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蘇崢結婚時已經是孤家寡人，沒有機會讓父母看到兒媳婦，更沒有機會看到父母高興的樣子。

邀請秦慕煙一起吃飯的事母親不止一次念叨，蘇崢只當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催促兩人確定對象關系。

現在看到母親表現出來的熱，蘇崢覺自己猜錯了。再看父親一直掛在臉上滿足且輕松的笑容，蘇崢漸漸回過勁兒，父母的高興或許比自己想象的簡單。

“別傻坐著了，去看著火。”

林秀娥忽然轉頭，蘇明強臉上的笑容一頓，一言不發起朝廚房走去。

“你也別愣著，去廚房看看缺不缺東西，如果不夠趕去買一些小秦老師喜歡吃的東西。”

“阿姨，我不挑剔的。”秦慕煙趕出聲，眼神示意蘇崢別走，的直覺告訴自己，蘇崢母親是故意把他們支開的。

蘇崢也有這種覺，在母親和秦慕煙同時投來的眼神中，果斷選擇離開。

剛進廚房，就看到案板上擺放著八只用飯碗扣著保溫的盤子。很明顯，母親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剛才就是故意找的借口。

煤爐上面坐著一口大鍋，鍋是已經炒好的白菜燉，不是很多，但都是白花花的。

蘇明強沖蘇崢點頭肯定，“小秦好的，你好好跟人。”

“嗯，對了，勝利哪去了？怎麼沒瞧見他？”

“你媽說他沒事就去車間盯著生產，勝利這小子不錯，很負責。”

聽著父母毫不吝嗇的肯定，蘇崢無聲撇了撇，如果不是知道這小子看上了生產工人，自己也會這樣認為。

起朝著車間走過去，進車間就看到馬勝利裝作做樣地背著手在車間里轉。車間本就不算很大，馬勝利轉悠的路線又局限在小范圍空間，蘇崢立刻明白，他很有可能是圍著許春枝轉悠。

有些好笑有些生氣，下班時間對象沒人管你，上班時間你在這晃悠，不是耽誤工人生產嘛。

“勝利，你出來。”

聽到蘇崢的呼喊，馬勝利小跑著過來，沒等蘇崢說話就主笑道：“二哥，秦老師來了？”

從車間出來，蘇崢故意板著臉：“你在車間能幫上忙？”

馬勝利覺到不對，立刻收起笑容。

“對象是好事兒，沒人攔著你。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方法？好歹也是個領導，你在車間這麼招搖，讓別人怎麼看你？讓人家姑娘怎麼在車間自？”

馬勝利看出來蘇崢并不是真的生氣，暗暗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看著蘇崢嘀咕道：“是上午班，就上班時間能見著面。”

蘇崢哪能猜不到馬勝利的心思，笑罵道：“別跟我裝委屈，你不會把調到下午班？晚上下班主送人家回家，這樣不就有機會了！”

馬勝利嘿嘿笑著，“你早說啊，我還擔心你不同意呢。”

說著，又是笑道：“二哥，秦老師都來家里吃飯了，你倆算不算了？等會兒我見著怎麼稱呼？”

正常來講，這年頭能見父母基本上就算默認了對象的關系，可對秦慕煙明顯不能按照舊習俗來算，因為蘇崢還不確定秦慕煙家里人對自己的態度。

再想想楚東升對自己的態度，蘇崢看似隨意道：“就是普通吃頓飯而已，你還是喊秦老師吧。”

“開飯咯！”

聽到林秀娥的聲音，馬勝利趕轉走到車間門口，重復吆喝一聲。

辦公室的茶幾上擺滿了飯菜，只要是跟葷腥沾邊的菜全都擺在秦慕煙跟前。屋只有四個人，馬勝利跟秦慕煙打完招呼就鉆進了工人堆里，并沒有留下湊熱鬧。

蘇崢不知道母親跟秦慕煙聊了什麼，現在的秦老師明顯沒了剛過來時的張。注意到蘇崢投來目，秦老師微微抬起下，笑容自信許多。

吃飯時，林秀娥出蘇崢小時候干過的那些調皮事，蘇明強時不時會補充一些細節，引來秦慕煙陣陣笑聲。

吃完飯蘇崢主帶著秦慕煙參觀車間，在衛生巾生產車間時秦慕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沒停留一會兒就催促蘇崢去看健怎麼做出來的。

