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多日的廣告宣傳，讓很多人知道百貨大樓斜對面被塑料廣告布遮掩的建筑就是即將開業的電商場。從此經過的人不止一次想要先睹為快，甚至有人專門跑過來想要看看，卻一直沒有機會進。

公開存在卻又保持神，這種就在眼前卻見不著的覺無時無刻撥著人們的好奇心。

好在，懸掛的塑料廣告布終于被撤下，出從上至下‘國民電’四個鎏金大字，跟對面百貨大樓隔路對應。

不但如此，好多輛解放卡車在國民電商場門口排隊，一臺臺勾人眼神的包裝箱被搬進店鋪。

馬路邊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不人對正在搬運的包裝箱指指點點，雖然距離店鋪還有一段距離，卻能聽到嗡嗡的議論聲。

“一樓已經擺不下了，都背到二樓去。”

馬勝利站在店門口沖著力工們喊著，“慢點兒上樓，別磕著著。”

滬市分店總共三層，每一層都有將近八十平米。一樓裝修跟京城保持一樣的風格，二樓三樓當做倉庫。

“我不是吹牛，只要是市面上有的電，無論大小用途，我都給你弄過來了。”

陳志高傲然笑著，為了配合蘇崢把所謂的‘中轉站’搞起來，他這次可真是傾盡了全力。半個月的備貨期足足積累了幾百臺電，其中大部分都是最為暢銷的電視機。

“只要不出意外，絕對讓你有所值！”蘇崢笑著回應。

“意外？”

陳志高角一挑，“有了上次在京城的經驗，我這次可是做了萬全準備，上午我已經跟最近的派出所報備過了，只要明天排隊的人多，他們就會派人協助咱們維持秩序。總而言之一句話，你有多大本事就使多大勁兒，我只等著收錢。”

為了照顧蘇崢，滬市分店這批貨全部都是陳志高先行鋪貨，就等明天賣出去當場回籠資金。為此，陳志高還專門安排了七八個員工，除了潘斌都是讓人生畏的彪形大漢，押運著電一同而來。

“老板，都搞完了。”

潘斌走過來匯報工作，又沖蘇崢無奈笑道：“蘇總，我剛才去對面看了看，沒有品被褥啊。”

這麼多電放在店里，晚上肯定需要人看守。

“不用買了，前兩天我買了一些棉花已經彈好了，我媽正在家被罩呢，晚上應該能弄好。”

……

“科長，明天上午我請半天假。”

“你來晚了，批不了。”

“為啥呀？”

“全科室都請假，留我一個人看家？”

……

“陳工，我……”

“請假去找廠長，我已經請過了，別跟我說。”

臨近下班時，不同地方上演著相同的一幕，被批假的人喜笑開，被拒絕的人悶悶不樂。

……

“勝利兄弟，等有機會你來鵬城，我保證讓你爽到飛起。”

趙龍是之前押車送貨那個兇相壯漢，跟馬勝利接過兩次。此時他們一起留在店里看守，眾人跟前擺著花生米和啤酒，喝著喝著就聊到了人上。

聽著趙龍他們肆無忌憚談論哪條街哪個巷子的人火辣，馬勝利人都傻了，超速轉腦子都跟不上趙龍他們描繪出來的勾人畫面。

注意到馬勝利眼神里的羨慕和驚訝，趙龍沖馬勝利發出邀請。馬勝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張了張卻沒有拒絕。看出馬勝利的，其他幾人便逗弄起馬勝利。

“勝利兄弟，你喜歡什麼類型的，長的、腰細的、波……”

“別說話。”

趙龍低聲呵斥一聲，馬勝利和其他幾人疑看著他，卻是同時閉。

“是這里吧？”

“應該是。”

剛安靜下來就聽到細微聲音出現，屋里幾個人瞬間警惕起來，不約而同看向窗子方向，聲音就在外面。

沒等趙龍說話，就有人起朝著旁邊走去，很快搬著一個紙箱子過來放在地上，馬勝利頭瞅了一眼，紙箱里面都是木。

趙龍躡手躡腳走到窗邊側頭往下看，馬勝利邊這幾個男人很是練的從紙箱里拿出木握在手中。

“龍哥？”

馬勝利是蘇崢這邊唯一一個看守店面的人，快步來到窗口，小聲詢問。

“看著不像搞事的人啊！”趙龍小聲嘀咕著，把位置讓出來給馬勝利。

馬勝利頭往下看，看到兩個人對著店門指指點點，后的馬路邊還停著一輛面包車，警惕更濃不由出聲呵斥道：“干什麼的？”

樓下兩人似乎被聲音嚇了一跳，條件反似的往后退了幾步，然后停下來。其中一個人抬頭：“是馬兄弟嗎？馬兄弟，我是錫城的王江河，你還記得我嗎？”

