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找上右軍。”

尤將軍臉上的都在打：“我們南境也不太平啊！”

羌國王原本正與燕王打得火熱，都已經要聯姻了。如今圖爾氣勢洶洶一朝殺回，殺得燕王丟盔棄甲，節節敗退，竟逃進了羌國境。

羌國本就是菟子一般依附于燕國的弱小國家，這回遭了池魚之殃。兵荒馬中，大量難民無路可逃，朝大夏涌來。

這群羌人本沒什麼武力，耍起招來卻一個賽一個地狠。點錢糧只能算門的，甚至有人先是裝作行乞，進好心的農戶家中，冷不防在井水中下毒，屠了全村老，再挨家挨戶搜刮細，揚長而去。

尤將軍這草包在南境過慣了舒坦日子，何曾遇上過這等陣仗？正自焦頭爛額地搜捕難民，一聽林玄英說的，只覺眼前發黑：“那咱們要是出不了人……端王會不會發怒啊？”

聽這楚楚可憐的問法，不知道的還以為端王的人正飛在天上，拿弓箭指著他腦袋呢。

林玄英自然聽得出，他真正問的是：“端王會不會收回許給我的好啊？”

林玄英一哂：“你守著這頭，我帶點人出去。”

尤將軍駭然：“玄英你不能走！你怎麼能在這時撂挑子？”

“……那我留下，你去干軍？”

尤將軍不吭氣了。

所有人都知道，連他自己也知道，右軍事實上是靠誰在撐著。

林玄英站在他面前，足足比他高出一個頭，皮笑不笑地行了個禮：“將軍放心吧，我不會帶走很多人。”

他帶的人手的確不多，卻盡是銳。

林玄英接過水壺喝了一口：“另外兩軍出了多人，探到了麼？”

“中軍約莫五萬人。”

“嚯，五萬……將軍這是豁出去了，誓要與端王同生共死了。”

“左軍行蹤更蔽，但派出的人數應當在我們之上。”

林玄英頓了頓，語氣平板道：“都城的軍加起來也才堪堪過萬。”

即使周圍的州府馳援，論其兵力，在經百戰的邊軍面前也不堪一擊。

除非皇帝藏了什麼天降奇兵，否則一旦三軍形合圍，他在都城里翅難飛。

只不過對于參戰的將士們，這注定會是一場恥辱的勝利。從此之后千代萬代，他們將永遠背負叛軍之名。

前來匯報的手下年紀很輕，幾乎還是個年。林玄英在余里看見他忍了又忍，還是開了口：“副將軍……屬下從軍時，原以為縱使埋骨，也該是在沙場。”

林玄英目不斜視，扣上了水壺：“找個地兒歇息吧。”

練了球的小們以為終于準了庾晚音的喜好，當即在花園中支起了球桌，以不畏嚴寒的斗神打起了球來。

幸而天氣晴冷，無風無雪，打著打著也就熱乎了。

庾晚音當時只是隨口一說，其實本不會乒乓，更何況這繡球基本可算是一項新運。但大家菜得半斤八兩，加上拍馬屁的有意放水，倒也有來有回。

場面一時虛假繁榮。

幾下來，或許是大腦開始分泌多胺了，又或許是宮斗場景功進化到了單位團建，庾晚音久違地渾松快，漸佳境，甚至連旁人的好聲突然弱了下去都沒察覺。

直到接一球，笑著轉去撿，才發現繡球滾落到了不遠的一雙腳邊。

那雙腳上穿著朝靴。

庾晚音：“……”

夏侯澹俯拈起那繡球：“這是什麼？”

眾嬪妃行過禮后低頭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全在看庾晚音的反應。

皇帝昨夜發瘋、庾妃今早封后——這兩則新聞之間，到底是個什麼邏輯關系？無數顆腦袋絞盡了腦都沒想明白。

其實能在這樣一本水深火熱的宮斗文里存活到今日的人，多多都領悟了一個道理：在這兒活下去的最佳方式，就是不要作死。無數個慘烈的先例證明，斗得越起勁，死得越早。

但這條規則對庾晚音不適用。

庾晚音宮以來，扮過盤，也演過白蓮花，藏書閣里的大才、不會唱歌的傻白甜、不諳世事吃貨掛、怒懟皇帝清流掛、凄風苦雨冷宮掛……恨不得把每一種活不過三章的形象挨個兒扮演一遍，各種大死作個全套。

