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送？”

賣力蹬了一路自行車，到達國民電商場時蛤蟆鏡男人已然控制不住，開始氣。

“真送。”

蘇崢肯定點頭，“但必須按照我的要求來。”

“什麼要求？你說。”蛤蟆鏡男人催促著。

蘇崢笑了笑，打量著蛤蟆鏡男人問道：“你朋友中間有沒有追求時髦的孩兒？”

蛤蟆鏡男人頓時出警惕之，“你想干什麼？”

“我的要求就是跳舞時必須以孩為主，一群大老爺們兒跳舞吸引力肯定沒有姑娘們跳舞大，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蛤蟆鏡男人下意識點頭。

“我實話跟你說，我這次要找好多時髦青年在不同的地方跳舞，所有參與人員必須穿著指定服才算數。”

“服還有要求？”蛤蟆鏡男人納悶看著蘇崢。

“跳舞的孩必須有蝙蝠衫，子由我提供，跳完舞之后子可以免費贈送給跳舞的孩。”

“行，什麼時候干活？”

不但送錄音機，還送子，這種好事上哪找去？

“下午你帶朋友過來，我得看看符不符合我的要求，后天早上開始干活兒。”

等蛤蟆鏡男人離開之后，蘇崢對田志國說道：“如果他帶來的人符合要求，你抓時間去錫城。”

田志國快速點頭。

中午時分蛤蟆鏡男人就帶著六七個人騎著自行車過來，其中四個都是孩。

悉的炸頭，悉的大塑料耳環，悉的蝙蝠衫喇叭，還有夸張的妝容……

單從穿著打扮來看，這幾個孩完符合蘇崢的要求，高也比較勻稱，如果在一起跳舞的話視覺效果應該不錯。

蘇崢打量們的時候，們也在打量蘇崢，非但沒有，眼神中反而帶著桀驁和挑釁。

蛤蟆鏡男人跟另外兩個同伴男人一直盯著蘇崢，兩個同伴眼神里藏著警惕。看到蘇崢起圍著孩轉圈，這兩人就想上前阻攔，卻被蛤蟆鏡男人攔下。

“這位同志不太符合要求。”

轉了一圈之后，蘇崢看著站在最右邊的一個姑娘開口。

聽說自己不符合要求，那姑娘當即上前一步，不滿質問道：“你要求的蝙蝠衫會跳舞，憑什麼說我不符合？”

蘇崢沒有解釋，轉頭對田志國使了一個眼，田志國彎腰從柜臺下面拿出一個挎包，當著眾人的面掏出健。

蛤蟆鏡一行人齊齊看向健，紛紛出疑眼神，這是什麼子？怎麼沒見過。

“樓上沒人，你們四個去上面換上子，為什麼不符合不用我說。”蘇崢淡淡說著，看們拿起健就要上樓，趕轉頭對于秀蘭說道：“蘭姐，你陪們一起上去。”

于秀蘭默默點頭，也很好奇蘇崢說的不符合到底是指什麼。們上樓之后，蛤蟆鏡的兩個男同伴看似隨意走向樓梯口站定。

蘇崢抿一笑，老老實實坐下等待。

十幾分鐘后，樓梯傳來腳步聲，四個姑娘拿著子走了下來，于秀蘭跟在最后。其中三個臉上止不住的笑意，不符合要求的姑娘則是有些頹然。

“給你。”

不符合要求的姑娘氣哼哼地把健丟給蘇崢，二話沒說轉就走，站在樓梯口的一個男人快步追了出去。

蛤蟆鏡和另外一個男人目中帶著疑，在蘇崢和同行而來的姑娘之間來回游走。

“你們還能找來符合要求的朋友嗎？”蘇崢直接沖姑娘說話。

“就我們幾個經常在一塊玩，其他人不。”

蘇崢看向蛤蟆鏡，蛤蟆鏡苦笑搖頭。

“三個也行，不過我有必要確定一下，你們敢穿這樣的服跳舞嗎？提前聲明，跳舞的地方就在對面百貨大樓門口。”

一直沒說話的于秀蘭聽到這句話臉有些發紅，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子，剛才還親眼看過人穿上后的效果，想想穿著這種子在當庭廣眾下跳舞就覺得臉皮發燒。

“這有什麼不敢的？”

“哼，小瞧人！”

炸頭姑娘傲然回答。

“行，后天早上早點過來。”

等他們走后，田志國這才出聲：“二哥，那個孩為啥不符合要求啊？你得跟我說清楚，我出去之后才好做事。”

于秀蘭趕拿起抹布走向角落里拭電。

蘇崢瞥了于秀蘭一眼，低聲音回答道：“小。”

聽著蘇崢的回答，田志國眼神立刻變得怪異。

“別這麼看我，我說的是實話。”

蘇崢淡淡笑著，“你看們的穿著打扮，蝙蝠衫和喇叭都是寬松服，基本上把們的條兒遮蓋住了。”

“可若是換蝙蝠衫搭配健，效果就大大不同了。上半寬松，下半致修長，你自己想想看，這種反差是不是更容易吸引人？”

田志國思索之后眼里泛起亮，重重點頭。

“那麼問題就出來了，蝙蝠衫本就寬松，如果是小的人穿上只會顯得服更大，而且還會在上撐不起來，效果會不會大打折扣？”

田志國再次點頭，眼中多了崇拜，二哥懂的真多！

當天下午，田志國出發前往錫城。

“都記清楚了嗎？”

“記清了。”

