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之前幫我換裝易容的，正是你嘛。可我并未告訴你我要去哪里，你是如何猜到的？”

小眉已經放棄了抵抗：“殿下問起，我便說了你是從哪道門出的宮，他馬上派人跟了出去。”

面有得：“殿下聰慧過人，早就不信你了。”

庾晚音真實地氣笑了：“好，好啊。你還告訴過他什麼？”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麼……”

小眉殺豬般地尖起來。暗衛碎了第二指節。

庾晚音耳里嗡嗡作響。集中注意力仔細回想一番，略微放下心來——跟夏侯澹商量事時習慣于揮退所有人，宮人探聽不到什麼核心。

暗衛：“娘娘，殺麼？”

庾晚音下意識地想要搖頭，作到一半，又頓住了。

留下這個患，即使是將逐出宮去，端王也會立即明了自己的立場。他還一定會救下小眉，盡其用，讓把自己每一天的起居錄細細道來。

庾晚音想象不出他能從中推敲出多東西。

暗衛：“娘娘？”

庾晚音又要點頭，卻發現腦袋重若千鈞。

小眉蜷于地瑟瑟發抖。

良久，庾晚音深吸一口氣：“不想死的話，去替我辦一件事。那淑妃自我當上貴妃之日起，就為難于我。你去為我毒死，只要不被發現，我就饒過你一命。”

小眉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暗衛著庾晚音。

庾晚音的指甲深深嵌了掌心，努力抑制著聲音的抖，對他說：“跟著，讓淑妃抓的現行。”

不能留活口。

不僅如此，為了蒙蔽端王，還要借刀殺人。

庾晚音獨自枯坐在室，只覺得渾如墜冰窟。

不知過了多久，暗衛回來稟告道：“淑妃娘娘發現小眉在廚房里下毒，命人杖斃了，此刻正趕去找陛下主持公道。”

庾晚音：“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庾晚音吐了一地。

喚來宮人取水，漱了口，又吐了第二次，只覺得連膽都要嘔出來了。

這是殺的第一個人。

夏侯澹來了：“那什麼淑妃說你派人毒，被我打發走了。咋了這是？”

他仔細著庾晚音的臉，語氣凝重了許多：“發生什麼事了？”

庾晚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復述了一遍經過，又說：“做戲做全套，你得罰我。降為嬪位、關關閉什麼的。”

夏侯澹沉默著點頭。

庾晚音：“對不起。”

夏侯澹一哂：“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對不起，湖上那日，我不該懷疑你自導自演。”

庾晚音低著頭，看見夏侯澹的胳膊古怪地了一下。他似乎想要張開一個擁抱，又克制住了。

“沒關系，我知道你害怕。”

庾晚音悲從中來，嗚咽著抱住了他。

“沒事了，”夏侯澹緩緩拍著的背，“被人背叛很難吧？雖然是紙片人，畢竟認識那麼久了。殺人也很難吧？之前沒想到會有這麼難，對不對？”

庾晚音：“我太菜了，我怎麼這麼菜啊！”

夏侯澹失笑：“你只是正常人。”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以后如果必須除掉什麼人，告訴我，讓我去理。”

庾晚音不安地了，想要抬起頭：“為什麼呀？”

夏侯澹將按回自己肩上：“可能是因為我穿來之前演過古裝片吧，比你適應一些。讓我來做也是一樣的，你……就不用適應了。”

在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神遠比聲音嚴肅：“你永遠都不需要改變。”

庾晚音心緒稍平，才猛然想起端王那句赤的威脅。

深吸一口氣，支起子切換進了敬業社畜模式：“這事棘手得很。他不允許你得到任何助力，已經決意除去阿白，而且還要我三天之遞消息。”

夏侯澹看了看自己被洇一片的肩頭，不知在想什麼。

庾晚音：“我跟你走得太近，全被小眉這二五仔傳出去了，現在想取信于他，難如登天。但在你悶聲辦大事之前，我不能上他的黑名單。”

夏侯澹隨口問：“你的意思是，將計就計？”

庾晚音心知此事艱難，遲疑道：“但又不能真的送阿白去死。”

“阿白一直蒙面嘛，我們可以找個形相仿的替死鬼。”

“端王可沒那麼好糊弄。就算外形可以模仿，手呢？武力上能模仿阿白的恐怕只有北叔了……”

庾晚音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個想法。”