親眼目睹了從裁量到的過程，秦慕煙疑看著蘇崢問道：“現在一天能做出來多子？我怎麼覺工人有點呢。”

“工人確實不多，主要是因為工人都是剛招進來的，還沒有徹底悉生產，等們適應一段時間后產量會提高的。”

似乎想到什麼，秦慕煙好奇問道：“對了，一條子的本價是多啊？”

“你猜。”

“別賣關子，快說。”

蘇崢先是掃了一眼剩余的面料，聽母親說兩斤面料能做五條子，這樣算的話是材料本每條子就要2.24元。加上人工本和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一條子的真實本應該超出了三塊錢，甚至有可能更多，因為機設備的投資和損耗都沒計算進去。

背著工人低聲音：“只計算材料和人工的話，本應該超過三塊了，如果加上機設備的投資和損耗，肯定會更多。”

想要算出準確本，必須等工人們徹底練，生產效率真正提升起來之后才能行。還有一點現在無法明確計算，那就是材料價格。大量進購和量進購的價格肯定會有區別，這一點丙濤明確說過。

從倉庫出來，秦慕煙再也忍不住心的沖：“你覺得全部本加在一起能超過五塊錢嗎？這利潤也太高了吧？”

“高嗎？我覺得一點都不高。”

蘇崢搖頭否定秦慕煙的說法，掰著手指頭說道：“如果按照一條十塊錢的價格賣出去，利潤確實還行。秦老師你得知道一點，一旦健大量上市必然會引來服裝廠的注意，我敢肯定會有人跟著生產健。”

“我這里充其量算是一個小作坊，生產效率自然比不上他們，生產本也要比他們高一些。到時候競爭起來，只能降價銷售。再說了，健是我搞出來的，我先嘗到一些甜頭不是很正常嘛！”

秦慕煙下意識地就想說你也可以開廠，又想到圍觀群眾的質疑聲，只能輕輕嘆氣。

……

早上開門時蘇崢特意詢問于秀蘭有沒有人議論健，于秀蘭的回答在蘇崢預料中，卻難免有些失。

或許是昨天看到健的人太，亦或者是看到健的那些人不好意思跟邊人大肆宣揚議論，想象中的爭議并沒有出現。

開門沒多久，那三個時髦孩就來到了店里，健還在。

“不冷嗎？”

蘇崢看著都覺得涼，今天可是下著小雨呢，氣溫比昨天低了不。

“穿著秋呢。”

其中一個孩嘻嘻笑著，大大方方地出讓蘇崢看，不忘問道：“是不是看不出來？”

蘇崢配合點頭，起說道：“走吧，去照相館。”

來到照相館，蘇崢把自己對照片的要求說了一遍，三個孩主去褂子，出穿在里面的蝙蝠衫，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三個人的蝙蝠衫竟是同一種，按照蘇崢的要求擺好姿勢。

照相師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目有些閃躲，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瞄上一眼。

“師傅，你這樣不行的。”

自己明明跟他說過要突出孩長的效果，可這個照相師依舊按照正常拍照習慣干活。“師傅，你再蹲低一些，盡量用仰角拍攝，這樣拍出來的照片能顯得們長。”

照相師狐疑看著蘇崢，遲疑幾秒后按照蘇崢的說法蹲在地上。

連續變換幾種姿勢后，拍照結束。

“師傅，我急著用照片，能不能快點洗出來？我可以加錢。”

“沒問題。”

“老板，照片洗出來之后能不能給我們每人分一張？”

“可以。”