佟紅兵信誓旦旦拍著口，“二哥你就放心吧。”

“記清楚就行，明天晚上錄音機就能裝車，后天上午到貨。”

夜里，送貨車輛來到滬市，兩百臺錄音機和整整十箱磁帶一同庫。

……

進臘月后覺明顯不同，經常能聽到邊人提起過年的話題。有人歡喜指定做年計劃，有人則是愁眉苦臉為過年發愁。

1986年1月12日，星期天，休息日。

早早起床騎著托車來到富單大學接秦老師，兩人在學校食堂簡單吃過早飯后一同回到電商場。

“你可算回來了！”

蛤蟆鏡主迎上來，小聲抱怨著：“我們七點出頭就過來了。”

秦慕煙跟著蘇崢進店，只知道蘇崢今天要宣傳健，但并不知道況。看到這幾個時髦青年，秦慕煙好奇心大漲。

蘇崢將健遞給三個孩，孩直接上樓，秦慕煙看著蘇崢似有所悟。

很快，三個孩從樓上下來。

蛤蟆鏡和另外一個男人直接傻了眼！

蝙蝠衫他們經常見，自己也會穿。這種奇怪的子他們不是第一次看到，卻是第一次看到穿在人上。眼睛直溜溜地盯著三個孩，目上下游走，不自覺地咧笑著，甚至還有吞咽口水的作。

三個孩心很復雜，被識當做哥們兒相的男人直勾勾看著，這種覺很奇怪。

秦慕煙仔細打量眼前的三個孩，眼神愈發明亮，蝙蝠衫跟健搭配起來好像比普通服更好看一些。

蘇崢把提前準備好的單匣錄音機和磁帶拿出來，然后又拿出一堆大號電池，“蘭姐，你跟他們一起過去。”

于秀蘭拎著錄音機，蛤蟆鏡他們幾個拿著電池跟在后。

“你也太大膽了！”

屋只剩下蘇崢和秦慕煙，秦慕煙小聲嘀咕著，卻是止不住墊腳往對面看。

蘇崢拎著兩個板凳來到門口，示意秦慕煙坐下，“想要炸的效果就得膽子大一點，今天過后，健絕對會為茶余飯后議論的話題。”

看秦慕煙眼睛一直盯著對面，蘇崢也不再說話。

時髦青年本就攜帶吸引眼球的能力，穿健的時髦青年更是無限放大了這種能力。僅僅是站著不，就引來路人側目。

時髦青年當眾跳舞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雖然有人看不慣這種現象，但不可否認的是，每一次當眾跳舞總會吸引不人駐足觀看。

說白了就是一句話，他們自己沒膽子這樣做，本能想以衛道士的份批判這種行為，但又制不住心的真實想法。

蛤蟆鏡搗鼓錄音機的時候，百貨大樓門前的空地已然聚集了幾十個路人。

視線被擋，秦慕煙刷的起，毫不猶豫朝對面走去。

蘇崢趕跟著起，走出去兩步之后才想起店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簡單思索幾秒鐘，蘇崢快步朝對面跑去。

趁著圍觀的人不算很多，蘇崢牽著秦慕煙的手就往里面，秦慕煙了手卻沒有效果。

“蘭姐，蘭姐，你回店里看著，我留在這里。”

于秀蘭看到蘇崢牽著秦慕煙過來，笑著點頭立刻返回店里。

在錄音機旁站定，秦慕煙胳膊用力，蘇崢這才松開手。

“這是什麼服啊？”

“蝙蝠衫不知道？”

“蝙蝠衫我知道，那子什麼名字？”

“管它是什麼，好看就行了，你瞧中間那個孩的屁……嘿嘿。”

邊圍觀群眾中傳來小聲議論，能聽出是男人的聲音。秦慕煙皺著眉頭不說話，顯然是聽到了男人們不正經的議論。

“太不要臉了，這種服都敢往外穿，也不怕派出所抓們！”

“就是，這也太大膽了，不知恥。”

“唉，也不知道們父母怎麼管教的。”

議論聲再次傳出來，這是人說的。

蹲在地上的蛤蟆鏡角上挑，類似這樣的談論他聽得太多了，對他來講但凡是看不慣的人都是思想落后的土鱉。你們看不上我們，我們還瞧不起你們呢！

再看站在中間的孩，同樣一副滿不在乎的表。

蛤蟆鏡轉沖孩點頭，三個孩立刻進狀態站一排。蛤蟆鏡重重按下播放鍵，幾秒種后錄音機發出聲音。

開頭就是節奏十足的重鼓點聲音，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跟著點頭晃。

“迪斯科……”

蛤蟆鏡肆意笑道，開始夸張晃。

人群中央，三個孩自信笑著跟著節奏晃，作幅度也是越來越大。

雙手叉腰往前聳肩，雙臂帶服擺，腋窩垂落的布料真就如同蝙蝠在輕輕煽翅膀。、側抖、輕微后仰連貫起來，又把修長的雙突出展示給眾人。隨著鼓點節奏，三個姑娘上作越來越多，宛如六支標槍在叉換位。

“這也太長了吧！”

“誰說不是呢？看們個子也不高啊，怎麼就覺得比別人長一截呢！”

“不是看著長，給人覺也很有活力啊！”

“這子在哪能買到啊？我想給我媳婦買一條。”

“哥們兒，你這麼開放嗎？敢讓你媳婦穿著上街？”

“放屁，你媳婦才穿著上街呢！我買回去在家穿不行嗎？老子一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