明地聽,外頭怪冷的。”
孫老娘一口老差點沒氣噴出來,心里狠狠的罵了聲“小賤人”,落荒而逃。
一只大手落在謝玉淵肩上。
抬起臉,沖爹一笑。
孫老大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你的臉,誰打的?”
謝玉淵忙撇過臉低頭,戰栗了下,“是……是自己不小心的。”
孫老大滿是驚愕。
“爹,你難得回來,別因為我和家里分了生,走吧,阿淵給你盛早飯去。”
兒越是這樣說,孫老大的臉越是繃得,拿起筷子的時候 ,他沉沉開口。
“爹,娘,阿淵的臉上是誰打的?”
謝玉淵這時正好端著薄薄的米粥出來,一聽自己的名字,很是錯愕的抬起了頭。
孫家人一看,倒吸半口涼氣。
謝玉淵原本白皙的左臉,腫得跟饅頭一樣高,紅紅的五個指印,一個不不。
謝蘭花嚇得臉都綠了。
昨天打的掌,隔一天反倒嚴重起來,這怎麼可能?
孫老娘連忙解釋:“和蘭花那死丫頭鬧著玩的,蘭花,趕給你大伯陪個不是,以后下手不許這麼沒輕沒重。”
“大伯,我不是故意的,我們倆玩兒呢。”
謝玉淵老好人似的笑笑,“爹,我就說沒有人打我吧,你還非不信,我給娘端粥去了,你多吃點。”
剛走兩步,“哎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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