跟三個孩分別后，蘇崢騎著托車前去辦理相關手續。工廠可以不建，但商標和相關手續必須得辦。

……

很快來到約定好的時間，還沒到開門營業時間，一大群時髦青年就圍在國民電商場門口，大部分都是青年，也有數男青年陪同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數越來越多。

八點鐘，蘇崢準時來到商場開門。

“都別，在門口排好隊，要不然一條也不賣。”

蘇崢生怕這些人一腦涌店，萬一磕到電就不好說了。

“我先來的。”

“明明是我先來的。”

“……”

于秀蘭警惕看著門口這些人，眼看著們要吵起來，趕喊道：“別吵了，等會我們老板生氣了，誰也不賣給你們。”

或許是這句話起到了作用，爭吵聲消失，換作眼神互懟。

幾分鐘后，蘇崢再次出現在商場門口，把卷筒的海報展開，海報足有一米多長半米來寬，在眾人疑的目中把三個孩的海報在門口左側墻上。

海報上面三個孩大大方方的笑著，微微側向前彎腰，雙繃得很直，后面的人手搭在前面人肩膀上，材曲線清晰可見。

下一秒鐘，嗡嗡聲出現。

不單單是時髦青年被海報吸引，就連那些陪同過來的男青年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海報。不知道是誰吹了一聲口哨，接著口哨聲四起。

于秀蘭微紅著臉不敢看海報，是已婚婦，只是看上一眼都會覺得不好意思，很清楚這種姿勢和穿著打扮對男人有多大的力。

蘇崢把門口這些人的表現收眼底，很是滿意自己營造出來的效果。

重新進店，然后拖著一個電視機箱子來到門口，沖著這些時髦青年喊道：“今天只有五十條子，適合高一米五到一米六左右不胖不瘦的人穿，不符合的人就別了，花錢買回去穿著不好看多不好。”

聽到這句話，人群中有人得意笑出聲，有人則是猶豫起來。

時髦，不僅僅是追逐新穎另類，穿著好看才是前提，盡管這種‘好看’是時髦青年自己定義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們更想要昨天看到的那種效果。

有人默默離隊伍，有人則是大聲問道：“其他大小的什麼時候能有貨？”

還有人眼神閃爍，在心里暗暗打著注意，就算是不合適也得搶一條，大不了回家找人修改。

之所以提醒們，主要是蘇崢不想讓那些材底子不好的人穿著健上街，這種人不但不能把健穿出好的效果，還有可能讓人誤解健帶來的觀度。

說白了，就跟后世某寶賣家害怕遇到奇葩顧客的心態一樣。

這些人顯然是已經知道了健的價格，每到一個人的時候都是直接遞出準備好的大團結，然后才手去拿紙箱里的健。

僅僅十幾分鐘，五十條健就銷售一空。

“老板，明天還有嗎？”沒買到的青年心有不甘。

“有。”

蘇崢回答的很爽快，“以后每天都有五十條。”

這個回答讓不人放松下來，圍在門口的人群很快散去，本就被時髦青年吸引的路人立刻看到墻上張的海報。

有人臉漲紅慌逃離，有人則是裝作不屑離開，只不過會頻繁扭頭。

“蘭姐，要不要送你一條子？”

蘇崢看于秀蘭一直紅著臉，壞笑著說了一句。

于秀蘭丟了一記白眼，背過不看蘇崢。

“把錄音機開開，蘭姐你記住，以后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把錄音機開開播放音樂。”

錄音機打開，蘇崢跟著節奏晃著。

兩首歌曲之后，幾個穿綠制服的男人出現在店門口，眼神不善朝蘇崢走來。

“有群眾舉報你們這里張宣傳傷風敗俗的海報……”

臥槽！

蘇崢心里一咯噔，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又聽來人說道：“走吧，跟我們回去一趟。”

蘇崢知道不能反抗，老老實實地起，這才看到來人中間有人握著卷筒的海報。轉頭看向于秀蘭，察覺到的慌，蘇崢故作輕松笑道：“蘭姐，你好好看著店，我配合完工作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