庾貴妃派人去毒淑妃，竟然還被抓了現行，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戲碼。

后宮看似平靜的水面下早已暗流洶涌，貴妃殿附近的草間樹后藏滿了太監宮，全是各方派來打探消息的。

這些一線吃瓜群眾目送著皇帝走貴妃殿，關起門來，說了一陣子話。然后又頂著驕守了半晌，愣是沒聽見靜。

正自汗流浹背抓耳撓腮，忽然聽見模糊的瓷碎裂聲。

來了！

吃瓜群眾長了脖子去聽。貴妃殿不斷傳出刺耳的噪聲，仿佛所有件都被毀了一遍。

踹門聲。

只見一人披頭散發，大步流星地疾行而出，嘶聲道：“來人！”

聽的慌忙回腦袋，冷汗涔涔而下。

皇帝一玄黑的龍袍半褪，松松垮垮掛在一邊肩上，出了中來，目若瘋癲：“將庾嬪拖去冷宮關起來！”

庾嬪？吃瓜群眾暗記于心。

侍衛領命而去，貴妃殿中一道尖利的聲響起：“我看誰敢！”

庾晚音被侍衛一路拖拽出來，一雙鞋子都掉了，臉上淚痕斑駁，沖花了新妝。

夏侯澹似笑非笑：“誰敢？你在質疑朕麼？”

庾晚音沒有毫退讓，一改平日癡無邪的做派，目圓瞪，竟顯得咄咄人：“陛下，你會后悔的。”

吃瓜群眾膽都要嚇破了。這也玩太大了吧？

可惜這一回，再也換不來君王的青眼。

夏侯澹搖晃著走過去，一腳踹翻了侍衛：“誰才是這里的主子？”

夏侯澹：“誰！”

侍衛跪地道：“陛下是主子。”

“那朕說拖去冷宮，聽不見嗎？！”

夏侯澹親自監工，看著庾晚音被打冷宮，又吩咐道：“將門窗全部釘死，留一隊侍衛看守。朕不發話，都不許送食。”

連續幾天，無人送飯。

庾嬪失寵已了板上釘釘的事實，前來圍觀的太監宮都日漸稀。余下兩三個持之以恒的，后來又得見一出好戲。

冷宮年久失修，大門有一風的破，外頭有侍衛值崗。

這一天，那破里冒出了個人影。

只見平日杏臉桃腮艷無方的庾嬪，愣是了面如死灰的人干，牽線木偶般僵地拖著子挪將到口，跪地磕頭道：“幾位大哥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侍衛充耳不聞。

庾嬪又道：“煩請大哥遞個話兒，就說我錯了，晚音真的錯了……”

侍衛仍是不理。庾嬪跪著跪著，似乎沒有力氣再爬起來，就此一頭栽倒，躺在了門后。

過了許久，皇帝邊的安賢公公來了，遞給守門的侍衛一只破碗。

侍衛轉手將碗送進里，道：“吃吧。”

地上那不知生死的人干又了，掙扎著捧起碗來，喝了幾口黏糊糊的冷粥，流著淚道了聲謝，抱著碗挪了回去。

庾晚音端著那破碗走進室，順手便丟在了一旁，嫌棄地抹了把臉。

侍已經端來熱水等著了：“娘娘請凈面。”

庾晚音洗掉了臉上的死人妝，出底下紅潤的臉，百無聊賴道：“唉，咱們今天干點什麼呢？”

侍笑道：“北嬤嬤送了些水果零來，還有幾本書。北嬤嬤請娘娘稍安勿躁，挖通地道還需三五日，到時陛下就來看娘娘。在那之前，只有北嬤嬤的手能潛此間而不被發現。”

侍：“哦，還有，方才有人從后院遞進來這個，想是買通了后門的侍衛。那人還說，娘娘若是有什麼消息要遞出，可以寫在字條上于他。”

亮出一只小包裹。

庾晚音打開一看，是一些干糧，還有一只玉雕王八。

端王終于出手了。

夏侯泊前腳讓庾晚音去查那高手，后腳就聽聞留作眼線的小眉死了。

世上沒有如此巧合的事，一定是庾晚音干的。

他對的期待值已經降至冰點。

后來又聽說，庾貴妃因為后宮爭寵被降為庾嬪，還關了閉——怎麼聽都是演的。夏侯泊知道庾晚音的特異之，夏侯澹也知道。將心比心，那皇帝再如何草包，也不至于為了之事放棄一個先知。

但他還想看看打算怎麼演下去。

庾晚音被打冷宮后，他在宮中的眼線傳來了一線吃瓜報：當日皇帝跟庾嬪大吵一