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公司要他用不大，楊干脆沒上去, 只讓書送了把車鑰匙下來, 自己在公司樓下喝了杯咖啡，算著卓嘉爍第二覺醒來的時間買上早餐準備回家。

還在回程路上, 又接到歷欽電話：“你去了沒有？”

楊啊了聲, 沒來得及開口, 歷欽又說：“家里說的話當著卓向銘不能那麼說, 知不知道？”

楊心道您還知道這個，非常：“我知道爸。”

“要不還是別去了。”昨晚歷欽自己越想越不對味, 早晨對著楊發了通火才來了點理智, “這也沒法說。他們倆自己看吧。”

楊還沒從剛才的尷尬中出來, 頓時給氣得不輕：“您趕休息吧。天瞎琢磨什麼呢？別是中年危機現在才來吧？”

歷欽理不直氣也壯：“哎！我就不該跟你們這些人打電話, 還當是我們那會兒呢。”

楊道：“行了，您最正直。”

歷欽道：“別在你弟弟跟前瞎說。”

楊道：“知道。”

卓向銘上著班，收到歷欽的郵件, 上面是兩位專攻林悅華病方面的專家聯系方式。應該昨晚打電話就為了這事。卓向銘回道：“謝謝爸爸, 麻煩您了。”

歷欽沒回, 是睡著了。

這天是周五，卓向銘帶宴在外面吃的飯，后面他還約了人見面, 就先送宴去醫院。

卓嘉爍和卓正德剛走，病房里只剩下林悅華跟宴兩個人, 套間里東西顯著得多了，溫度也高。宴坐在小沙發上, 書包放在一邊，臉被熱得有點紅。

林悅華道：“熱就把外套了吧。”

聽說宴才開始服，林悅華笑了：“拉鏈還拉那麼嚴實，傻孩子，熱都不知道。”

宴抿笑笑，懷里抱著外套，問林悅華：“今天怎麼樣？”

林悅華道：“老樣子嘛，就是一群醫生護士吵的我頭痛，這也不許那也不行。”

宴嚴肅道：“是得聽醫生的。”

“好。”林悅華道，“你呢？聽老大說最近在確定志愿？”

宴點頭：“對，今天下午確認完了。”

是他跟卓向銘一起選的學校，就在本市，離家四十分鐘車程。

林悅華微微笑著，眼角的細紋很明顯：“你們這麼大的小孩兒不是都往外跑嗎？”

“其實平時也沒著我出門。”宴說，“之前沒時間嘛，等今年假期我就可以出去玩了，卓向銘說他可以休年假。”

其實卓向銘還說現在是因為宴沒有的想法，時間又到了，過幾年如果宴還要繼續讀的話，那肯定不能還在江都了，到時候他會跟宴一起去。

宴有那麼點做小媳婦面對“惡婆婆”的自覺，所以沒對林悅華說。

他覺得自己沒什麼出息，總是要跟卓向銘在一起的。

林悅華說有計劃就好，又問了他些生活上的小事。

宴怕累，過了會兒就說：“媽媽你要不要休息。”

“不累。”林悅華說，“躺了一天了，盼著你來能說說話。”

卓嘉爍要跟楊結婚了，林悅華不太放心，但又說不清不放心什麼。宴安：“我哥很好的，也很會照顧人，而且他不會跟人吵架。”

林悅華也不跟他見外，輕聲說：“我還不知道嗎，他們兩個都不是讓人省心的格。我們家這個我就很愁了，真不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跟向銘好好的。”

說到他上，宴點頭說：“他對我很好，媽媽的也要很好。”

林悅華又笑了笑。

看他乖乖坐在那里，手規規矩矩放在膝蓋上，有時候還跟個懵懂的小孩似的，但個子又確然是長得很高了，也能說些安人的話，相起來比很多大人要輕松。

林悅華注意到了剛才卓向銘留下他時候一個很短暫的回頭的眼神，這小孩是很招人喜歡的，家老大就喜歡的不得了。

——

宴未滿十九歲的這個夏天過得異常繁忙，婚后有兩邊的家長要見面，還有自己的小家，他常去醫院陪林悅華，后來干脆改了吃飯的時間，先在醫院做一半作業，回家吃飯以后再繼續做剩下的。

盛夏還沒到，蟬也還懶怠，在夜里僅有零星幾聲蟲鳴的六月他參加了高考，最后一門考試結束，考生都往外涌，人聲鼎沸嘈雜，卓向銘等在考場對面的一排行道樹下，邊人頭攢，卻依然顯眼。

他上只穿了件白襯衫，兩手都在西兜里，兩腳微微分開站著，肩寬腰窄，沉默思考時側臉英俊又帶著些冷淡。

宴走過去，又停在幾步之外，用文件袋擋在頭頂遮著太，過了會兒，卓向銘看了過來，眼里立刻帶上點笑容。

宴朝他跑過去，就幾步的距離，帶著點故意，他撞進了卓向銘懷里。

卓向銘拿兩臂摟著他，臉上笑容愈發明顯：“不？”

“想吃火鍋。”宴仰頭看他。

“吃。”卓向銘在他背上輕，終于還是把他抱住了，“辛苦了。”

宴踮起點腳，跟他挨著臉擁抱，卓向銘剛剪過不久的頭發有些扎人，宴著他耳朵道：“這麼辛苦，我要補償。”

卓向銘呼吸一頓，好在很快就看上去若無其事了：“好。”

最近宴確實累，每次說想要的時候，卓向銘摟著他手解決完也就剛好困的睜不開眼，這麼算下來，兩人有半個多月沒實打實地做了。

前天宴控訴他狡猾，教訓完又乖兮兮地拉著他接吻，甜的不得了。只有卓向銘知道自己的意志力有多薄弱，但從書桌旁吻到床上，看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他還是哄著宴睡了。

“先去見媽媽。”宴安排道。

卓向銘道：“好。”他握住宴的手，“車停得有點兒遠，我們走一段。”

宴的文件袋被卓向銘接了過去，兩人牽著手在江邊的人行道上慢慢走。初夏傍晚清風慢送，吹起卓向銘的白襯，也吹起宴的純棉T恤。

林悅華轉到了療養院，兩人先去看過，狀態還行，就是覺多，宴最近習慣一些，看困了就拉著卓向銘走了。

等吃完飯到家，宴進門就把文件袋隔空往沙發上一扔，大呼：“解放！解放！”

卓向銘剛拿了醫院的快遞進來，順手扛起他上樓，宴不害怕，抓以后繼續大放厥詞：“我要自由地做.！愉快！幸福！”

卓向銘不了地笑著去吻他，停在樓梯拐角好一會兒，宴著急地推他：“上去，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不愿意姓名的卓向銘先生送上神新聞一則：2018.12.25晚十點圍脖【秋千在在在時】私信訂閱截圖看水冰月變超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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