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隔云海，霞嶺玉帶連，據說世外有天仙……”

“我沒來晚吧？呀，剛好……”

片頭曲剛剛響起又有人拎著小板凳進房間，看到來人進來，圍坐在電視機前的七八個人主挪板凳。盡管每個人挪的幅度不大，卻夠給來人湊出一個位置。

在神娛樂項目極度匱乏的年代，普通電視劇的收視率都能達到超乎常人想象的水準，更遑論《八仙過海》這種帶有濃郁神話元素的電視劇。

《八仙過海》雖然剛上映兩天，卻已經顯《上海灘》時的火跡象，不到播放時間就有人提前搬著凳子來等候開播。

“徹底沒地方了，小蕓把門關上。”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最后進來的人起把門關上。

跟之前在錢教授家看電視男都有的況不同，宿舍全部都是人，只是年紀不等而已。本就不寬敞的宿舍得滿滿登登，就連秦慕煙和李麗的床鋪邊上都坐了好幾個人，秦慕煙和李麗為了給們騰地方，只能盤坐在床上。

兩人都有些無奈，看電視的人要麼是同事，要麼就是同事家屬，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真不好意思拒絕。

俗話說，三個人一臺戲。

此時十幾個人因為同一部電視劇聚集在一起，小聲議論從未停止，好在大家都是比較有素質的人，聲音一直控制的比較低。

“我覺得呂賓好，斯斯文文的，長得還好看。”

“藍采和也不錯啊，看起來很神。”

“呂賓跟藍采和相比高下立判，你沒看何仙姑對他倆的態度明顯不一樣嘛。”

“郎才貌才般配嘛……”

“舒樂衛生巾，讓你輕松做人……”

電視畫面陡然一轉，接著傳出廣告聲音，正在討論劇中人的人們當場愣住，有人錯愕，有人好奇，更有人低下腦袋，屋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秦慕煙眼底涌著驚喜，昨天上午才跟蘇崢通風報信，今天晚上就看到了廣告，這效率也太高了。

與此同時，不同地方上演著相似的一幕，被突如其的廣告弄得措手不及。

特別是那些天擺放電視機的地方，男老看到這條廣告時反應各不相同，尷尬的氣氛讓人不敢妄言。

“這也太大膽了吧？衛生巾都能上電視打廣告？”

“為什麼不能？不不搶不犯法。”

“這種腌臜……”一個年輕男人剛剛開口就察覺到周圍目變得不同，坐在他邊的人趕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低聲喝斥道：“你閉吧！”

……

楊東來聽到舒樂兩個字，腦海里立刻浮現出蘇崢的面容，眼神瞬間變得沉。

十一廠已經開始著手降價進一步爭搶銷售渠道，聽張建設說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本以為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聽到蘇崢難的消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使出了這一招。

聽到廣告最后念出的聯系方式，心更是煩躁。

這年頭，大多國營企業不屑主打廣告，民營企業即便是有打廣告的想法，也都是量力而行在小范圍宣傳一下自己的產品。

這種在電視上打廣告的行為不用想都知道代價肯定不小，更何況是衛生巾這種產品！

他就不怕廣告效果不好，本無歸嗎？

“衛生巾都能在電視上打廣告了？你們廠也學學人家……”

“學個屁！”

楊東來恨聲打斷媳婦的話，猛地起朝外走。

……

“這是蘇崢打的廣告吧？”

李巧玲毫不掩飾自己的激，抓住丙濤的角，雖然心中已經知道了答案，可還是忍不住想從別人口中得到證實。

丙濤狠狠點頭說道：“肯定是。”

說著，竟是忍不住笑出聲：“這小子，前段時間我找他問廣告的事，他還跟我說要穩穩神，沒想到他竟然的把事做了。”

“小崢不但人聰明，眼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李巧玲附和笑著，“這兩天我聽不人都聊起過這部電視劇，過段時間肯定能像許文強那樣傳遍大街小巷……”

丙濤認同點頭，心愉悅讓腦子也變得活躍起來，不知怎麼地突然想到蘇崢之前說過的話。

“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就趕準備進貨的錢吧，晚了我都不敢保證你能不能拿到貨……”

想到這里，丙濤心思一，轉頭看向李巧玲：“小玲，你說，咱們準備的五萬塊錢夠用嗎？”

