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叔已經到京城了。
那一世這個時候鐘叔可沒來。
不過那一世鐘叔是說過要來京城送父親辭的請示,只不過還沒來得及京城就了。
這一世鐘叔提前來了,而且還說要接回家。
回家,回邊郡!
父親竟然要接回去了!
楚昭覺得自己已經長出翅膀飛起來了,但聽到謝燕芳下一句話,又落回地上。
接鐘叔來春園?
還是不要了。
這比試也沒什麼可看的,而且鐘叔是父親的人,來了之后,三皇子,謝燕芳說不定都要盯上,一個小子無足輕重,但鐘叔就不一樣了,一舉一都代表父親。
這種時候,千萬不能。
“不用了。”楚昭忙搖頭,一笑,“多謝三公子,鐘叔是個大老,字都不認識幾個,來了也看不懂,這種地方他也拘束,還是呆在軍營更好,他是為了看我,待我今日比試結束,立刻去見他就好。”
謝燕芳也并不在意那個鐘副將來不來,只是為了安這孩兒,不同意,就算了。
“好。”他點點頭,“軍營那邊是我的人,他會照看好鐘副將,不會讓他們被慢待。”
這個好意楚昭沒有再謝絕,畢竟父親多年未回京城,且名聲也不好,京城這邊最會看人下菜碟,有謝燕芳打招呼照看,鐘叔他們不會到苛待。
鐘叔跟著父親,以及那一世過的都太苦了,希能讓他們過的舒服一些。
“謝謝三公子。”楚昭真誠道謝,說罷就要走。
謝燕芳喚住:“阿昭小姐。”
楚昭忙又轉過,認真的看著他:“三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謝燕芳問:“是我要問阿昭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楚昭不解,搖頭:“沒了啊。”又再次道,“三公子,你一定要盯好三皇子,他可別你知道的還要殘忍,他比太子還要好殺,太子好武在表面,三皇子則在骨子里,別人看不到,不防備。”
謝燕芳鄭重點頭:“好,我記下了。”又問,“我的意思是,阿昭小姐你真心誠意幫我,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楚昭笑了,說起來的話是有很多不如意,但再一想又都不算什麼,所有的問題都是自己的問題,只要不再之耽兮,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而現在唯一的愁事,回去見父親,和父親在一起,也解決了。
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改變了主意,大概是老天爺看到的改變,終于睜開眼。
父親來接了!
能回到父親邊了!
前世今生十年后,終于能再見到父親了!
別無所求!
“我什麼都不需要。”笑得眼里星燦爛,“我現在心滿意足,萬事無憂。”
說罷對謝燕芳擺擺手,轉疾步,與在一旁等候的婢阿樂匯合,兩個孩兒湊頭說了些什麼,然后婢也開心的不得了,兩人一前一后,雀躍而去了。
謝燕芳站在原地看得忍不住笑,笑著笑著又散去。
他從未見過沒有所求的人。
很多人只要站在他面前,哪怕不說話,他都能看出他們的所求。
這世上沒有人無無求。
當然,楚昭也有,求他提防三皇子,保護太子。
他并不覺得奇怪,雖然楚昭說了,不是因為三皇子針對辱,但小姑娘沒有原因,一定有目的。
他認為楚昭的目的是為了楚岺。
楚岺是不能再起復了,生命已經到了最后,不過可以有個善終,比如追封加進爵,這樣不僅一掃先前的罪名,還能蔭榮家人。
此時此刻,楚岺的隨從,鐘長榮也帶著辭的請示來到京城了。
所以適才他主問需不需要幫忙。
看在這孩兒對太子如此盡心的面子上,他不介意幫楚岺一把。
但沒想到,被拒絕了。
孩兒說,不需要,沒有所求。
沒有所求?他謝燕芳從未見過無所求的人。
而且,他清楚的知道,那孩兒說的是真話,自己真無所求。
適才,開心得正如自己所說,心滿意足,萬事無憂。
謝燕芳看著眼前空空的花徑,冒出一個很古怪的念頭,莫非孩兒所求的是他?
真如同街上的傳言那樣,為了接近他?
謝燕芳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別人不知道,他何必跟著起哄,那孩兒站在他對面,眼中對他有無義,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那孩兒面對他,只有審視打量督促,似乎站的很近,但其實始終保持距離,不像跟謝燕來,還能吵架——
吵架也是一種緒,也并不是對任何人都能有的緒,尤其是對于善于藏自己緒的人來說。
謝燕芳于是冒出一個更古怪的念頭,該不會那個謠言是真的吧,楚小姐為了謝燕來愿意生死不離?
他仰頭哈哈大笑。
旁邊蔡伯再忍不住打斷他,問:“公子,你想什麼呢這麼開心?”
謝燕芳笑道:“想兒之事。”
蔡伯神驚愕,謝三公子什麼時候會想兒之事?
謝燕芳很滿意嚇到老伯,笑著轉走開。
蔡伯回過神,有些無奈,公子越來越頑皮了,尤其是每次跟楚昭見過面說過話之后——
嗯?
“公子。”蔡伯不由跟上去,遲疑一下問,“你在想跟誰的兒之事?”
謝燕芳笑聲更大了。
這笑聲引來四周很多視線,有人看到他神歡喜,有人神遲疑,頭接耳——畢竟謝燕芳是太子的人,太子和三皇子剛鬧得這麼不愉快。
謝燕芳竟然來參加春園文會了。
這是要在文會上給三皇子難堪嗎?
三皇子又豈能放過他?
且不管四周各神揣測,蔡伯跟上謝燕芳,低聲問:“什麼時候回太子那邊?”
謝燕芳道:“在這里也是為太子做事。”
蔡伯無奈說:“也一定只是為了做事啊,太子妃和小殿下都在呢,親人們聚一聚,開心一下。”
親人嗎?
“親人要想長久開心。”謝燕芳含笑說,“就要做事啊,至于小殿下——”
他看了眼蔡伯。
“他是謝家未來的依靠,但不是我謝燕芳的依靠。”
所以論親人,小殿下是小殿下,論君上,小殿下也不是他的君上。
他與小殿下不需要往過多。
.......
.......
京城外群山環繞的皇家狩獵場人喊馬嘶犬吠,幾乎掀翻了山林。
坐在高的山坡上能到震。
小影似乎坐不住了,站起來踮著腳看,卻不是向下看熱鬧,而是向上看,上方是更高的山,和林。
“我的小殿下。”齊公公著氣走上來,“你怎麼跑這里來了?”
他看了眼四周,四周當然有衛們侍立守護,但到底是個小孩子嘛。
“齊公公。”孩聲音有些難過,“我在等舅舅,母親說,舅舅會從高箭,百發百中。”
但他等了一天,還特意站到了最高,也沒有看到傳說中舅舅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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