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5 ()”！

雖然只是批評教育，蘇崢卻是說不出的郁悶，兩世為人第一次被警察帶走竟是因為張海報這種小事兒。

從派出所出來，吐出一口郁氣，這樣的開局讓蘇崢心里很是沒底，以后大量銷售時會不會引來更激烈的反應？

“老板，你沒事吧？”

見蘇崢回來，于秀蘭趕迎了上來，看蘇崢上沒有傷痕這才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是以后不能海報了。”

蘇崢故作輕松地笑著，“反正他們知道咱們這里賣健了……”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蘇崢快步走到柜臺拿起話筒。

“這麼多天了，子還沒搞好嗎？”

電話里傳來楚東升不咸不淡的聲音，在鵬城時跟楚東升說好回來之后給他郵寄樣品子，結果忙起來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嗨，別提了。”

蘇崢悵然嘆道，“因為這子我都進派出所了。”

“啊？怎麼回事？”

蘇崢自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坦然把事說了一遍。

“一張海報就傷風敗俗了？你海報上面畫了什麼啊？”楚東升先是驚訝問了一句，隨后低聲音嘿嘿笑道：“你越說我越好奇了，抓時間給我郵寄一些子過來。哦，對了，海報也給我搞幾張。”

蘇崢本能就想拒絕，楚東升的工作質跟自己不一樣，萬一因為這東西給他造不好的影響，自己還怎麼見秦老師？

“虧你還說滬市發展潛力大呢，嘖嘖……一張海報就把你送進派出所了。你趕給我寄過來，我敢肯定鵬城絕對不會像滬市那樣思想狹隘。”

楚東升的話讓蘇崢神一怔，不自問難道真是自己選錯了地方？

思索片刻之后，蘇崢這才開口：“郵寄過去可以，但我必須提醒你一下，千萬別自己上陣，萬一真的引起不好爭議，肯定會影響到你的工作。”

“你怎麼這麼啰嗦，趕把東西寄過來就行了。”

電話里傳來忙音，蘇崢無奈搖頭，要不是答應了楚東升不告訴秦慕煙的事，蘇崢真想提前給秦慕煙打個預防針以防萬一。

“蘭姐，我去工廠一趟，中午回來。”

跟于秀蘭代過后蘇崢騎上托車前往工廠，來到工廠裝了三十條子，然后前往郵局。

……

俗話說，擔心什麼來什麼，真是一點不假。

蘇崢沒有低估時髦青年炫耀顯擺的心理，但他真的有點嘀咕了報社的反應速度。

“改革開放不是肆意妄為，更不是縱容流毒！”

“昨日，滬市多鬧市地帶出現穿奇裝異服的年輕人，如圖……”

文章中間是照片，照片中幾個穿健的孩子或站或坐，不可否認的是拍攝照片的人水平高，最大程度展現出了健的特點。

“經了解，這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子名健，由國民電商場售賣。就是這樣一條有傷風化的子，售價竟是高達十元錢。”

“眾所周知，國民電商場最擅長搞噱頭，之前已是劣跡斑斑……”

“……”

“開放的出發點是取華去糟粕，有些心懷不軌的人故意歪曲開放本質，借機宣揚兜售違背基本道德標準的東西。”

“賢良淑德是上千年努力塑造出來的中國形象，含蓄正統更是大部分國民自我約束的道德標準，現在卻被這樣傷風敗俗的服破壞，不排除以后造道德觀念崩塌。”

“其生產者必然是居心叵測之輩，其經營者可稱作助紂為之小人，其支持者不分青紅皂白有悖社會道德公約，三者任選其一都可謂之社會流毒！”

看到這里，蘇崢的呼吸聲變得重，臉鐵青眼神沉。

媽的，總共三個流毒，自己一個人占了兩個，而且還是最嚴重的！

前些年港臺歌曲被這些衛道士稱作靡靡之音，國產電視劇和電影更是不允許出現一一毫的元素，衛道士們天天喊著封，直接結果就是國人神娛樂項目極度欠缺，直到84年春節晚會港島歌星以一首《我的中國心》才算是勉強撬開一封之門。

僅僅只是一件服就上升到社會流毒的級別，這是錮不住思想涌了，轉而想用固化穿風格重新施加枷鎖嗎？

蘇崢不知道衛道士們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但他非常厭惡這種張口閉口以道德人的做法。

舊社會都破滅了，他們偏偏拿著舊社會存在的道德標準來約束別人，這種行為算什麼？

蘇崢很想找到寫文章的人，狠狠給他兩個子。

“叮鈴鈴……”

正是心煩躁時，電話響了。

蘇崢快速深呼吸，調整緒后拿起話筒。

“兄弟，這次好像麻煩了！”

丙濤著嗓子，“以我的經驗，今天的報紙最多算是試探，后面肯定還會有更激烈的言論。”

“唉，剛才我們廠長找我談話了，說是不讓生產這種面料了，最起碼沒有定論之前不能再生產。廠長擔心被人指流毒的支持者，兄弟你理解一下。”