……

“叮鈴鈴……”

“勝利，你聽沒聽到電話聲？”

林秀娥皺著眉頭看向馬勝利，沒等馬勝利回話就點頭確認道：“就是電話響了，勝利你快去看看。”

馬勝利這才從廣告播放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側耳一聽果然有電話鈴聲，趕起拿起墻上掛的鑰匙往外走。

快步來到辦公室門口，電話鈴聲戛然而止，就在馬勝利猶豫要不要開門的時候，急促的鈴聲再次出現。

趕打開房門，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電話機旁邊，打開木盒拿起話筒。

“你可算接電話了！”

陳志高？

聲音很悉，馬勝利瞬間就猜到了對方的份，趕笑著說道：“陳總，我二哥還沒回來。”

“我不找他，就找你。”

陳志高笑聲不變，反倒更顯輕松：“勝利兄弟，我之前跟蘇崢定了十萬包貨的事你知道吧？明天看看倉庫有多，全部給我發過來。”

……

“我沒聽出錯吧？這個舒樂竟然是咱們滬市生產的？”

“不知道呀，我用過安樂，舒樂聽都沒聽過，什麼時候冒出來這樣一家廠子了？”

“不會是小作坊吧？”

“小作坊有錢在電視臺打廣告？”

“照你這樣說，會不會賣得很貴？”

電視畫面早已經變回了正式劇，但議論聲卻維持在衛生巾廣告上面。

秦慕煙雙手環抱著膝蓋，臉上笑意從未中斷過。李麗無聲撇了撇，輕咳一聲開口議論：“我知道這家廠子。”

屋的人瞬間扭過頭看向李麗，秦慕煙臉上的笑容一滯，看向李麗時目中帶著警告。

李麗裝作沒發現秦慕煙的目，繼續說道：“這家廠子老板是慕煙的朋友，之前還上過《工人日報》……”

目齊刷刷地轉向秦慕煙。

“慕煙，真是你朋友？”

“秦老師，能不能讓你朋友便宜點賣給咱們一些？”

“慕煙，既然老板是你朋友，想必你已經用過了吧？快跟大家說說，舒樂跟其他牌子有什麼不同。”

秦慕煙收起臉上的笑容，心里暗暗埋怨李麗多，面對這些人的期待眼神，遲疑了幾秒鐘后從床上下來。當著們的面打開辦公桌下面的柜子，從里面掏出一包衛生巾放在桌子上。

人們瞬間圍攏過來，有人手快拿起東西仔細翻看，看過之后遞給其他人。

“咦，包裝好像小了很多。”

“這包裝好，裝在包里不會鼓囊囊的引人注意。”

“包裝是小巧了些，可片數也了，你們看，這上面寫的只有十片。”

“慕煙，能不能拆開看看？”

秦慕煙默默點頭。

打包裝時都是按實的，包裝剛被打開里面的東西就開始膨脹變大。

“好像比其他牌子的更厚了一些。”

“好像比其他牌子的更了。”

“好像……算了，我先試試。”

有人出一片轉而去，留下一屋子人發愣。討論產品沒什麼，可要是涉及到那事，多多還是有些不自然的。

……

躺在床鋪上著火車行駛過程中有規律的顛簸晃，夜已深了蘇崢卻沒有毫睡意，直到現在他都沒弄明白李彩霞到底是什麼格。

仔細回想自己那番話，蘇崢覺得李彩霞大概率是被自己喊出的口號打的。要不然，真找不出能讓李彩霞同意的理由。

相比起上百塊錢一天的報紙廣告價格，兩萬五千塊錢買下《八仙過海》廣告播權，蘇崢覺得很值，同時又覺得興。

《八仙過海》剛剛開始播放，現在還沒有徹底火起來，廣告價格肯定比閩省那位中途手便宜不。

價格便宜倒是次要，關鍵是廣告時間長短。

那位半路出手都能靠一支廣告翻搶走大部分市場，自己提前下手不說，還有不已有渠道配合，效果應該更好一些吧？

再想想魯省電視臺的效率，蘇崢終于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幸好周圍的人已經睡著了，要不然肯定會招來白眼。

能有多慧眼識珠的人打電話聯系廠里要求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