以至于其他人有心學一學，都不得其法，因為至今分析不出皇帝吃的是其中哪一套。

或許其髓就在于這種包羅萬象的混沌吧——有人這樣想。

可如今當了皇后，正值春風得意時，總該流出一點真了吧？

這帝后二人如何相，直接關系到前朝后宮日后的生存之道，必須立即搞清楚。

庾晚音想不出更好的答案：“乒乓吧。”

“乒……”夏侯澹狐疑地看了那繡球一眼，眼中寫滿了拒絕。

庾晚音擺了擺手，示意他別挑刺了：“能打的能打的。”說著接過球去，示范著發了一球，對面小沒敢接。

夏侯澹嘶了口氣：“你這拍都……”沒拿對。

庾晚音：“？”好家伙，還是個行家？

用眼神問：你要加嗎？

夏侯澹搖搖頭，溫聲道：“皇后累了麼？”

庾晚音聽出他是有事找自己，忙道：“確實有些累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改日再來。”

對面小這才回過神來，囁嚅著應了：“娘娘保重。”

等庾晚音坐上龍輦去遠了，眾人茫然地面面相覷。

別說如何相，們甚至沒看懂那倆人是如何流的。

用神識嗎？

龍輦上，庾晚音在夏侯澹耳邊呼出一口白霧：“怎麼了？”

夏侯澹：“邊軍有人了。”

“哪一邊？”

“三邊都有，人數還未查明。看來夏侯泊等不住了。”

庾晚音在他開口之前已經猜到了。

此事他們早就商討過，也想到了一旦夏侯澹穩固住中央勢力，端王只能去借邊軍。如今三軍皆被他買通，只是應了最壞的一種設想。

所以平淡地接了一句：“那我們也抓吧，趁著他的援軍還沒到。”

“嗯，我跟蕭添采說了，太后的吊命方子可以停了。”

庾晚音：“那還能茍幾天？”

夏侯澹委婉道：“蕭添采會停得比較藝。”

庾晚音：“……”

轉頭了一眼。

夏侯澹握住的手：“在看什麼？”

“沒什麼。”冬日的總是格外珍貴，庾晚音忍不住對著花園的花草多了一會兒，預到那“改日再約”的下一次乒乓球賽，怕是遙遙無期了。

“浮生半日閑，果然是來的。”

蕭添采辦事十分利索。

翌日深夜，庾晚音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安賢在門外聲道：“陛下，太后不好了。”

這聲通傳如同發令槍響，庾晚音倏然清醒過來，轉頭看向邊的人。

夏侯澹也正著，輕聲問：“準備好了嗎？”

庾晚音點點頭：“走吧。”

為了表達悲痛，安賢今日的唱名聲格外鬼哭狼嚎一些：“皇上駕到——”

夏侯澹攜著庾晚音的手走下了龍輦。三更半夜，冷風刺骨，凍得庾晚音一個激靈。

有侍衛跟了上來，在他們后低聲道：“尚未發現端王的人。”

暗衛已經在太后寢宮周圍蹲伏多時了。只要太后一斷氣，端王隨時可能行。所以從現在開始，他們就進了一級戒備狀態。

夏侯澹不著痕跡地微一點頭，走進了大門。

正屋里已經跪了一地宮人，作快的嬪妃也火速趕來跪好了，一個個面慘白，端出一臉如喪考妣的神態。但眼淚尚未醞釀出來，說明太后還剩一口氣。

庾晚音跟在夏侯澹旁越過人群，走向里屋，不經意地瞥了眾人一眼，微微一愣——好些人都在看。

更確切地說，是看的肚子。

那探究的目近乎骨，庾晚音本能地到不適，舉起袖子擋了一下。

于是更多的目直勾勾地了過來。

庾晚音：“？”

幾個老太醫從里屋迎了出來，后面跟著作為學徒的蕭添采，照著流程往夏侯澹跟前一跪，老淚縱橫道：“老臣無能，老臣罪該萬死啊……”

夏侯澹也嚴格遵照流程，一腳踹開為首的老太醫，急火攻心地沖了進去，人未到聲先至：“母后！母后啊！”

里間空氣渾濁，彌漫著一不妙的味道，由排泄的臭味與死亡的冷氣息混合而。

床上的太后已經換上了壽，形容枯槁，四肢被人擺放端正了，雙手疊于前，僵尸般直地躺著，一雙眼珠子幾乎暴突出來。

小太子跪在一旁角落里，一團，幾乎像個斷了線的傀儡，走近了才會發現他在瑟瑟發抖。

夏侯澹：“啊！”

他聲音大得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