下面人說話聲音不小，趙龍和屋子里另外幾個人都能聽清，盯著馬勝利等他說話。

馬勝利仔細回憶自己拜訪過的商店，好像是有一個王江河的，又是頭問道：“王老板，你這個時候過來干嘛？”

“哎呀，白天有事耽誤了，這不是剛到滬市嘛，就想著提前過來認認門，明天別再浪費時間。”

“都這麼晚了，王老板趕找地方休息吧，明天早點過來就行了。”

……

七月一日清晨。

蘇崢早早趕到店門口，跟預想中一樣，此時店門口已然排起了隊伍，其中不乏有睡眼惺忪之人。隊伍中不人的穿著打扮跟普通百姓明顯不同，說不上華麗卻板板正正干干凈凈。

“勝利，勝利……”

顧不上仔細打量排隊的人，蘇崢抬頭大聲喊著。

排隊的人看向蘇崢，幾秒種后隊伍開始躁，排在最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著推著朝店門口挪。

正如陳志高所言，有了京城的經驗，蘇崢遇到這種況也不再張，扭頭看向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隊伍，中氣十足喊道：“都別，好好排隊，不好好排隊的恕不接待！”

說話的時候后傳來開鎖聲音，先是里面的門被打開，馬勝利頭往外看，看到蘇崢后才拉鐵拉門，發出刺耳聲音。

“二哥，你咋來這麼早？”馬勝利眼角帶著一坨東西，后站著哈欠連連的趙龍。

“這還早？看看外面多人了，別鎖門了，你趕去買早餐。”

蘇崢閃進門店，又沖趙龍說道：“醒其他人，外面人越來越多了。”

趙龍點頭往樓上跑，留下蘇崢一個人守著鐵拉門。

“老板，幾點開門啊？”

“儂快點好勿拉！”

“……”

嘰嘰喳喳的催促聲如同魔音洗腦，蘇崢始終保持微笑，“著什麼急啊，不得讓人吃口飯嘛，等我們吃完早飯就開門。”

百貨大樓三樓窗戶旁，齊國生出神看著街對面排起的長隊，再低頭看自家門親冷清場景，不回想起以前百貨大樓也曾有過如此盛況。

可惜，時過境遷。

齊國生相信明眼人都知道電商場售賣的電來路，說句上綱上線的話，這種存在跟薅社會主義羊有什麼區別？

他就很納悶為什麼知道卻沒人站出來阻止，哪怕只是表明態度也好啊！最起碼能讓蘇崢有所顧忌低調行事，也不至于形如此鮮明的對比，這不是打人臉嘛！

“齊經理。”

李向來到齊國生旁，翹著腳往下看，不自覺嘖嘖幾聲。

“向，你說，這麼明目張膽的開電商場，為什麼沒人管呢？”

或許是心念所致，齊國生直直問出了心中的疑。

李向沉默了好一會兒，小聲嘀咕道：“這種東西只要功上岸再想追查難度就大了，更何況倒賣的人還能拿到正規收據。”

齊國生抿了抿，悵然嘆氣：“再不取消票據限制，咱們真就落后了。”

“誰說不是呢，鵬城那邊去年就全面取消票據限制，都試驗這麼長時間了，也不見在其他城市推廣。”

……

“嗶哩啪啦……”

隨著一陣急促的鞭炮聲，國民電商場正式開業。

迫不及待的顧客再次變得起來，排在最前面的人快步進店鋪，打量著各式各樣的家用電。

趙龍帶著三個人站在門口維持秩序，馬勝利帶著另外三個人站在樓梯口，等待搬運貨。陳志高和蘇崢一個負責開收據，一個負責收錢。

潘斌再次化導購，只不過這一次輕松許多，不用費盡口舌跟顧客講解家電規格參數，甚至連價格都不用說，因為每一款電上面都著零售價。

“老板，這上面的價格是不是得用黨員證才可以買？”

天不亮就來排隊的這些人都是真心想要購買電的，他們中間有人早就有購買想法，卻被票據限制無法購買。也有臨時起意的，前幾天專門去別的地方打聽過價格。

不管是哪一種，看到電上的價格都是滿意點頭，果然跟廣告說的一樣價格優惠。不知道是還想進一步優惠，還是擔心沒有黨員證不到優惠，有人主向潘斌問詢。

潘斌早就得到蘇崢的指示，當即搖頭回道：“這就是正常零售價，如果有證件，還能便宜五十塊錢。”

“還能便宜五十？真的？”

“好家伙，這就比百貨大樓便宜一百五十塊錢了呀，兩個月工資啊！”

“老板，我錢！”

“……”

議論聲起，有人從兜里掏出證件夾在指間輕輕抖，生怕別人看不到自己有證似的，臉上榮更濃！

僅僅幾分鐘，嶄新的包裝箱就被抱了出來，看著買到電視機人臉上的滿足表，后面的人再也忍不住了。

“前面的，搞快點。”

“店里的，不買趕出來！”

“后面的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