丙濤的話讓蘇崢更加煩悶，但他知道，丙濤也是出于無奈。強忍著心中的不快，淡淡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電話剛剛放下，鈴聲再次響起。

“喂。”

電話里沉默，就在蘇崢不耐煩準備掛斷電話時，話筒里傳出秦慕煙的聲音。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蘇崢故作輕松，刻意出一抹笑容。

又是沉默幾秒鐘，“你這兩天別看報紙了，眼不見心不煩。”

“嗯，好。”

放下電話，臉上的笑容快速消失，心卻不再那麼沉悶。

剛才緒影響主要是因為報紙上言辭太過歹毒，蘇崢一時間不好接。仔細想想，出現爭議是早有預料的事，真沒必要跟他們置氣。

……

放下手里的報紙，齊國生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幸好那天找蘇崢說明了自己的擔心。否則的話，站在風口浪尖的絕對是百貨大樓。

下意識扭頭朝著馬路對面看去，也不知道蘇崢這會兒是什麼態度。

“噹……噹噹。”

敲門聲打斷齊國生出神，沖著門口喊道：“進來。”

房門打開，站在門口的是一樓領班，“齊經理，有人過來詢問柜臺租賃的事。”

柜臺租賃是蘇崢的主意，上報給領導后得到可以嘗試的回復。

“讓他……”

停頓一下，齊國生神之中多了一謹慎，“你先問清楚來人打算做什麼生意的，如果不是敏產品的話，可以讓他上來。”

……

“領導，蘇崢有麻煩了！”

張建設臉上盡是幸災樂禍，“蘇崢那小子不知道從哪搗鼓出來一批子，那子人穿上之后……今天報紙上就報道了，狠狠批判了國民電商場銷售子是助紂為。”

“你說的是健吧？”

張建設神一怔，下意識問道：“您怎麼知道？京城也有嗎？”

“有，前兩天就有人穿著上街了，只不過沒有上報。”楊東來呵呵笑著，“照你這樣說，估著京城報紙也該有作了。這小子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整天就想著出幺蛾子，以前是他運氣好，誤打誤撞了事兒，這次看他怎麼辦。”

張建設跟著笑，眼珠子轉，似有擔心道：“領導，蘇崢最多算是銷售，真要出事兒的話，他肯定會撇清干系的。”

“哼，賣了都賣了，能撇得一干二凈？”

……

“《不正之風要及時制止！》”

“《歪風邪氣必須嚴懲！》”

“《國民電商場究竟要做什麼？！》”

“有傷風化的健出現之后，有知人士主提供了消息，矛頭直指國民電商場的經營者！”

“據消息稱，國民電商場老板是一個名蘇崢的二十四歲青年男子。此前出現過的衛生巾爭論就是此人引發的，曾被當做先進工人榮登《工人日報》。”

“榮譽加后，蘇崢非但沒有兢兢業業堅守生產工作崗位為企業創造更大價值，反而變得激進大膽起來，先后在京城和滬市開辦了國民電商場。”

“以滬市國民電商場為例，開業就借建黨節作為噱頭，隨后更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節日屢屢制造噱頭，其行為究竟是為了博取注意力為己謀利，還是別有用心不得而知。”

“國家用電銷售的三包服務協議最早出自京城國民電商場，據知人士，三包服務協議就是蘇崢一手搞出來的。”

“三包服務協議究竟是利是弊暫且不論，直接造的后果清晰可見。國產電制造企業不得不跟風效仿才能保障企業存活，而后引發了全民皆知的三包鬧劇，讓大量無辜百姓承傷害。”

“除此之外，備爭議的健也是由國民電商場售賣出去的，最讓人心驚的是，健就是蘇崢創辦的服裝公司生產的。”

“整理記錄以上消息時筆者不捫心自問，已經擁有了衛生巾工廠和電商場的生意，生產這種傷風敗俗讓人不齒服的目的何在？”

“難道說，某人本就是一個心懷邪惡之人？”

手指不控制地輕微抖，秦慕煙趕把報紙平攤在辦公桌上，雙臂平著報紙，盡量不讓人看出自己的不安和憤怒。

以往大多數爭議都是圍繞著思想層面的差異認知進行辯論博弈，偶爾出現因為某一樣東西引起的爭議很快就會平息下去，畢竟只要有人愿意接，就可以用存在即為合理解釋。

昨天跟蘇崢打電話叮囑也是出于這種心思，可眼前這篇文章儼然離了爭論核心問題，上升為對人的質疑和攻擊。質疑蘇崢所作所為的出發點，攻擊蘇崢這個人。

秦慕煙氣得渾發抖，如果是不知道實也就算了，關鍵是報紙上說的這些事自己都直接或者間接的參與了。

正因為這樣，秦慕煙才更加氣憤，也替蘇崢到委屈。

氣憤之余，又是忍不住擔心。

抨擊才剛剛開始，不用想都知道越往后越厲害，爭論的激烈程度會增加，爭論的范圍也會增加。

蘇崢能不能抗住這種力？他有沒有自辯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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