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紅綾皺眉。
甘塵輕咳一聲,低眉淺笑:“方才我跟主上就是在說這件事,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回程的路上也有人護送,公主殿下不用擔心。”
夜紅綾嗯了一聲,語氣淡淡:“既然如此,本宮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甘塵躬行了個禮:“臣先告退。”
話落,轉往外走去。
一襲淺藍飄逸長衫,襯得頎長姿風流雅致,風華無雙。
甘家這位公子,做太傅時溫潤出塵,自有一君子謙謙儒雅氣度,就算進勾欄之地,也依然不掩通貴氣底蘊。
棲梧轉走進花廳,語氣謙恭溫雅:“主上什麼時候回南圣?”
“要看你什麼時候能完任務。”容修漫不經心地啜了口茶,“公主殿下順利登基,朕順利為皇皇夫,名正言順的份昭告天下,然后該回去的時候自然就回去了。”
棲梧:“……”這說了半天不跟沒說一樣嗎?
前面一連串廢話,重點還是在后面那句“該回去的時候”,請問什麼時候是該回去的時候?
放下茶盞,容修朝夜紅綾手:“妃。”
夜紅綾面無表地看著他。
“公主殿下。”容修換了個稱呼,其實他更想一聲王,“過來。”
夜紅綾走到他跟前,手朝他的耳朵擰去。
棲梧眉梢一挑。
素白的手中途改道,起他的一綹發纏在纖細的手指上,“甘塵為何突然要回去?”
容修手攬著的細腰,一個使力就把攬到自己的懷里,低頭吻住的。
棲梧角一,忍不住轉頭看向廳外。
他多想抗議啊。
可他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隨即識相地轉離開了花廳。
算了,他家主上此時估計也沒時間跟他討論正事,看那膩歪的模樣,都不知道要避諱一下還有其他人在。
護國公主也是。
不是說清冷淡漠,冷疏離嗎?
這樣的子怎麼就被他家主上給征服了呢?
瞧方才那小人的模樣……
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也不知道要避嫌,居然就這麼親親我我起來了?
世風日下,當真是世風日下。
嘖。
“你注意一下影響。”夜紅綾眉頭微皺,“天化日,何統?”
容修埋在脖頸間,聞言輕輕咬了一口,白的脖子上立即出現了一個淺淺的牙印。
“我吃醋。”他不滿地開口,“看你方才殷殷叮囑的模樣,活像是送自己丈夫出行的小妻。”
“說錯了吧。”夜紅綾清冷開口,“應該是丈夫在送小妻出門。”
容修一愣,隨即驟然低笑:“對,強勢霸道的相公送走了自己的小妻。”
“妾。”
容修這次倒是沒愣神,很快聽懂了的意思:“嗯,可不就是妾嗎?”
側夫不就跟妾是相似的地位?
況且甘塵那容貌當得一聲妾的贊譽。
閑扯了幾句,容修醋意去了不,低頭吻了吻被自己咬紅的地方,嗓音恢復了往日的溫:“宮里的況怎麼樣?”
“剛才去見了皇帝一面。”
容修作微頓,抬頭看著的表:“你每個月見他一次,暫時不想讓他死?”
“本宮覺得活著不一定比死了好。”夜紅綾淡道,“況且若不能讓他們親眼看著本宮登帝,本宮的抱復倒像是沒了什麼意義。”
“也對。”容修嘆了口氣,“雖然不能像前世那樣把他們全部凌遲死,但讓他們親眼看著妃登上至尊之位,也算是一種懲罰。”
夜紅綾沉默一瞬。
想到那場夢境里顯示的畫面,這個人如復仇的死神一般殺進穆國,把穆國所有的皇族殺,寒玉錦和夜紫菱被凌遲死,那凄厲痛苦的慘似乎至今還回在耳邊。
而當初那個復仇死神于這一世里變得如此,在他上沒有現出一一毫的戾氣——就算當初剛來他邊時,那麼冷漠寡言的一個人,也恭恭敬敬的。
在旁人面前的態度盡是森冷寒意,在面前則只有溫順。
夜紅綾手環著他的脖子,注定親了親他:“容修。”
“嗯?”容修被親得心花怒放,不由自主地有些,“紅綾……”
夜紅綾一愣,“怎麼改稱呼了?”
容修淺笑:“想改就改了。”
夜紅綾嗯了一聲,剛要再說些什麼,卻見容修直接把抱了起來,疾步朝花廳外走去。
“放我下來。”夜紅綾皺眉,“本宮有有腳的,像什麼話?”
“我喜歡抱你,永遠不放手。”容修低頭吻著,嗓音低啞了些,“要是能把你直接揣進懷里就好了,走到哪里都帶著。”
頓了頓,“或者把我揣進妃的懷里也行,妃走到哪里都帶著我,我們一刻也不分開。”
夜紅綾很想踹他一腳:“既然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就別說些天真無知的話語,會讓人看笑話的。”
“誰敢看我們的笑話?”容修皺眉。
“是看你的笑話,不是看我們的笑話。”夜紅綾糾正,“堂堂南圣強國圣明無雙的君王,居然會說出如此稚天真的言論。他國君王若是有幸聽到,大概就不會覺得南圣有多麼可怕了。”
容修抱著抵達紅菱苑,淡淡笑道:“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輕敵的人更容易嘗到失敗的教訓。”
沿途的侍衛下人對此形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但依然無法習慣,紛紛低頭,借著行禮的姿態恨不能將自己的腦袋都藏起來。
他們冷漠強的公主殿下,居然如弱子一般被人抱在懷里。
百煉鋼化繞指,指的大概就是眼前這個況。
不過角顛倒了一下,百煉鋼指的是他們家公主。
“天生萬,一降一……”側躺在閣樓頂上的棲梧,支著頭看著對面紅菱苑里,他家主上大白天抱著夜紅綾進寢殿,迫不及待地往殿門里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要干什麼。
棲梧忍不住又嘆息一聲:“只是這究竟是誰降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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