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綾墨沉默,他無法解釋。
“如果當初那個侍把你送給另外一人,你會不會也這般忠心?”
綾墨搖頭。
“不會?”夜紅綾眉頭微皺,語氣淡漠,“為何?”
綾墨低眉沉默片刻,道:“屬下是為主人準備的。”
為準備的?
夜紅綾眼底一道異芒劃過,不發一語地盯著綾墨,眸心似有暗涌。
“大教習以前說過,屬下只忠于主人,這一生的宿命是為主人而死。”綾墨的聲音聽著沒什麼起伏波,卻仿佛有種無怨無悔的執著藏其中,“屬下只為主人而生,亦為主人而死,不會有第二個主人。”
夜紅綾聞言,倏地沉默下來。沒再問什麼,只是眼底卻不由浮現一抹深思。
最近很多事都很奇怪。
如果綾墨真的是為了為準備的——且不說這幕后的人是為了幫,還是有什麼謀,為何前世二十一年的生命里綾墨沒有出現過?
重活一次,很多事都在的控制之中,與此同時,又有一些事完全超出了的掌控。
而唯獨綾墨這個人,真正占據了的關注。短短這麼幾天下來,他上出現了太多無法解釋的異常,一樁樁,一件件,讓人無從分辨,無法解釋。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至目前來說,綾墨對忠心耿耿,從無二心,哪怕很多不尋常之事他無法給出一個合合理的解釋,甚至明知會引起的懷疑,卻從未想過要瞞。
想到這里,夜紅綾不由自主地抬手了眉心。
“本宮經歷過一次欺騙和背叛,此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淡淡開口,嗓音平靜無波,卻著縷縷不可忽視的寒意,“綾墨,不管你上藏著什麼,本宮暫時選擇相信你。但是你給本宮記清楚,本宮眼里不進沙子,只要以后發現你有任何欺騙算計本宮的事,本宮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綾墨聞言,繃的心神終于緩緩松了下來,俯叩首:“屬下縱是碎骨,也絕不會欺騙算計主人。”
碎骨麼?
以他強悍的手,只要不背叛,不算計,不懷著什麼叵測心思接近,便可以一直留在邊,而無需以碎骨來起誓。
時間不早了。
夜紅綾轉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夜,淡淡道:“去休息吧。”
“是。”綾墨告退,起往外間走去。
屋子里燈火尚未熄滅,夜紅綾靠著床頭,微斂著眉眼,沉默地在心里把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從頭到尾理了一遍,久久未發一語。
屋子里一片安靜無聲。
綾墨側著臥在外間榻上,眼瞼低垂,著夜晚的寧靜和兩人同一室所帶來的踏實。
屋里燈火搖曳,倚著床頭的子面容似是藏在一層影之中,表讓人看不真切,卻能讓人覺到此時仿佛陷一種說不出的迷惘之中。
綾墨抬眼看著室方向,角不自覺地抿。
忽然一陣風拂過,是夜紅綾抬手揮滅了燈火。
屋里陷一片黑暗,室很快傳出輕微的聲響,夜紅綾調整了沉默地躺了下來。
綾墨無聲地松了口氣,慢慢閉上眼。
一夜安寧。
次日一早天方亮,夜紅綾就起了,命侍準備生火煎藥。
昨晚珩沒有回來,青書也沒有回來。
懷瑾剛剛解了毒清醒過來,算是大病初愈的狀態,家那些位高權重的管事們顧忌他的還虛,并沒有人過來打擾他。
偌大的家府邸,便顯得比以前安靜冷清了許多。
“凌公子這麼早就開始煎藥了?”家小姑娘提著擺從長廊石階上走下來,一襲湖藍廣袖裝麗又飄逸,行走間擺飄飄,仙氣十足,“大哥起了嗎?”
夜紅綾專注地煎藥,語氣平淡:“不知道。”
靈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也是,凌公子既不是大哥的侍,又不是小廝,怎麼可能知道大哥現在起了沒?”
說著,在爐子前蹲下,單手托腮:“凌公子貴氣天,就算是做著煎藥的活也別風姿,看起來賞心悅目。”
夜紅綾抬眸瞥一眼,沒說話,很快又垂眸去扇火。
靈今天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格外熱,好奇心也很重:“凌公子,你家里真的有六房小妾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清楚兩人之間已是不可能,這位小姑娘突然間不也不矜持了,一副坦然從容的模樣,似是跟凌公子哥倆好一般。
夜紅綾點了點頭:“真的。”
“可是凌公子年紀看起來還小呢。”靈打量著他,“大戶人家的公子都這麼早納妾的嗎?可是我家三個哥哥都還沒有娶妻,也沒有妾室。”
夜紅綾漫不經心地點頭:“況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
“凌公子家里的小妾長得好看嗎?”靈眼睛里像是閃著,突然就化了好奇寶寶,“公子看起來才十幾歲,那六個小妾多大了?不會比凌公子還小吧?那豈不是跟我差不多大?”
夜紅綾沉默,并沒有要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
然而靈話音剛落下,那邊就響起懷瑾的聲音:“小姑娘家家的,打聽人家的私事做什麼?”
靈轉頭,撅了噘:“人家就是好奇嘛。”
“好奇也不能問。”懷瑾睨了一眼,“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懷瑾說著,忽然皺眉,“你離爐子那麼近做什麼?不熱?”
凌公子是練武之人,熱不熱的不打,一個滴滴的小姑娘,坐在爐子前那麼近干什麼?
靈掏出白帕子,了額頭薄汗:“還好,早上涼快的,太都還沒出來呢。”
坐得近點方便跟凌公子說話,只是凌公子太寡言了,說三句他都不應一句,讓靈未免有些挫敗。
現在對凌公子的六房小妾很興趣呢。
懷瑾步履從容地走過來,休息了一夜,今天神比起昨天看起來又好轉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