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茴頭微哽,掌心攏在小姑娘的手背上,鄭重其事地說:“得知你跟程懷恕在一起時,說不意外是假的,但又轉念一想,只要你喜歡、認定了,我也就放心了,算是能給你的父母一個代。”
……
另一邊,蘇茴那番話一出,程懷恕就知道自己要規避。
而后,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棠寧之前的房間。
這是他視力恢復后,頭一回看見小姑娘的閨房。
其實,房間的布置半點兒沒改,仍舊維持了時代的原本模樣。
桌上有收拾好的幾個紙箱,裝著的都是一些課本、陳舊的文用品。
紙箱上面沒封口,在最頂端,程懷恕看見了一張草稿紙,在一堆數字公式中,居然約夾雜著他的名字。
說實話,程懷恕的心跳當即了一拍。
對于那時候的暗,一切只是重逢后的猜測,像一塊塊拼圖,只能拼湊出他沒能用眼睛看到過的小姑娘。
他從未窺探到真實的冰山一角。
而那張草稿紙像一個潘多拉的魔盒,引著他去發掘去更多的。
程懷恕背脊一僵,目停滯在一堆草稿紙上。
上面的筆跡尚且稚,卻字字力紙背。
甚至有一張的草稿紙的背面全是他的名字,有潦草的、規整的,盡然彰顯著晦的暗。
而在一摞草稿紙下,著一個牛皮紙的信封。
上面只有一行簡單的字——我將來的目標。
信紙展開,程懷恕的頭像被塞子堵住。
【我將來想為一個能追逐榮的人。】
按時間推算,是高三時候寫的。
對那時候懷著怎樣的心寫下這樣的信件,程懷恕不得而知。
而在這樣一行,下面赫著一行字。
【今天,我不要再喜歡他了。】
落款日期是六月份,那似乎他乘機離開江城的那天。
小姑娘還專程跟他揮手,待說要歲歲平安、百歲無憂。
【看見了一個跟他背影很像的人啊,可到底不是他,果然還是要放棄嗎?】
那些文字如同洪水猛,沖擊得他腦一片空白。
從房間出去前,程懷恕幫忙收拾好那些草稿紙與書信。
歸原主,看似無人及。
可心里的漣漪仍久久不能平息。
他間發,眼底爬上些許意。
蘇茴聽見了后的腳步聲,開著玩笑問:“怎麼,要來護著你的朋友啦?”
程懷恕眉峰平展,神極為鄭重認真,不假思索道:“是,我打算護一輩子。”
棠寧愕然,隨之心涌,久久不能平靜。
他牽著的手,與之十指握,誠懇道:“我雖然年齡上比小姑娘大點兒,但保證國家人民,也寧寧。”
蘇茴見狀,樂呵呵地笑了:“我可不打算做惡人,棒打鴛鴦不是我的本意。”
棠寧喜形于,雀躍道:“媽,您同意啦?”
“別急。”蘇茴睨過去一眼,清清嗓子,“懷恕,寧寧算是我看著長大的,要是了欺負,你可要把小姑娘還回來。”
程懷恕頸了個軍禮,角勾起幾分混不吝的笑意:“行,您盡管監督。”
蘇茴嘆了口氣,忍住落淚的沖:“行了,正好過年的時候不用多個牽掛,都回家來,我也就高興了。”
棠寧閉起眼眸,倏然間抱向坐在沙發上的蘇茴,在耳旁輕聲說:“媽,謝謝你。”
蘇茴真是要被煽到了,催促說:“你不是要去樓上整理東西,去吧。”
兩人一同往上走,像是并肩走向亮麗堂皇的白晝,奔赴可期的未來。
走到樓梯拐角,程懷恕突然手攬過,將小姑娘抱在懷里。
他上有淡淡的薄荷與煙草氣息,縈繞在鼻息間,是安心的味道。
棠寧亦然擁抱住形微僵的程懷恕,喃喃問道:“叔叔,怎麼了嗎?”
他竭力控制著腔翻涌的緒,頭上下翻滾,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對不起,來晚了。”
這麼想來,程懷恕似乎跟說過很多句對不起。
“對不起,我你。”
“對不起,再也不會死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
……
想到他是從樓上下來的,棠寧也反應過來了是怎麼一回事。
“不用說對不起。”小姑娘怔怔的,聲講起道理,“你那時候喜歡上我才是奇怪吧。”
無論過程怎麼跌宕,好在命運從來不虧待他們。
重逢到彼此邊,經歷過地震、人質救援,收到過他的書。
可舞臺上芒萬丈時,第一眼看向的是程懷恕。
拿到中國空降排第一時,他舉起獎杯,說是為加冕……
如今,海底月不再是天上月,但眼前人就是心上人。
彼此間的深像是藤蔓肆意生長,糾纏著,扶搖直上,沖上云霄。
而且看反應,知道程懷恕已經看過那封信了。
棠寧眸間微,躍著希冀的:“其實,還有一封信,你要不要看?”
程懷恕沉聲說好。
過了很久很久,程懷恕都記得那封信的容——
程懷恕:
展信佳。
今天是沒收到你音訊的第十五天,小戰士給我送來了你的書。
我一直沒敢打開看,所以臨時決定給你寫一封信好了。
我想說——
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由衷地希我們都能堅定勇敢地活著。
你擁抱藍天的時刻,我會永遠等著擁抱你。
直到浪漫至死,熱永存。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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